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集:九州鼎鸣·
青莲摇曳,碧叶如盖。逍遥界第七重天的灵田中央,混沌青莲舒展枝叶,莲心吞吐的灵雾化作细密雨丝,滋养着方圆百里的智慧种族村落。这些由灵植孕育的生灵不过半人高,通体翠绿如翡翠,额间生着青莲图腾,被张玄戏称为“青萝族”。此刻,他们的祭司正匍匐在莲池边缘,手中陶罐盛满暗紫色的灵液,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金纹。
“尊神,这是最后的祭礼。”青萝祭司颤抖着举起陶罐,声音尖锐如叶笛。莲池深处传来一声轻叹,混沌青莲的根系突然暴长,卷住陶罐便要吞噬——
“且慢!”一声清喝划破灵雾。陈丽踏剑而来,裙裾掠过莲叶时带起一串水珠。她指尖轻弹,一道星纹锁链缠住青莲根系,陶罐应声坠地。暗紫色液体渗入土壤,顷刻间腐蚀出三尺深坑。
张玄从虚空裂缝中跨出,掌心浮着半卷《天工谱》,目光冷冽:“弑神毒酒?你们倒是好手段,连混沌青莲都敢算计。”
青萝祭司瞳孔骤缩,翠绿皮肤泛起灰斑。他踉跄后退,村中忽地涌出数百族人,手持淬毒藤矛,额间图腾燃起血色火焰。
三日前,逍遥界西南角的“万药谷”突发异象。吴妍蹲在溪边,指尖捻着一片枯萎的紫芯草叶,眉头紧蹙:“灵植汁液本该澄澈如琥珀,如今却混入血丝……这毒绝非自然生成。”她身后,扣肉抖了抖漆黑的皮毛,鼻尖凑近毒草猛嗅,忽地龇牙低吼:“汪!有股子腌臜味儿,像黑渊商会那帮杂碎的腐灵散!”
张玄闻言掐诀,混沌星典虚影在头顶展开,神识如潮水扫过整片山谷。倏地,他瞳孔一颤——灵田深处竟藏着一座青铜祭坛,坛上刻满扭曲的梵文,中央供着一尊三寸高的血玉小人,眉眼与陈丽有七分相似。
“是‘替身傀儡’!”陈丽指尖星纹暴涨,化作利刃劈向血玉。傀儡应声炸裂,一缕黑烟窜出,凝成冥河老祖的虚影狂笑:“青萝族酿的弑神酒,滋味可比当年的瑶池琼浆?”
话音未落,整座山谷剧烈震颤。灵植根系破土而出,缠住吴妍脚踝便往地底拖拽。扣肉怒啸一声,身形暴涨至三丈,漆黑皮毛泛起银纹,利爪撕开藤蔓:“本圣兽在此,轮得到你们撒野?”
逍遥界天工坊内,青铜鼎中浮着半碗毒酒。张玄以指尖蘸取一滴,灵液竟化作狰狞鬼面嘶吼:“圣人皆饵料,万界俱牢笼!”陈丽手腕翻转,娲皇血从掌心渗出,裹住鬼面炼成灰烬:“毒酒里掺了‘诸圣残念’,难怪能惑人心智。”
“不止如此。”吴妍捧着《神农残卷》快步踏入,书页停在一幅泛黄插画:上古战场中,一株九叶毒草扎根圣骸,草汁所溅之处,金仙亦化枯骨。“这是‘弑神蓟’,只生长在圣人陨落之地……可逍遥界哪来的圣骸?”
扣肉忽然抬爪拍向地面,虚空裂开一道缝隙:“汪!去第五重天的‘梵音雷池’——那日镇压暴走的古圣遗骸时,本圣兽闻到过同样的腐臭味!”
雷池边缘,焦土寸寸龟裂。张玄以混沌星典护体,掘地三丈后瞳孔骤缩——土层下埋着半截玉簪,簪头雕着娲皇宫图腾,与陈丽发间那支一模一样。簪身缠满弑神蓟的根须,毒汁正顺着地脉渗向灵田。
“原来如此。”陈丽握紧玉簪,眼底星纹流转:“冥河老祖用我母亲的遗物为引,将弑神蓟种在圣骸残躯上。毒草吸尽圣人怨念,再借青萝族之手炼成毒酒……好一出借刀杀人!”
青萝村落已化为修罗场。数百族人额间图腾赤红如血,藤矛交织成网,将混沌青莲死死捆缚。莲心渗出金液,却被毒酒腐蚀得滋滋作响。祭司高举骨杖,嘶声尖叫:“圣人欺我等为蝼蚁,今日便让三十六重天知晓——神粮亦能弑神!”
“冥顽不灵!”张玄并指如剑,庚金剑气化作游龙直取祭司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地面炸开无数毒藤,竟是吴妍先前救下的青萝幼童!孩子们眼瞳漆黑,掌心握着淬毒匕首,疯虎般扑向众人。
扣肉仰天长啸,银纹从脊背蔓延至尾尖,时空涟漪荡开,将幼童定在半空。“本圣兽最恨挟持孩童的败类!”它一爪拍碎骨杖,转头对张玄吼道:“用梵音雷池的净世琉璃火——毒根怕这个!”
陈丽咬破指尖,以娲皇血在虚空绘出河图洛书。星纹锁链缠住青莲根系,张玄趁机召来雷火,烈焰顺着毒藤烧向地底。凄厉惨叫中,弑神蓟根须化为飞灰,青萝族人额间血色渐褪,一个个瘫软在地。
三日后,混沌青莲重绽光华。莲心上浮着一颗晶莹露珠,内里封印着最后一缕毒酒残魂。张玄轻抚莲瓣叹息:“你们被圣人当作‘神粮’收割万载,如今却又沦为他人棋子……可悲,可叹。”
青萝祭司跪伏在地,翠绿身躯布满焦痕:“求尊主赐我等解脱。”
“解脱?”陈丽指尖星纹没入他眉心,“真正的解脱,是带着仇恨活下去——直到斩断轮回的那天。”她翻掌取出半块九州鼎碎片,鼎纹映得莲池金光灿灿:“即日起,青萝族镇守逍遥界‘弑神阵眼’。待九鼎齐聚之日,便是尔等雪恨之时!”
扣肉蜷在莲叶下甩了甩尾巴,嘟囔道:“本圣兽的爪子还疼着呢……小陈丽,下回打架记得多备两壶灵泉酿!”
众人哄笑中,一缕晨曦穿透灵雾。青莲轻颤,露珠里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消散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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