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吧，亲爱的中洲队长。”

张杰可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任何一个字。

他也可以确认，生化危机中，自己没有露出【马脚】，最多有那么一丁点奇怪……

这远没有到会被猜出【强化】和【身份】的地步。

既然会被指认是队长，那他所深埋的，那个不愿意承认的身份呢？方歌也知道吗？

“我全都知道。”

这个男人用一个平淡的语气，回答了张杰深埋心中的疑问。

“……”

张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是楚轩那样的逻辑怪，可遇到这种毫无逻辑的事情，还是会让人感到崩溃。

而碍于【引导者】的限制，他一旦主动出手对付这主神眼中的潜力新星。

等同于……开启【队长考核】。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一切是那样不合逻辑，他哪来的把握，能确保方歌通过不了考核呢？

“你有读心术吗？不可能吧，即便是读心术，想要窥探他人内心，也得精神力压制才行。”

张杰苦笑几声，问号与疑点太多了，这个男人有些失了分寸。

“难道是生来具有预言系的异能？你看到了未来吗？是了，你上场的表现就像是有【先见之明】一般。”

方歌不置可否，轻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还是说你希望……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请进。”

张杰背过身去的一瞬间，方歌从他身上看到了落寞。

失去张杰身躯的遮挡，他的造人——古典美人娜儿，也映入方歌的视线。

——张杰和谢娜……只不过，这个杰哥唱歌破锣嗓子，这个谢娜又文静温和得过分。

娜儿是张杰人性的锚点。就如同萝丽与郑吒的关系一样。

“娜儿，给方歌准备点茶水，我和他有事要聊聊……不是什么大事。”

张杰笑着出言支开自己的满眼担忧的伴侣，只身带着方歌和今汐来到客厅。

然后，这个老大哥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老练的目光瞥过小龙女，他朝着方歌调笑道：

“你小子原来喜欢这个类型啊，还挺有品味，和我不相上下。”

今汐身上总有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闻言，少女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

“距离集合开会、商讨兑换的时间很接近了，客套的话先免了，我们直入正题。”

坐在沙发上的方歌，将手肘搭载膝盖上，双手托腮道：

“我当然不是来做掉你的，真的动起手来，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当然……你也没办法先发制人，在我动手之前，你没有这个【权力】。”

张杰眼睛微眯，警惕道：“你看起来对主神空间很了解，也很了解我们这一类人。”

见张杰还未表态，方歌的语气加重几分：

“杰哥，我这次来，是来帮你的。偌大的主神空间里，只有我可以帮你，你也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

“介不介意我抽根烟？”

张杰看似无意地询问，实则有些示弱的意思。

他以前可从来不会开口询问，能不能【抽烟】。

等到方歌轻轻点头，他才从兜里取出主神牌香烟，然后熟练的点燃，深深吸上一口。

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他才斟酌地回复道：

“……这需要你们自己来【看】。哎呀，都是队友，家眷走动走动，不是很正常嘛。”

“多喊着郑吒、詹岚他们来我这里坐坐。娜儿的手艺你们可以尝尝，那可是一绝！”

方歌闻言露出一抹微笑。

张杰对他最大的价值，就是可以提供，下一场恐怖片的情报。

现在，只需要关注一番他最近的动态，就可以猜出具体是哪一部恐怖片了。

既然团战石碑已经出现，那下一场恐怖片大概率具备【刷分片】要素……只是难度上肯定有很大的提升。

就算是二十人难度，也不稀奇。

评价高对方歌来说是利好，评价越高，轮回世界越难，通过以后压榨出队员的潜力越多。

最重要的，轮回世界里能利用的东西，也越多。

真让他碰到【蜀山】、【魔戒】这样的恐怖片。【轮回军】不就能一下子小有规模了吗？

至于打不过……在他速通高手操作下，没有过不去的恐怖片！

即便是方歌也不得不承认，【轮回军】和【正统修真】纯兑换是臭傻逼体系，可要是背靠合适的轮回世界，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金丹级的正统修，如果有足够的符文、法宝，就有在终战里大展身手、甚至逆转战局的能力。

既然张杰已经展现出了【诚意】，那就轮到方歌表现出【诚意】了。

向递来茶水的娜儿道谢，方歌轻抿一口，平静道：

“你知不知道，有一项强化，叫做【斩魄刀】。”

