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书院的论道台上,千层玉阶泛着青芒,两侧蟠龙石柱缠绕着云雾。佛门弟子身披金红袈裟,端坐莲台;儒生们头戴纶巾,手持竹简,身后悬浮着“仁义礼智”四道鎏金篆字。苍穹之上,星河倒悬,万千典籍虚影如萤火流转,将这片天地照得恍若白昼。
“今日辩题——‘圣人无情,何以渡苍生’!”
铜钟长鸣,声震九霄。佛门首座玄苦双手合十,眉心一点朱砂如血:“佛曰众生皆苦,唯慈悲可破执念。若圣人无情,如何体察人间悲喜?”话音未落,他身后浮现一尊百丈金佛虚影,掌心卍字轮转,梵音化作实质的金莲飘落。
儒门阵营中,一袭月白长袍的吴妍轻笑起身。她指尖轻点竹简,文字如活物般跃出:“《庄子》有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情非冷血,而是超脱私欲,以天道为尺!”她足下青石板寸寸龟裂,无数墨色藤蔓破土而出,托起一座巍峨书山,山巅赫然立着孔子抚琴的虚影。
两股道韵轰然相撞,金莲与墨藤绞作一团,迸发的灵气竟将论道台震出蛛网般的裂痕。台下观战的张玄瞳孔微缩,怀中的黑毛小兽“扣肉”探出脑袋,奶声奶气道:“这哪儿是辩论?分明是要拆了书院!”
“闭嘴。”张玄一把捂住扣肉的嘴,却见陈丽额间梵文忽明忽暗,低声提醒:“小心,佛儒道韵相冲,恐生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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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台上已至白热。玄苦踏莲而起,声如雷霆:“若无情是道,何来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金佛虚影骤然睁眼,滔天业火化作火龙扑向书山。吴妍广袖翻飞,竹简展开成银河屏障:“子不语怪力乱神!圣人不言,而万民自化!”书山中飞出无数青铜编钟,钟声涤荡,竟将火龙寸寸逼退。
“妙啊!这招‘钟鸣鼎食’暗合《周礼》!”台下刘芒抚掌大笑,腰间酒葫芦晃个不停。他本是逍遥界浪子,因偷喝仙酿被罚来书院打杂,此刻却比谁都亢奋:“小丫头若能引动‘春秋笔意’,说不定能……”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吴妍的书山虚影突然扭曲,墨色藤蔓疯长成狰狞鬼手,将她周身缠绕。玄苦的金佛亦染上黑气,卍字逆转,梵音化作凄厉哀嚎。
“道心反噬!”陈丽猛然起身,额间梵文裂开血痕,“有人篡改了辩题本源!”
张玄纵身跃上论道台,青铜右臂浮现星图纹路,一拳轰向纠缠的墨藤。却见藤蔓中渗出腥臭黑血,竟腐蚀得星图滋滋作响。“是暗盟的蚀骨毒!”扣肉炸毛咆哮,身形暴涨成三丈银狼,利爪撕开虚空:“小玄子退后!本大爷要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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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混乱中,一道黑影从佛门队列闪出,手中骨笛吹出刺耳尖啸。金佛与书山彻底崩碎,化作漫天青铜碎片,如暴雨般砸向人群。
“是叛徒明嗔!”玄苦怒喝,袈裟鼓荡如血旗,“三十年前你盗走《楞严经》,今日竟敢勾结暗盟!”
明嗔狞笑,面皮寸寸脱落,露出机械与血肉交织的恐怖面容:“秃驴懂什么?圣人不仁,我便做那弑圣之人!”骨笛一挥,青铜碎片凝聚成百柄巨剑,剑身刻满扭曲梵文,朝着吴妍与玄苦当头斩下。
千钧一发之际,陈丽双手结印,额间梵文化作光轮:“禅印·金刚界!”
金光如瀑倾泻,一尊八臂明王法相拔地而起,四臂持降魔杵抵住剑阵,另外四臂结印镇住暴走的灵气。张玄趁机跃至吴妍身侧,青铜手臂按在她后背:“用《逍遥游》化去心魔!”
吴妍咬牙闭目,再睁眼时眸光清冽如泉:“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书山废墟中冲出一条星光巨鲲,摆尾掀翻青铜剑阵。明嗔暴退数丈,却被扣肉一爪拍进地底:“吃小爷一记‘天狗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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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尘埃落定。
明嗔被金刚锁链缚于镇魔柱上,七窍不断涌出青铜液,凝成片片书页。陈丽捻起一片,瞳孔骤缩:“是暗盟的‘篡忆书’……他们在重写圣贤典籍!”
“难怪辩题会扭曲。”吴妍脸色苍白,手中竹简已裂成两半,“若非张道友以星图稳住我心脉,此刻我怕是已成傀儡。”
玄苦长叹一声,金佛虚影黯淡无光:“佛门欠诸位一个人情。”他转身看向张玄,目光复杂:“小友这青铜手臂……可是与娲皇宫有关?”
张玄沉默抚过臂上星图,扣肉却跳上他肩头咧嘴道:“老和尚少打听!倒是你们佛门筛子似的,不如让本大爷当个护法?”众人哄笑,紧绷的气氛稍缓。
星河渐隐,论道台残垣中升起晨曦。陈丽望着天际轻声道:“暗盟已渗透至此,书院恐有大劫。”
“兵来将挡。”张玄拔出腰间木剑,剑身映出他坚毅眉眼:“管他什么阴谋阳谋,一剑破之便是。”
扣肉翻了个白眼:“又装!昨晚谁求本大爷帮忙抓偷酒贼的?”
“刘芒!是不是你教坏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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