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戎拿出手帕,替小彩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叮嘱道:“这个东西要收好哦,要是有人想欺负你,你就把里面的能量牵引出来,到时候就有人帮你打他们了。”
“嗯!”小彩灵点头。
王戎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着。
这万象镜灵绝对不只有演化镜灵这一个功能,肯定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
【……庞大的能量,无数个阶段……在小彩灵施展过万象镜灵之后,我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等等……比拇指大点的方块?嗯……和各个洞窟世界的语言方晶差不多大,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对了,莫言夕也有一个黑色的方块,就是那个装满了鳞虫的方块,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细想下来,那个方块和万象镜灵几乎一模一样。】
【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
王戎收好恶魔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压着兜帽、暗暗看着小彩灵的莫言夕。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莫言夕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墨绿色的精光,对着他微微摇头。
见此,王戎皱起了眉头,莫言夕果然知道些什么吗?
……
这时,龙战在远处高声喊道:“王戎学弟,好了没有?”
“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王戎面色一变,笑着答道。
“刚刚那阵法就是你之前在坠龙峡用的阵法吧?”温良恭沉声问道。
“嗯?嗯。”王戎稍稍意外,不过很快释然,莫言夕能通过隐鳞追踪到他,那么他在坑杀赵玉明等人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在旁边看着,所以知道万象镜灵的事也不足为奇。
“那应该和学校训练室里的阵法差不多吧?都是镜像。”龙战无所谓地说道。
“应该吧。”王戎含糊的答道。
万象镜灵和训练室里的镜像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万象镜灵是完完全全地复制出一个自己,并将你掌握的各自技巧发挥到极致,而训练室是将你的身体数据扫描出来,再适当地给你安排对手,虽然也能使用相同的武技,但技巧方面存在一些局限性。
而且,万象镜灵是会死的……训练室能比?
不过他也没有和他们细说,因为这和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大。
这边,莫言夕走到小彩灵身边,耐心地教她如何控制隐鳞。
小彩灵连连点头,一一照做着。
……
临近中午的时候,伊丹、芙罗拉、还有海琳三人一起来到了黑龙窟,脸上的神色不尽相同。
伊丹和芙罗拉两人的脸上倒是有那么一丝笑意,至于海琳嘛……盯了一眼王戎之后,神色幽怨的坐到了小彩灵身边。
“谈妥了?”王戎问道。
芙罗拉点头笑道:“嗯哼,矮人族向来正直,这种事自然不会推脱。对了,这个姑娘是矮人族的代表……应该说使者比较合适,总之她代替矮人族和我们行动了。”
闻言,苗欣对着王戎扬了扬头,笑道:“我说得没错吧?”
“欣姐果真料事如神,小弟佩服。”王戎装模作样地拱手奉承道。
苗欣也是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这等小事,本宫掐指一算就能洞察秋毫,不值一提。”
看着举止夸张地两人,众人一阵无语。
终于,龙战和林沐风两人打断了他们,凑到王戎身边,嘿嘿笑道:“王戎学弟,这时间也不早了,咱是不是该做饭了?”
就在他们刚刚说完,芙罗拉再次出声道:“哦~对了,说起吃饭,矮人和尼诺瓦人他们说要给我们办个饯行宴,就在这黑龙窟内,我想他们应该快过来了吧?”说着,她往黑龙窟外望去……没一会儿,笑了起来,“来了。”
王戎等人走到黑龙窟洞口,望着雨中的那些向这边涌过来的矮人和尼诺瓦人,不知为何,一股异样的心情爬上他们心头。
那些矮人和尼诺瓦人脸上带着笑,手里抱着食材,大锅,炉灶……
“哈哈哈~,各位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今天就要准备出发了吧?毕竟还有好些种族你们没去呢?”凯恩放下手里的炉灶,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哈哈笑道。
众人瘪了瘪嘴,怎么说呢?这些人的热情他们是感受到了,不过……他们总感觉这些人只是在高兴他们要走了,而不是为了帮他们饯行,这让他们有种被撵走的感觉。
“那个……凯恩队长,我们也没说今天就要走吧?”王戎这么说道。
凯恩压低了声音,神色肃穆地说道:“这事可耽搁不得。你们一直在赶路,可能不知道,人族最后的艾因帝国已经投敌了,不战而降。北方的兽人也已经和乌索鲁打了好一会儿了,损失惨重……东方的树妖一族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从巫师公会传回的消息来看,树妖一族也是节节败退……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闻言,王戎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龙战搭上了凯恩的肩膀,很是不解地问道:“这些消息你们都能知道,那么发一份联盟邀请给各族应该不是难事吧?这样也不用我们这么麻烦的到处跑,浪费时间不是?”
