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青铜盒内,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张玄指尖拂过盒面锈迹,斑驳的纹路竟似活物般游动,最终汇聚成一行古篆小字——“弑圣弩藏于金星墨家遗迹”。吴妍蹲在一旁,手中卦盘飞速旋转,突然“咔”地一声定在“巽”位,她倒吸一口冷气:“金星……那可是墨家初代巨子陨落之地!”
“汪!这盒子里有股子酸味儿,比老刘酿的醋还冲。”扣肉甩了甩尾巴,少年模样的啸天神兽此刻蹲在石桌上,银发如瀑垂落肩头,一双金瞳却死死盯着盒底暗纹,“不过嘛,这‘酸’里还掺着星尘铁的气息——那遗迹里怕是有座活着的机关城。”
海风穿堂而过,卷起案几上的《墨子·非攻》残卷。刘芒拎着酒壶晃进来,衣襟上还沾着拍卖场的血迹,闻言嗤笑:“活着的机关?墨家那群老顽固,连棺材板都要刻齿轮,死了还得算计活人!”他灌了口酒,眼底却闪过精光,“张玄,这弑圣弩若真藏在金星,咱们得先过‘天机星雨阵’——当年墨家为防外人,可是在金星轨道上布了三千陨铁杀阵。”
张玄沉默着摊开掌心,一缕青铜色电弧在经脉间跳跃。自战甲吞噬拍卖场灵气后,他的右臂已彻底化为青铜,此刻指尖轻叩盒面,竟激得盒内设计图轰然展开——浩瀚星图悬浮半空,金星坐标处赫然浮现一座巍峨城池,城墙由陨铁铸就,表面流淌着液态卦象,而城中央高塔顶端,一具形似弩机的黑影正吞吐着混沌光晕。
“那是……弑圣弩的本体?”吴妍瞳孔骤缩,“等等,塔下有东西在动!”
星图骤然放大,只见高塔底部盘踞着无数青铜巨蟒,蛇身刻满《鲁班书》禁术符文,蛇首昂起时,口中竟喷出紫黑色雷火。扣肉忽然跃上星图,指尖点在一条巨蟒七寸:“墨家‘千机蛇阵’,以星辰金为骨,地脉岩浆为血——要破此阵,得用‘声东击西’。”他转头看向刘芒,笑得狡黠,“老刘,你那坛‘醉仙酿’还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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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星近地轨道。
陨铁暴雨倾盆而下,每块矿石落地即炸开八卦阵图,逍遥界的飞舟在阵中左突右冲,船身已布满焦痕。张玄伫立船头,青铜右臂与陨铁战甲共鸣震颤,忽然低喝:“就是现在!”
刘芒猛地拍碎酒坛,琥珀色酒液化作滔天巨浪,竟将方圆十里的陨铁悉数染成醉红色。卦象遇酒则融,原本杀气腾腾的阵图顿时扭曲成滑稽的醉汉舞姿。扣肉趁机跃出船舱,双手结印:“时空——凝!”
漫天星雨骤然静止。
少年圣兽踏着凝固的陨铁跃向地面,银发在真空中绽开莲华,所过之处时空裂隙如花绽放。当他足尖触及金星表面的刹那,整颗星球轰然震颤——墨家遗迹的城门竟自行洞开,露出内部齿轮咬合的万丈深渊。
“汪!墨家老头们果然喜欢虚张声势。”扣肉歪头一笑,掌心浮现混沌青莲虚影,“张玄,该你表演‘浑水摸鱼’了!”
张玄纵身跃入城门,战甲上的相柳浮雕突然睁开九双血眸。城内的千机蛇阵感应到入侵者,三千巨蟒同时昂首,雷火尚未喷出,却见张玄青铜右臂猛地插入地面——
“墨血,燃!”
青金色火焰顺着经脉奔涌,竟在地面烧灼出《墨子·兼爱》全文。巨蟒碰触到燃烧的文字,蛇身符文寸寸崩解,仿佛被灼痛般疯狂扭动。吴妍趁机掷出卦盘,六十四卦化作金色锁链,将蛇群暂时禁锢。
“左三丈,踏坎位!”刘芒的吼声从后方传来。他手持酒葫芦,将最后几滴醉仙酿洒向空中,酒液遇风成雾,竟在张玄脚下凝出一座浮桥,直通中央高塔。
塔顶狂风猎猎,弑圣弩的全貌终于显现——弩身长九丈九,通体漆黑如墨,弩弦却是一道流动的星河,弩机处镶嵌着半块混沌青莲。张玄刚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小心!”扣肉的声音穿透时空。
整座高塔竟开始变形,墙壁翻出无数齿轮刀片,地板裂开深渊巨口。一具三头六臂的青铜傀儡从地底升起,胸口刻着“墨守”二字,六只手掌各持刀、剑、戈、戟、斧、钺,兵器挥动时带起血色罡风。
“是墨家初代‘非攻卫’!”吴妍卦盘炸裂,“它们只杀破阵者,不死不休!”
张玄战甲发出悲鸣,陨铁甲片在罡风中剥落。他忽然想起扣肉的话,青铜右臂猛地插入自己胸膛——
“青莲,现!”
一朵混沌青莲自心口绽放,莲瓣扫过之处,弑圣弩的星河弩弦竟自动缠绕而来。傀儡的巨斧已劈到头顶,张玄却闭目轻笑:“原来如此……以青莲为引,以星河为弦。”
弩弦嗡鸣,混沌青莲化作箭矢。
当巨斧离发梢仅剩三寸时,张玄扣动了弩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缕青光贯穿云霄。傀儡的动作戛然而止,胸口“墨守”二字渐渐化作“兼爱”。高塔开始崩塌,扣肉撕裂时空将众人拽出,最后一眼望去,整座遗迹正在青光中重组,化为崭新的星图铭文。
“汪!墨家老头们算计千年,怕是没算到弑圣弩最终认的是青莲心。”扣肉甩去银发上的尘埃,望向星图中浮现的新坐标,“不过张玄啊,这设计图角落还写着句话——”
星图突然扭曲,浮现血字警告:
**“八千弑圣弩,可诛三十六重天。”**
狂风中,张玄的青铜右臂悄然褪色,一缕黑血从唇角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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