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火取自至阳之巅火焰山中的火芯,最为毒辣,寻常火焰只烧灼**,火焰山芯火灼烧的却是人的灵魂,但也并非是没有办法的。”
姜问立刻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梼杌歪着头将脑袋往姜问脖子上一放,嗓子黏腻:“梼杌可以吞吃世间万物哒~这火,梼杌也爱吃,而且梼杌吃了也涨修为,以后也能帮助主人呢~”
姜问欣慰轻拍兽头:“没白费我花这么多灵石养着你啊。”
无忧玑闭眼。
花的到底是谁的灵石啊,姜问是真不要脸啊!
“那我们走叭~”白倾予同梼杌一样,将脑袋往姜问脖子另一侧一搭。
剩下叶明风瞥了脸色黢黑的溪胤应靡无忧玑三人,但笑不语。
这三位施主,着了色道了啊!
几人行至门口,梼杌化原型。
巨兽张开一米宽嘴对向烈火,烈火如同有实体形状的风,就这般扭曲着一股脑儿进了巨兽的嘴。
能让修真界所有人避恐不及害怕惊惧的灼烧灵魂之火,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梼杌吞吃入腹。梼杌毫无痛苦状,甚至还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巨兽幻化回人形,站回主人身侧。
几人这一回,才终于能彻彻底底将里头的情形看的清楚。
没了火的遮挡,才看得见这是一座极大的殿,但此殿有两个高位。
十层阶梯,每一层铺就在地面的并非是长毯,而是一个个小小的如黑雾状人头型的魂,人头型上只有嘴,在发出凄厉尖利的嚎叫。
算下来前后两个高位共满二十层阶梯,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共千个如此嚎叫的魂。
略过这些魂,最上面的,是一面十棱镜,镜面高低左右悬浮,每一个里面放着一段罪孽。
“是那些人魂生前造的孽,十棱镜会重复一直播放,这些人的身体早已被火烤消散,灵魂便被摁压在这些阶梯里,日日被迫回忆自己所造的孽,灵魂不灭,永生永世记住自己的恶。”
这简直就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煎熬。
姜问略过这些尖利嘶嚎的灵魂,头再次抬高看去,十棱镜后,一朵足两米大的畸形昙花盘踞在一根柱子上。
“此为恶巨昙,一日开一回,开花时花心化作利剑,往头顶上受刑之人身体扎,但此剑所造成的剑伤会在一日之际恢复,可在这一日之际,他身上滴下的血滋养着恶巨昙,使它一日比一日更壮硕,生出的剑也越发的大。”无忧玑眼神幽暗,继续解释。
众人不忍,皆齐齐小心翼翼看着姜问,姜问眉宇间看不见任何情绪,无人看的清她在想什么。
她看到了最顶处,那被四根锁链绑缚着四肢挂在最上面的人。
头发披散,身上衣衫破败,胸腔被底下恶巨昙花心剑刺穿的洞口碗口大,黑乎乎的,几乎能看见里头跳跃的心脏,血汩汩往下流,浇灌滋养着恶巨昙。
他的头低垂,被头发遮挡着看不见脸,一动不动。
姜问死死看了许久,扭头看向了身后。
在对面的高位,同样的十棱镜,同样的恶巨昙。
同样的,高高悬挂在顶上的不知死活的女子。
姜问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冷,自穿越而来,第一次那么冷,就像浑身的血液被抽干了又灌了冰水进四肢百骸心脏一般的冷。
她闭上眼睛,莫名的愤恨,滔天犹如先前未灭的火,叫她竟第一次恨到如此地步,又不知道该恨谁,又为什么这么恨。
姜问倏然睁眼开,飞身至高悬的踏舒女君身侧,若仔细看,分明能看见纤细手指隐隐颤抖。
她撩开头发的那一刹那,看见了那张在存影镜中看见的脸。
虽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踏舒女君,那张脸枯瘦脸凹陷,不复十几年前清丽秀雅。
她腹部的血将姜问的衣裳也染红,姜问却丝毫没看见一般,轻轻将踏舒女君的头发往耳后一拨,抽出随身带的匕首,砍向那四根锁链。
当!!!
锁链被重击发出叫人牙酸的声音,可饶是被姜问用上十成力气砍,锁链依旧纹丝不动,连一点裂口都无。
姜问不死心,依旧死死咬着牙,往锁链上拼了命的一遍遍砍。
一道利剑剑气砍向锁链,锁链被击的叮当摇晃,带动着被锁在中间的踏舒女君身子晃动,她却依旧未睁开眼。
“再来!”
是白倾予等人,他们各占据一根锁链位置,用自己的方式去打断锁链。
一时间,殿内叮当声不断,姜问几人沉着脸,死死咬着牙,剑看卷了就换,符篆无用就用软剑。白倾予的藤蔓无用,便用上了牙磨着锁链。
不知多久,所有人的气力都已用尽,可这锁链却依旧纹丝未动。
“等等!”梼杌突然惊叫一声:“我记起来了!”
“大家先停一下!我记起来我曾经在那老头那儿看见过这种锁,这是锁识链!”
梼杌回视直勾勾盯着他的姜问,继续道:“唯有被锁住的人神识回归,清醒过来,这锁链才能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踏舒女君和岐秧仙君被关了这么多年,怕是早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遭受痛苦,将神识关闭,只留灵魂遭受苦痛。”
姜问声音微微发哑,道:“你的意思是,这锁链是你前饲养员那个老头的?是他绑的我父亲母亲?”
梼杌摇头:“不是,这是天道批发的,打折促销,那老头囤了一大堆,后面直接就用来捆他自己个玩了。”
那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姜问喉咙干涸,正欲说些什么,身旁便突然响起一道炸天的尖利吼叫。
“丈母娘!”
“岳父!”
“是我!应靡呀!应靡带着您女儿来了!”
“开神智啊!!醒醒吧!!!”
姜问闭上眼。
这么伤情的时候,真的会容易因为一些沙比的行为举止破防。
她搁这痛心这副身体的父亲母亲遭受磨难却叫她也感同身受的悲伤呢,现在怎么办?
还要难过吗?
姜问:“尼……”
“无忧玑!溪胤!你俩搁我父亲母亲耳朵边逼逼叨什么呢?”
“是不是告我状!”
“给我死!”
无忧玑溪胤两人脸上一僵,片刻,神色转回自然,朝姜问笑了笑:“没有,是怕离得远了伯父伯母听不见,我离近点唤神智好唤点呢。”
“是吗?”姜问狐疑看着无忧玑。
“咳!”无忧玑眼神漂移:“没有,我你还不了解么?我何时做过这种下作事。”
姜问:“你下作事做的还少?”
无忧玑偏过头。
姜问冷冷一笑,“起开!我自己叫!”
下一秒,姜问扯着脖颈。
“爹!娘!浮华宗殴打我虐待我近二十年啊!!!”
“我在浮华宗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师兄们天天扇我巴掌逼我挨完巴掌还要说好爽,师妹挖我内丹当弹珠弹我眼睛,我眼睛都瞎了啊!师尊还拿我手指甲给他自己抠鼻屎啊!爹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浮华宗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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