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三楼。
白衣女子震惊的望着陈息,以及城门处的那颗人头。
眼中波光震颤。
玉手紧紧握住剑柄,清冷开口:
“凤姨,命令下面弟子,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安北侯。”
被唤做凤姨的中年美妇,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白衣女子再次开口:
“你亲自去。”
“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
凤姨听到白衣女子语气略显焦急,这才反应过来,衣襟已被冷汗浸湿,立即答道:
“是。”
转身下了当铺,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直到凤姨下楼,白衣女子视线始终未离开陈息身上,秀眉蹙起,轻纱下红唇微张:
“不好收场了啊。”
对面,江全也目睹了这一切,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眼中的担忧马上要溢出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就算老爷亲自出面,也难办了。
皇甫尚已死,皇甫杰就是明国公唯一嫡孙,现在连他也没了。
明国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单手狠狠捶在窗沿,安北侯啊安北侯,老爷让你进京,是这样进的吗?
太莽撞了啊。
江全虽不知老爷让安北侯进京的用意,但他在江府做了几十年管家,深知老爷脾性。
一辈子为官,处事圆滑老道。
绝不是安北侯这种风格。
看来这次,老爷看走眼了啊。
家丁一路小跑回到江府时。
江万年已经坐在正厅等候,身边放着一个大盒子。
上面盖着皇家专用锦帛,显然是御赐的东西。
“老爷......老爷......”
家丁来不及喘匀气,便汇报:
“老爷,大事不好了,安北侯将典苍给废了。”
江万年微微抬眉,面色不变:
“怎么废的?”
家丁一愣,老爷是没听清吗,那可是典家三少爷,典苍啊。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家丁将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汇报给江万年。
当然了,家丁走的时候,陈息还并未杀了皇甫杰呢。
他只看到了陈息踩碎典苍膝盖,便被江全派来汇报。
至于后面的事,他并不清楚。
江万年听完,眉头再次抬了抬,有些不满道:
“只踩碎了膝盖么?”
家丁彻底懵住,老爷还嫌踩碎膝盖不够?
老爷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啊。
无论教导家中大公子,还是大小姐,都严格遵循儒家礼仪礼法,连打架骂人都不许。
更别提踩碎人家膝盖了。
怎么今日画风变了?
“是...是的老爷......小的回来时,安北侯已经踩碎典苍膝盖,两伙人在城门处僵持呢。”
江万年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去,再探再报,不出人命不用回来。”
家丁张大了嘴巴,老爷......老爷今天这是咋了。
心中有再多疑惑不敢再问,连忙跑出府再探。
家丁走后,江万年坐在椅子上,脸上失望之色愈加浓郁,手指点了点身边盒子,喃喃自语:
“是他没听明白老夫意思么,仅这一点还不够啊。”
“唉......”
江万年对陈息失望,可城门处的典苍对陈息,可就是绝望了。
“侯...侯爷...您能不能放小的一马,小的完全是被皇甫杰蛊惑......”
典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着,视线不敢与之对触,知道他连皇甫杰都敢杀,自己再不服软,多半也是悬了。
陈息摇摇头:
“看来,你还是没听清本侯爷的话。”
说罢,将唐刀刃口对准他的喉咙,正想用力切断时,典苍哭着开口:
“侯爷慢着,我舔...”
此话一出,无论是围观百姓,还是城墙上的卫兵,全部亚麻呆住了。
京城有名的二世祖,典家三少爷,要给人舔鞋?