“呵呵~,各族的感情还没有好到相信一纸书信,若非亲自登门,他们是不可能出兵的。”凯恩摇头笑道。
龙战想了想,有些无语。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不过,明明都有意愿联盟,可又都拉不下那个脸,真是毛病……
“好吧。”龙战松开了凯恩的肩膀,看着周围那些开始忙活的矮人和尼诺瓦人,有些期待地说道:“兄弟,你之前说过你们矮人最喜欢美食了对吧?这饯行宴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凯恩哈哈大笑,“放心,绝对让你们满意。”
……
旁边,王戎感受着心头的信仰丝线,终于是连上了芙萝黛。
“有事吗?”芙萝黛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清冷疏离。
“可以帮我跑一下东方的树妖一族吗?”
“我去?他们会同意吗?”
“你带着天马一起,再表明你的身份,如果还是不行……我看能不能显身到你那边吧。”王戎沉声说道。随着信徒的数量增多,他的脑子里也多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这显身之术。
而且,他身上的恶魔书也会衍生出一些咒术,就像之前入侵黛拉意识的咒术。
不过,这显身之术他也没有施展过,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看来……得找个时间试试才行,王戎心中这般想到。
那边,芙萝黛应了一声,然后又道:“对了,希克斯已经和兽人达成了同盟,现在再想将他招为信徒应该是不可能了,你打算怎么办?”
“没事,由他去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封印乌索鲁,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行吧,你是主人,你说了算。不过,你最好对希克斯留一个心眼儿。还有,爱丝捷琳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你要找的人曾在泰坦魔渊附近出现过。”
“我要找的人?你是说艾利洛雅吗?”王戎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有告诉我那人叫什么。”
“那好,你自己小心。”
“你在关心我吗?”
“嗯?你变了不少。”
“有吗?或许真被爱丝捷琳洗脑了吧。她其实挺可怜的……”
“嗯?”
“没什么。”芙萝黛断开了联系。
王戎困惑了一小会儿,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熟悉显身之术。
这时,莫言夕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想问的是关于这种黑方块的事对吧?”
王戎轻轻点头,低声道:“这种方块和那种白色的方晶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不知道。”
“嗯?”
“我不至于骗你,其实我对这黑方块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莫言夕的声音有些低沉,神情惆怅,似在追忆着什么,许久,他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一个雨夜,我就被他们丢来了这个世界,和这个黑色的小方块一起……”莫言夕摩挲着手中的小方块,轻声苦笑着。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成了孤儿。”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我吧,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孤零零的死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老妇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并将我带回了家,当时我五岁……”
“她叫莫愁,她说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意思是莫要哀愁。而我的名字叫莫言夕,也是她取的,本来是用往昔的昔,莫言昔,意思是不要执着于过去往昔。但是我没办法不去执着,于是,她给我改了一个字,改成了莫言夕,意思是不要纠结于时间。
最初我并不理解她的意思,直到我第一次受伤。
我并不是人类,只是一具有着人类外表的机器……
【异类】
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中。
你了解那种感觉吗?所有人都把你当作怪物,尤恐避之不及……嘲笑、谩骂不绝于耳……
我离家出走了,在留下了一句谢谢之后。
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真的,真的是太愚蠢了。
她是一个温柔的人,真的,我从未见过第二个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
那天也是雨夜,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冰凉刺骨的雨水侵袭着这个世界,黑暗被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撕得稀碎,让我找不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我缩在一条漆黑发臭的巷弄之中,旁边的垃圾桶装满了雨水,淌出一阵又一阵恶臭……
我将头埋在双腿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一个机器能想什么?
雨越来越大了,巷弄之中的排水口似乎被那些飘出来的垃圾给堵住了,导致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
或许我该换一个地势高一点的地方……
于是我起身了,想要找一个新的栖身之地……
她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个不时闪烁的手电筒,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她那单薄瘦弱的身子上,她就那么看着我,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我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我心头,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情绪,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我的那颗机械心脏仿佛出了故障,断断续续的,一抽一抽的,跳得时快时慢。
我的眼睛也因为大雨变得模糊一片,模糊到连她都看不清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占据了我的脑子,然后从我的口中冲了出去。
我扑到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痛哭着……
【回家吧】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完全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胡闹而生气。
【对不起】
我的语言系统也出问题了,整个文字库只有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
我们回家了,回到了那个朴质简单的家。
可是……
这个世界还是太残酷、太自私了,它根本容不下她。
莫言夕……呵呵……
时间才是一个人的根本,没有时间,一切都是空谈。
我真的不适合这个名字。”
……
王戎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莫言夕沉默了许久,再次说道:“那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她七十一岁。
那天,我像以往一样在忍受完那些另类的目光之后回到了家。
可是,我没有找到她……
我将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有找到她。
她走了,就像我走的时候一样……不,她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
第二天,我收到了医院的电话,他们说,她突发恶疾,生命垂危……是我们的邻居最先发现的,他帮忙叫了医生。
是的,他也是个好人,勉强算是吧。
他虽然经常小偷小摸,但是他会不时送来有些肉和营养品,或许他也受过她的恩惠吧?不然他也不会帮忙叫救护车了。
我去了医院,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她,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仪器,就像平时那样,嘴角带着一抹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
她温柔地看着我,静静地,就像是那个雨夜一样。
【对不起】
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
她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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