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癸只是对白倾予的变化微微有些好奇,但并不惧恶婴听到后会对他做什么。
在恶婴突然暴起,那双黑枯的细爪握住他钳制住恶婴脖颈的动作之前,他还是很自信的。
直至恶婴突然滋起那阴森的牙,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中间,他才再度皱起眉头。
秦癸依旧不紧不慢,揪住恶婴脖颈,将它往远离自己脖颈处扯。
但恶婴,这一回并不是小小的打闹。
秦癸的脖颈喉管里空气慢慢被抽离,他的人身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瘪。
这时,他才知晓恶婴是动了杀心了。
“蠢……蠢货”呕哑难听的声音自秦癸喉间发出,他眼睛转为狠厉。
不欲维持表面的温和了,他想让恶婴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余地。
他一介凡人身躯,竟能用上那般大的力气,将大乘期恶婴生生从脖颈处扯开。
他眼光甚至都不去看瞬间逃离的几人,只一心要让恶婴死!
秦癸两只手拽住恶婴企图再度抓向他的两只枯手,生生扯着恶婴,欲将它往外撕开。
可恶婴只瞪着那双恨意满满的眼睛,不管秦癸如何使力,都无法将那么瘦小的一个恶婴撕开。
不仅如此,恶婴竟将自己的枯手再度缩小,从他掌中挣脱开来,大乘期的修为并非玩闹,聚起的黑烟加之黑色灵力,生生打向秦癸。
面对此一杀招,秦癸只微微侧身躲过,他这一回,抓住了恶婴的脚,打算故技重施。
姜问几人对眼前这一狗咬狗的行径十分的兴奋。
白倾予:“哦豁!儿子!我的儿子啊!你小心啊!你要是把秦癸打死了!那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没爹了!”
这是真的自损三千,伤敌一百了。
姜问钦佩,并顺势接茬:“哎呀~这可怎么办,这样吧,孩子以后还是跟他爹姓,就叫秦寿吧!就祝孩子以后万寿无疆,也算是全了父子一场的情分。”
应靡:“我师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可是这样算的话,我该叫秦兽是弟弟,还是儿子?这,是一个让人值得思考的问题。”
叶明风依旧秉持着他公正的原则:“那孩子生下来跟我修炼丹术吧,我必然会将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他。”
梼杌剔牙:“费那老多事思考这些蠢问题,他就不能跟着我主人吗?看天道挺宠我主人的,到时候秦癸跟白倾予的孩子,就跟天道混吧,也算是另一种握手言和了。”
本就因着白倾予的话而愤怒到全身血液都沸腾的恶婴,在接连听到这些无耻之话后,愈发暴怒。
它又不能放下秦癸去杀了这些嘴贱的人,这些人阴的勒,自从发现自己将白倾予护在心尖后,便一个个都躲在白倾予身后,自己压根不能近前。
所以,它的一腔恨意便只能朝秦癸发泄。
它知道自己不是秦癸的对手,虽如今身份是凡人,但这人的身体是杀不死的。
那便!撕碎他!
恶婴嘶嘶嚎叫,窜在空中,发出凄厉鬼鸣,周身黑烟瞬间冲秦癸而去,黑烟将秦癸笼罩其中,像是无端生出数百张生了利牙的嘴,一寸寸撕扯秦癸的身躯。
秦癸死死忍耐着人身**上的痛苦,阴冷眼眸生出血丝,他的身上没有一寸地方是有完整皮肉的。
一只遍布血洞的惨白手臂从黑烟里伸出,噗嗤,穿过恶婴的胸口,拔出后,一颗小小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在他手掌中出现。
之前秦癸并不想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展露自己那般恶劣的举动的,但此时此刻,他忍无可忍了。
黑烟顷刻间散去,却并未再度回到恶婴周身,它瞪大那双原本就恐怖的眼睛,小小的黑黢黢的身体坠落在地。
恶婴知道,自己这一次,再无投胎的可能了。
它的目光没有在秦癸脸上停留一秒,拳头大的脑袋歪向白倾予的方向,定定看着白倾予。
白倾予怔愣住了。
“我不知道它会死。”白倾予颤着唇瓣。
确实,她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但说出来可能任何人都不会信,自恶婴开口喊她娘之后,她没有想过让恶婴死。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倾予慌乱看着恶婴,见恶婴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定定看着她。
一只温暖手掌拍了拍白倾予的肩,白倾予回头,姜问朝她点了点头,又看向恶婴。
姜问看到,恶婴那双枯手中,灵力隐隐流走。
“去吧。”姜问如是说道。
白倾予便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她一向坚信,她的师姐不会害她,所以,她师姐要她做什么,她便无所不从。
当她虚浮着脚步头脑昏沉走到恶婴身边时,蹲下,恶婴那双眼睛里快要溢出的哀伤竟险些烫的白倾予慌了神。
恶婴伸出那只细瘦枯手,不知为何,又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像是怕脏了白倾予,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往白倾予手伸去。
它看白倾予的眼眸,尽是希冀与小心,生怕自己被嫌弃。
但白倾予并未嫌弃,她带着暖意的手接住了恶婴的枯手,柔柔握了握。
恶婴原本那可怖狰狞的脸,在这一刻,竟显出了几分温和激动,獠牙收回,嘴角微微勾了勾。
远处众人心紧紧揪起,在看到恶婴笑的那一刹那,众人想上前,他们怕恶婴要在临死前作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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