要知道,他哥哥是虎卫中郎将,父亲可是礼部侍郎,爷爷定国公,正在西北战场与匈奴作战。
在京城,典家权势只比当朝左相低了半分。
就这么给一个新晋侯爵舔鞋?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典苍匍匐在地伸出舌头,一口一口将自己吐出的痰,全部舔舐干净。
身后一众二世祖,见到这一幕无不头皮发麻。
完了。
彻底完了。
从此,典家在京城颜面扫地。
再看跪在地上舔鞋的典苍,众人心思各异。
看来,以后要换个大少跟了。
再跟典少出来玩,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群二世祖,哪有什么义气可言。
平时在一起吃喝玩乐,说好有事大家一起上。
遇到好欺负的,往死欺负你。
在京中还没哪个不开眼的,敢不给典少面子。
直到陈息出现,才彻底颠覆了他们认知。
这种硬茬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管你什么典家,皇甫家的。
在他眼里,好像没有权贵一说。
直到典苍将陈息鞋面,舔的干干净净,才抬起头来对着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侯...侯爷......”
“您看看满意不,不满意的话,小的再舔。”
陈息看了看鞋面,笑笑没说话,就在典苍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时。
“唰——”
寒芒一闪而过。
力道正合适,典苍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城门,与皇甫杰的脑袋汇聚一处。
哥俩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
黄泉路上,也能拌个嘴啥的。
“不满意。”
“口水脏了本侯爷的鞋。”
“小小惩罚一下。”
杀了典苍,陈息像无事人一般,来到这群二世祖身前站定,嘴角噙着笑,唐刀一指众人:
“还有谁,一同站出来。”
此刻。
这群二世祖的视线才从典苍头颅处拽回,对上陈息那张笑脸,吓得腿都要站不住了。
人群后面,已经有人在退步了。
心中只有一个词语形容陈息。
疯子。
安北侯绝对是疯子。
那些退后想跑的人,刚一转身,便对上陈一展,还有他手里的双刀。
“让你们走了么?”
“站回去。”
“诶诶诶......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前面是陈息,后面是拿着双刀的陈一展,这群二世祖心里都要崩溃了。
早知道这样。
打死自己也不来趟这趟浑水。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息见他们不吱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自己,嗤笑一声:
“就这?”
损了一句,他们依旧不敢吱声,低着头,站的规规矩矩。
陈息白了他们一眼,一个个耀武扬威,还以为多大揍性呢。
一群欺软怕硬的货。
“见了本侯爷,不懂点礼数么。”
“爹娘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刚开始嘲讽陈息的那几个前排二世祖,最懂事,立即跪下来磕头:
“侯爷您好,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见过侯爷。”
跪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木。
能不磕头么,自己无论家世还是身份,都比不过典苍,皇甫杰。
那二位都人头落地了,自己比他俩多啥?
还能多个脑袋不成?
眼下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小命重要。
后面那群二世祖,见几人都跪了,毫不犹豫跟着跪。
见他们齐刷刷跪下,全无来时半点嚣张模样。
陈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给宁乱等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将兵器收了。
陈息抬腿便走。
就在众人以为此间事了之际,一队顶盔贯甲卫队,中间护卫一驾马车,冲散围观人群:
“兵部左侍郎,皇甫大人到!”
卫兵队长一声大喝,中间马车缓缓停下。
卫兵掀开车帘,皇甫名璋身穿锦纹缎衣,足蹬厚底官靴从车厢中下来。
见眼前一众二世祖,跪满了街道,微微一皱眉。
再瞧全场唯一站立的几人,迅速将目光锁定在陈息身上。
“你就是安北侯?”
陈息笑笑,不答反问:
“你就是皇甫家管事的?”
皇甫名璋半眯着眼,打量陈息几眼,刚要挥手让卫兵将几人拿下。
突然。
在城门处发现两颗头颅。
其中一颗,还有些眼熟。
一扫全场。
果然在陈息身后发现两具无头尸体,其中一具正是自己仅存的儿子,皇甫杰的尸体。
皇甫名璋脑袋嗡的一声,瞬感天旋地转。
缓了片刻,才薅过一个跪在地上的一名青年,指着地上两具无头尸体,哆嗦着唇角:
“怎么回事?”
那名青年见到皇甫名璋都要哭了,大声疾呼:
“皇甫......皇甫大人啊,是是是......是安北侯......将杰少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名璋一张老脸煞白。
双眼布满血丝,恨不得将陈息碎尸万段:
“竖子,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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