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欣那事无巨细、仿若春风化雨般无微不至的安慰与鼓励之下,诗云的身体状况如同冲破阴霾的新芽,以一种超乎众人想象的惊人速度迅速恢复着。
每日清晨,晨曦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王欣便匆匆离开家中,一路小跑着往医院赶去。
他的手中,总是稳稳地端着为诗云精心熬制的营养粥,保温盒将粥的温度牢牢锁住,刚一打开,粥香便迫不及待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是谷物的醇厚香气,混合着红枣、桂圆的甘甜,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诗云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将粥放在一旁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小桌上,而后轻轻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坐在床边。他拿起勺子,缓缓盛起一勺粥,那勺子在粥中停留片刻,让每一滴粥都均匀地附着在勺子上,才慢慢举到嘴边,微微撅起嘴唇,轻轻吹凉,眼神中满是专注与关切,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不及手中这勺粥重要。
他轻声呼唤着诗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云儿,该吃早饭啦,今天特意多放了些你爱吃的红枣,这粥可香了,快尝尝。” 说着,便将勺子递到诗云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将粥咽下,每咽下一口,他的眼神里就多一分安心,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对诗云满满的宠溺与期待。
在喂粥的间隙,王欣会轻声讲述着外面的趣事。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街头那只总是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狗,讲着公园里大爷大妈们充满活力的晨练场景,只为博诗云一笑。
每当看到诗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久违的笑容时,王欣的心便如同被春日暖阳照耀,所有的疲惫瞬间消散。
诗云静静地听着王欣的讲述,心里满是感动。她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们一起规划着美好的未来,却没想到命运会如此捉弄人。在她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她无数次在深夜暗自落泪,害怕他会因为自己身体好了而离开。
然而,王欣用行动一次次打破了她心中的担忧。每一个清晨的陪伴,每一口喂到嘴边的粥,每一个鼓励的眼神,都让她感受到了深深的爱意。
在这紧张而又充满未知的医院氛围里,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和当下的状况。曾经那些诗云发生的事情,仿佛都被一阵风吹散,甚至连已经提上日程、看似无法挽回的离婚之事,也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惜一切都是暂时的。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诗云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她开始能够自己坐起来,在王欣的搀扶下在病房里慢慢走动。
每次走动时,王欣的手总是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眼神时刻关注着她的脚步,生怕她有一丝闪失。而诗云也逐渐找回了往日的活力,脸上的气色越来越好,笑容也越来越多。
在这般悉心照料下,诗云终于顺利达到出院标准。
出院那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天空还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诗云的父母就迫不及待地早早来到医院。
他们满脸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对女儿康复的欣慰,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一见到诗云,母亲便快步走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我的宝贝闺女,可算好了。” 父亲则在一旁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
随后,他们热情地将诗云和王欣一同接回自己家。
岳母一进家门,看着身形仍显单薄的女儿,满心都是心疼。
她的目光在诗云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将女儿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都看在眼里。二话不说,她麻溜地系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岳母在灶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她熟练地拿起锅铲,在锅中翻炒着菜肴,那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女儿深沉的爱,一心要为女儿做上一桌丰盛的菜肴,好好补补身子。
她精心挑选食材,每一根青菜都仔细清洗,每一块肉都精心切配,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女儿和女婿的关爱。
很快,满满一桌诗云和王欣爱吃的菜便摆满了餐桌。席间,诗云的父母话并不多,只是时不时看向诗云和王欣,目光中满是关切。见他们依旧相互扶持,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欣慰。
岳母的目光在餐桌上逡巡了片刻,似是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最终,她夹起一筷子色泽鲜亮的青菜,轻轻放入王欣的碗中,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什么。她微微俯身,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随即轻声说道:“王欣,多吃点。”
王欣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岳母会突然给自己夹菜。旋即脸上绽放出笑容,忙不迭地回应:“谢谢妈!” 那笑容里,感激是真切的,可在嘴角微微的抽搐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仿佛在这简单的互动里,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心里明白,岳母这一筷子菜,不仅仅是关心,更是对他这段时间照顾诗云的认可。但他也清楚,自己和诗云未来的路还很长,这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饭后,收拾妥当,诗云亲昵地挽上王欣的胳膊,与父母简单道别后,便随着王欣一同迈向家门。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相伴,一路轻声细语,仿佛这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诗云的母亲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欣慰,感慨地说道:“王欣这孩子,打从一开始就透着股实诚劲儿,如今这般不离不弃,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往后咱们可得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好好待他。”
“唉!” 诗云的父亲负手而立,眉头紧锁,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重重地长叹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裹挟着千钧的重量,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墙壁,带着深深的忧虑缓缓开口:“老婆子,事情远没咱们想得那么简单。咱闺女出了这档子变故,王欣年纪轻轻,心里头承受的伤痛,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抚平的?往后的日子,保不齐还有不少暗礁险滩,波折着呢。”
母亲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眼神中也浮现出一丝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们能顺顺利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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