牢九门中掌握心光的一门——斩魄刀！

“有点印象……你要兑换吗？”张杰招呼着娜儿坐在自己身边，反问道。

方歌摇头不语。

“也对，你已经走了内力系了……”

张杰摩挲着下巴，仔细回想【斩魄刀】到底有什么深意。

【斩魄刀，出自死神，死神所使用的佩刀。其形状、状态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死神通过知晓赋予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通过与之进行心灵的对话而得到力量。需要B级支线剧情1个，奖励点数5000点】

平平无奇的强化，甚至可以说很垃圾。

虽然还能白送一个D级的【初级灵力强化】，可耗费一个B级支线剧情，只买一把平平无奇的刀……解放？解放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死神】中，掌握始解的可都是席官，对应的可是B级的【高级灵力强化】，甚至还对基因锁有一定的要求，没有三阶基因锁，谁敢说可以提前引动一小部分【心灵之光】的力量？

更别说卍解了！影子都没有一个！

“你没懂吗？”

见张杰眉头紧锁，下巴都快摸秃噜皮了，也没悟出个道理来。

方歌认为NPC的智能程度还需要进一步的优化，这真令人失望。

“没懂。”

张杰贱兮兮地笑了一声，无奈道：“指点一下！指点一下啦！”

“主神的问题，当然要让主神来解决。”方歌给出一个提示。

“你的意思是……”

结合自己的问题，张杰终于从斩魄刀中找到一角答案。

【斩魄刀，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

可他，【引导者】有灵魂吗？

也许，大概，应该……是没有的。

方歌看出了张杰的顾虑，率先解答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正如我所说，主神的问题，要让主神来解决。斩魄刀是死神的灵魂铸成，那它就一定会是【死神的灵魂铸成】。”

张杰却还是连连摇头，苦涩道：

“不够，这不够。斩魄刀的含量不够，还不足以全部分离我身上【坏的部分】。”

他感到很失望……虽然原本的他，也没有什么希望。但方歌是不同的，方歌真的找到了一条路。

只是这条路，成功的可能性，极低极低，不足以让他脱离主神的掌控。

“你想反了……也对，凡人的智慧也就到此为止了。”方歌轻蔑一笑。

“你tm的嘴巴放……”

张杰不愧是中洲队素质最差之人的有力竞争者，一听到嘲讽就忍不住要还口。

反了？

怎么反了？

反了！

这一刻，一道灵光，击中了张杰的脑门！

他悟了，但是没有完全悟。

“你的意思是，我要变成一把斩魄刀，留下一个【坏的壳子】？那我变成刀是活下来了，可是活下来意义是什么呢？”

让【坏的壳子】和娜儿卿卿我我吗？什么里番展开！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方歌连连摆手，示意情绪激动的张杰冷静下来。

“死神的斩魄刀，并不会因为死神的死亡而消失，而是会等待下一个【主人】出现……甚至同一把斩魄刀，也可以被复数的人拥有。”

“下一个主人？那关我什么事?”

“……我觉得你治好了也得淌口水了，放弃治疗吧。”方歌无奈抚额。

——这推销一个【牢九门】出去，怎么这么难啊！

“不是，咱都是哥们，明白吗？哥们！”

张杰一把揽过方歌的肩膀，眼里泛着精光，“帮哥们这一把，哥们这条命都是你的！”

“到时候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可怜的张杰被方歌玩弄于股掌之间。

方歌这才侃侃而谈道：

“主神空间里，有许多复活的方法。但他们往往只能对【轮回者】使用。”

“而你……你只拥有【张杰】的少部分，只是因为原本的主体没有完整的人格存在。张杰的记忆与认知占据了主体，你才会认为，自己是【张杰】。”

“……你说的没错。”张杰艰难的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并非张杰本杰。

方歌见状，这才继续说道：

“这意味着，真正的【轮回者张杰】，早就死在了猛鬼街中。而作为【轮回者张杰】曾经的队友。你，亲爱的【中洲队长】，拥有复活他的权力。”

“届时，寄宿【张杰灵魂】的斩魄刀，回到【轮回者张杰】手中，二者出于同源，自然会产生联结、合为一体。”

“某种程度上说，被主神意外分离的张杰，将重新归于一体。死神与斩魄刀不分彼此，他会有你的记忆，有你的经历……却又是原来的那个【轮回者张杰】。”

“而你【坏的部分】，那个并无明确人格的引导者，那个失去内在的躯壳……”

“将由我亲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