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 归墟海眼

蛟宫深处，百丈珊瑚祭坛巍然矗立，坛身刻满鱼鸟篆文，暗红血水在池中翻涌，八尊无头禹王石像浮沉其间，掌心青铜凹槽泛着幽光。张玄胸口剧痛，先前嵌入血肉的鼎片竟如活物般震颤，牵引着他步步逼近血池。

“禹王血脉……终是归位了。”一道苍老声音自穹顶传来。

石像后方转出一名黑袍老者，须发如银藻飘摇，眉心嵌着半片青鳞——正是守护祭坛数千年的鲛族祭司“沧溟子”。他枯指一划，血池中猛然伸出八条青铜锁链，将张玄四肢死死扣在祭坛中央的玉台上。

“老家伙！这锁链怎么还带倒刺？”扣肉从张玄腰间锦囊跃出，化作人形少年，银发金瞳，掌心时空法则凝成光刃劈向锁链。火星四溅间，沧溟子冷笑：“啸天神兽？可惜这祭坛镌刻归墟禁制，时空术法在此——”

话音未落，扣肉的光刃竟被反弹，险些削掉自己一绺银发。

“呸！你这破祭坛比逍遥界的桂花糕还硌牙！”扣肉悻悻收手，转头冲张玄挤眼，“要不你给这老头磕个头，咱换个地方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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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浑身经脉如遭万蚁啃噬，鼎片已刺入胸口三寸，鲜血顺着玉台纹路汇入血池。池中八尊禹王像骤然睁眼，空洞的眼眶射出金光，在他识海中炸开一幅上古画面：

滔天巨浪中，大禹手持定海神针，与九首相柳搏杀。一截断尾坠入深海，化作蛟宫祭坛；一滴精血渗入岩层，凝成青铜鼎片。

“原来禹王斩相柳时……早已埋下血脉后手。”张玄喘息着，忽然瞥见池底某尊石像掌心凹槽——竟与怀中鼎片形状完全契合。

沧溟子拂袖冷哼：“若非你身负禹血，老夫早将你炼作血傀！速将鼎片归位，重启祭坛封印，否则——”他枯爪虚握，血池翻起十丈巨浪，化作九头蛇影扑向扣肉。

“否则怎样？请小爷泡血澡？”扣肉足踏虚空，身后浮现饕餮虚影，一口吞下半数蛇影，却忽觉腹中绞痛，“嘶……这蛇血掺了陈醋？你们鲛族做饭也太酸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玄丹田青莲疯狂旋转，一缕混沌之气顺着鼎片灌入祭坛。血池轰然沸腾，八尊禹王像齐齐抬手，将沧溟子逼退三步。

“怎么可能！你竟能驾驭禹王留在鼎片中的混沌之力？”沧溟子鳞片倒竖，祭出本命法器“玄溟珠”，万千冰锥如暴雨倾泻。

张玄借青莲之力挣断锁链，凌空画符。水纹凝成《禹贡九鼎图》，图中飞出九条金龙，与冰锥撞作漫天星芒。扣肉趁机跃至玉台，叼起鼎片塞入石像凹槽：“愣着干嘛？给这老泥鳅看个烟花！”

青铜鼎片归位的刹那，祭坛穹顶星辰移位，北斗七星化作一柄巨剑劈下。沧溟子惨叫一声，左臂被斩落，化作黑雾遁入深海：“小辈……待黑油母体苏醒，尔等皆要陪葬！”

血池渐归平静，八尊禹王像头颅重生，额间浮现鼎片虚影。张玄跪坐玉台，见胸口伤口已愈，掌心却多出一道龙形血纹。

“这血祭并非杀戮，而是禹王留给血脉后裔的传承。”扣肉盯着血纹，难得正经，“你方才用的‘禹步天罡’，是鼎片中封存的禹王战技吧？”

张玄苦笑：“战技虽强，但我每用一次，识海便多出一道裂痕……”他望向池底，忽见某尊石像背后刻着四行小篆：

**“鼎锁归墟门，血饵诱相柳。

若得九鼎聚，可斩娲皇忧。”**

扣肉歪头念完，忽然跳脚：“完了！陈丽姐上集说她在相柳体内，这‘饵’岂不是……”

话音未落，整座蛟宫剧烈震颤，海沟深处传来九道凄厉嘶吼。

身后珊瑚宫殿寸寸崩塌。黑潮自海沟喷涌而出，隐约可见机械相柳的量子心脏在深渊闪烁。

“先去金星遗迹！”扣肉化作神兽本体，叼住张玄衣领撕开时空裂缝，“沧溟子说的黑油母体，恐怕和陈丽姐的娲皇血脉有关！”

跃入裂缝前，张玄最后回望一眼。

血池中漂浮的禹王像，眼角竟淌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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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