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找不着人,江周下了班就直接杀到谢诏家。
门卫认识他的车和车牌号,直接放行了,一辆纯黑色的玛莎拉蒂姿态很是嚣张的停在门口。
江周推开车门下车,风风火火的踏上楼梯,按响了门铃。
两分钟后,一身轻便家居服的谢诏打开了门。
江周先是扫了眼他脑袋上的纱布,废话不多说,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迟柚端着煮好的面从厨房出来,跟刚进来的江周打了个照面,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江周目瞪口呆,这就往家里带了?
谢诏皱皱眉,伸手去揪江周的衣领想把人扔出去,江周一个闪身直接躲开,大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做了什么这么香?”
迟柚面不改色的将碗放在桌子上,摆好筷子和勺子。
江周凑过去瞧了瞧,秀眉拧起,眼神有些嫌弃。
泡面?
他转头,看着谢诏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怎么吃这个?”
泡面这种东西,对现在的谢诏来说多少有点不健康,想吃什么叫人做好送过来不就好了。
谢诏没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泡面。
“没事,我加了鸡蛋和青菜。”
迟柚又端着一个小碗出来,里面同样也是泡面,应该是一个锅里出来的。
她听出江周话里的意思,解释道。
江周眉心跳了跳,加了鸡蛋和青菜就有营养了?
还没来得及吃饭的江周摸了摸鼻子,两人一人一碗泡面,看上去没有他的份,他这个时间点来,其实就是想来谢诏这蹭饭来着,可谁知道他居然在吃泡面。
“厨房里还有,想吃的话自己去。”
迟柚见他站在一旁,搅着碗里的面,语气漫不经心。
江周瞥了一眼一旁吃得正起劲的谢诏,眉梢微扬。
谢诏的嘴很刁这回事他是知道的,他都能吃下去味道应该不差,再说了泡面这种东西水开了扔下去煮熟就捞起,再难吃应该也不能吃死人吧。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江周迈步朝厨房走去。
背影颇有些视死如归般壮烈,迟柚微蹙眉,看向对面的谢诏,淡淡道;
“我煮的面不好吃?”
谢诏抬眼,神情认真地说:
“好吃。”
迟柚微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危险,谢诏补充道:
“真的。”
不仅嘴上要解释,他还示意她看他的碗,里面的汤都快见底了。
迟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厨房传来一声哀嚎:
“yue!我的天!这面里是下毒了吗?!”
“…………”
迟柚手里银制的勺子直接弯了。
……………
吃完晚餐,谢诏和江周在书房谈事情。
江周没个正形地窝在真皮椅子里,两条长腿随意伸展着,黑色西裤绷出紧实的腿部线条。
左手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皮质表面,手指与皮革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右手把玩着一枚古铜色打火机,金属外壳在他指间翻飞,偶尔折射出冷冽的光。
“你那二叔最近不太老实,还有他那个蠢儿子。”
他忽然停下动作,打火机“啪”地一声立在桌面,抬起眼时,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锐利。
“你把她带在身边,不会出事?”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谢诏站在落地窗前,挺拔的背影将夜色分割,他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端着一杯蜂蜜水,还是温的,不久前迟柚亲自给他冲的。
书房里的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听到江周的话,谢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却愈发幽深,像化不开的浓墨。
“不怕死就尽管来。”
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冷意,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他将杯子举到嘴边,喝了一口水。
江周怔了怔,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微微坐直身体,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看着谢诏散发着狠戾的后脑,江周愣了好半晌,随后失笑摇头。
他倒是忘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在这位爷头上动土。
“你有主意就行。”
他的事情,他不过多干涉,也干涉不了。
江周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他今天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谢诏的伤,另一方面就是跟他说这件事,聊完,他也不打算多留,起身,正准备离开,脚步停在门边。
“那女孩,叫什么?”
谢诏转过身,眼里还带着未收敛的戾气,嘴角噙着笑。
“不如你自己去问问?”
江周脸色变了变,他自己去问?
这人占有欲这么强他舍得别人靠近他姑娘?
里面不会有诈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江周出了书房,视线在别墅里转了一圈,直接锁定了窝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女孩。
他定了定神,确认谢诏没跟出来,哒哒哒跑下楼。
迟柚原本就因为江周说她泡面里有毒的事情不爽,吃完饭之后脸就一直很臭,谢诏和江周上书房前还给她塞了几块糖果,这都没哄好。
眼下那张欠扁的脸凑到跟前,迟柚很是克制的没有把手机拍到他脸上,抬眼,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打游戏。
江周:“?”
她那是什么眼神,他哪里得罪她了?
“你叫什么?”
迟柚操作游戏的手滑了一下,一颗雷就那么把自己炸死了。
她眼角抽了抽,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几秒,紧接着长叹了一口气,摇头。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江周转头看向谢诏,眼神有些疑惑,微挑着眉带着一丝调侃,似乎在说:
你家姑娘脾气还挺大。
谢诏弯了弯唇,走到迟柚身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让江周手有点痒。
他在思考,要不要趁谢诏受伤这个大好机会揍他一回。
“病历本上不是有写?”
谢诏绕过沙发,坐在迟柚身旁,将她卷起来的裤脚放下去,遮住她不经意间露出来的一小截冷白的小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迟柚去医院打过消炎针,一查很容易知道。
“我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查,再说了这亲口问能一样?”
谢诏的人,他可不敢去查,被谢诏知道了,不得扒他一层皮,当初他抽了一管迟柚的血,谢诏差点没跟他闹翻。
想起迟柚,江周眼底带着一丝探究,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游戏音效不断传出,她微微抿着唇,神色专注,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谢诏坐在她旁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替她整理裤脚,动作细致又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周瞳孔微缩,猛地低下头,一张脸直接凑到了她面前,视线不断在她脸上扫荡,像是在寻找什么。
还没等他看个究竟,身旁的谢诏直接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毫不留情的往后一推,紧接着把被他惊到的迟柚一把揽进怀里。
“作什么死?”
男人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里压着危险的怒意。
江周往后踉跄两步,稳住身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被谢诏按在怀里的人。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颔首,跟谢诏打了声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了。
玛莎拉蒂的引擎声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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