1. 匿名订单
清晨的丧葬店,阳光透过橱窗在纸扎童男童女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我正在整理新到的金元宝,门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不是正常的叮咚声,而是像指甲刮黑板般的声响。
\"别按了!来了!\"我拉开店门,门外却空无一人。正要关门,脚下踢到个东西——是个漆黑的骨灰盒,上面用白粉笔写着\"张九鸦亲启\"。
盒子里没有骨灰,只有七张裁剪成童装形状的黄表纸,每张纸上都画着不同表情的傩面。最诡异的是,这些傩面的眼睛部位都粘着真实的睫毛,眨动时会落下细小的血珠。
\"见鬼了...\"我正要喊孟瑶,骨灰盒底部突然渗出墨汁,组成一行地址:第七人民医院太平间,今晚子时。
孟瑶的红玉右手突然自动伸长,抓住一张黄表纸。纸上的傩面立刻扭曲起来,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不是阴物,\"她皱眉,\"是活人的记忆制成的。\"
陈玄机凑过来时,黄表纸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个模糊的孩童轮廓,对我们做了个\"跟来\"的手势后消散在阳光里。
2. 假死疫情
林小满冲进店里时,我们正在研究那个骨灰盒。她的护士服上沾着可疑的污渍,眼圈发黑:\"九鸦!医院出大事了!\"
她摔在柜台上一叠病历:十二个儿童在24小时内陆续出现\"假死\"状态——心跳呼吸停止,瞳孔扩散,但体温维持正常。更诡异的是,24小时后他们会自动苏醒,却都坚称现在是2013年。
\"最可怕的是这个,\"林小满调出手机视频,\"今早发生的。\"
视频里,一个刚苏醒的小女孩正用蜡笔画画。当她画完最后一笔,纸上突然浮现出我们早上收到的那个骨灰盒图案。女孩抬头直视镜头:\"张叔叔会带七个小朋友回家吗?\"
我浑身发冷,因为认出这女孩耳后有块辣椒形状的胎记——和那七个转世婴儿一模一样。
孟瑶的红玉手臂突然发出警报般的红光。她抓起病历快速翻阅:\"所有假死儿童都曾在第七人民医院就诊过...十年前。\"
小则从古井飘出,水珠在空中组成当年的新闻标题:《第七人民医院儿科大火 七名医护遇难》
3. 红玉诊断
我们跟着林小满来到医院隔离区。透过观察窗,看到里面坐着十来个眼神呆滞的儿童,他们正在用蜡笔画相同的图案——七个手拉手的火柴人围着个骨灰盒。
\"生理指标完全正常,\"林小满低声说,\"但就像记忆停留在十年前。\"
孟瑶将红玉右手贴在玻璃上,晶体内部立刻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脉络。她突然倒吸冷气:\"他们体内有'记忆褶皱'...像是被人为折叠过时间。\"
最年长的男孩突然转头看向我们。他举起画纸,上面赫然是孟瑶的肖像——但画中的她全身都是红玉材质。
\"姐姐,\"男孩的声音像老旧录音带般失真,\"当铺老板说你欠他三分钟。\"
孟瑶如遭雷击,红玉手臂上突然裂开几道细纹。我赶紧拉她离开,在走廊尽头,她颤抖着掀开红玉部分的衣袖——内侧刻着行小字:抵押三分钟,2013.09.07。
\"我完全不记得这个...\"孟瑶脸色煞白,\"但那确实是我的笔迹。\"
4. 夜探废院
第七人民医院废弃多年,主楼外墙还留着烟熏火燎的痕迹。我们打着手电筒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发现儿科病房的窗户全被从内部钉上了黄表纸。
\"避邪的傩面符,\"陈玄机用手机扫描,\"但画法不对...这是要困住什么东西。\"
地下室入口被铁链锁着,但锁头上挂着一串儿童手镯——正是病历上那些\"假死\"患儿佩戴的。孟瑶的红玉手指轻触锁头,锁链自动脱落,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地下室的景象让我们毛骨悚然:三十张儿童病床排列成七星阵,每张床上都摆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病号服。墙上用血写着无数个\"还我时间\",最新的一行还没完全干透。
\"有人在这里举行过仪式...\"我话音未落,手电筒突然照到角落里坐着个透明的小孩。
不,不是坐着——是漂浮着。更多透明孩童从墙壁里渗出,他们手拉手围住我们,齐声唱道:\"时间当铺开张啦,押一分钟还十年...\"
5. 时间商人
孩童幽灵突然集体指向太平间方向。我们顺着看去,只见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开启,里面亮着诡异的烛光。
\"欢迎光临时间当铺。\"沙哑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烛光照亮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他面前的柜台摆满各式时钟,所有指针都在倒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的傩面——左半边是哭脸,右半边是笑脸,但眼睛部位镶嵌着真正的钟表。
\"张道长,久仰。\"他推过来一叠发黄的当票,\"我是这里的老板。\"
当票上是孩童的手印,每个手印下都写着抵押物:\"一年笑声\"、\"三个月阳光\"、\"六分钟勇气\"...最新七张当票的抵押物赫然是\"十年记忆\"。
\"现代人太健忘了,\"老板叹息,\"总以为时间是可以赊账的。\"
孟瑶的红玉手臂突然指向柜台下方。那里有个暗格,透过缝隙能看到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个微型婴儿——正是那七个转世婴儿的形态。
\"最后七份纯净时间,\"老板爱怜地轻抚罐子,\"就缺守陵人的血脉来激活了。\"
6. 血脉诱捕
我下意识后退,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整个太平间突然变成巨大的钟表内部,齿轮开始转动。
\"2013年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老板的傩面下传出笑声,\"是有人想烧毁时间债务的记录。\"
他摘下面具,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而您,亲爱的守陵人,是唯一见证人。\"
孟瑶突然发动攻击,红玉手臂化作长矛刺向老板。但矛尖在距离他心脏一寸处停住——七个透明孩童正抱着她的手臂。
\"孟小姐,您还欠我三分钟。\"老板弹了下手指,孟瑶的红玉部分突然开始褪色,\"就用现在的你支付吧。\"
我眼睁睁看着孟瑶从指尖开始变得透明。陈玄机甩出雷符,却被齿轮绞碎。老板向我递来张空白当票:
\"签了它,我就放她走。只要您抵押'守陵人'的身份。\"
孟瑶用最后的力气摇头,但她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抓起钢笔,却在落笔前看到当票角落的日期:2013.09.07——正是我被师父收养那天。
\"等等...\"我猛地抬头,\"那场大火发生在什么时候?\"
老板的笑容凝固了。太平间深处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墙上的血字全部变成\"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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