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铜胎掐丝珐琅鼻烟壶!
自上次捡漏到了鼻烟壶之后,对鼻烟壶物件,杨帆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
因为就它,让他赚了人生的第一笔钱!
当然不算穆晴雪给的20万订金。
杨帆蹲下身,装作漫不经心地拿起鼻烟壶把玩。
鼻烟壶约莫两寸高,通体施蓝色珐琅釉,上面用金丝掐出缠枝莲纹,底部有“乾隆年制”四字楷书款,表面看工艺粗糙,釉色不均,像是清末民初的仿品。
杨帆眼瞳猛地轻轻一凝,青色的光芒,缓缓地从鼻烟壶表层上浮现,这光泽,这厚度,比之前那个清晚期的鼻烟壶都要浓郁不少!
杨帆心头狂喜!
“老板,这个怎么卖?”杨帆故意用随意的口吻问道。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伸出三根手指:“3万。”
杨帆心中思忖,这鼻烟壶市场价至少30万。
但他面上不显,摇头道:“最多800。”
古玩买卖,就不能指出物品的瑕疵,但凡留点心都知道这是相中了,容易给卖家死要价格。
正当老者要开口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位小兄弟,可否让老夫看看这件东西?”
杨帆心底眉头一皱,古玩交易一般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则,他开口询问证明对物品有了意向,其他人插嘴就有抢生意的嫌疑。
杨帆回头,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身着考究的唐装,面容威严,眼神锐利。
“杨先生,久仰,我叫秦叔风。”秦叔风开口道。
杨帆心里恍然,秦叔风,不就是御宝阁的首席鉴宝师么?
难怪看自己一副敌意的样子,毕竟换了谁自己鉴定的东西被否认,打眼了,心里都不会高兴。
“杨先生真人要比照片帅气多了。”秦叔风不冷不淡地道。
“原来是秦老,请便。”杨帆不动声色地将鼻烟壶递过去。
秦叔风心里冷笑,什么琅琊阁首席鉴宝师,就这点能耐?
杨帆最近的事都传开了,秦叔风也看了自家古玩店那天的监控,本来只是觉得杨帆的背影和侧脸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他。
秦叔风接过鼻烟壶,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仔细查看,他的眉头先是舒展,后又紧锁,最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老板,这东西我要了,3万成交。”秦叔风干脆利落,眼睛却瞟向杨帆,带着几分挑衅。
摊主眼睛一亮,正要答应,杨帆却微微摇头。
秦叔风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对了,刚才是杨先生先看的,抱歉啊,要不让老板来自主选择吧。”
虽然古玩买卖有先来后到,但摊主才有最后的选择权。
“当然是这位老先生所有。”摊主笑呵呵地道。
一个八千,一个三万,根本就不用想。
杨帆摇头道:“难怪一个不起眼的北魏陶俑都鉴定不出来。”
秦叔风一听,整个人都炸了。
因为这事,他还被老板陈霖森给骂了一顿,甚至他的威望在古玩街都大打折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叔风脸色一沉。
“这东西有个致命缺陷,您没看出来吗?”杨帆淡淡地道。
“缺陷?”秦叔风脸色一变!
杨帆微微一笑,指着鼻烟壶底部:“您看这里的釉色,蓝中泛紫,与整体色调不协调,而且……”
他翻转鼻烟壶,指向壶嘴与壶身的连接处,道:“这里的掐丝接口处理得太粗糙,真品绝不会这样。”
“这……”秦叔风犹豫了,他再次仔细检查杨帆指出的地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正如杨帆之前所想,鼻烟壶市场是个小众市场很少人能够完全判断出来。
一个连陶俑都看不出的人,这种小众市场的物件,自然也没有多少把握。
摊主一见暗呼不好,骂道:“小子,你这不是砸我生意吗?你厚道啊!”
“我的厚道是给厚道的人的。”杨帆扫了摊主一眼。
摊主脸色一红。
确实是他坏了规矩,价高者得,但买卖毕竟都是谁出价高就是谁的。
摊主看向秦叔风:“这位老先生,这鼻烟壶,你还要吗?”
杨帆看着秦叔风,后者只觉得脸上发烫。
3万他出得起,但如果买了一个赝品,回去的话,店里的伙计怎么看他?
摊主一看心想坏了。
杨帆道:“民国晚期,仿乾隆年制的鼻烟壶,这样吧,800我收了,算是留下把玩,现金。”
秦叔风眉头一皱,仿品的话,这价格也差不多中等偏高了。
难道真的是仿品?
可是就算对方如果真的捡漏的话,这价格也未免太低了吧?
摊主看了看犹豫不决的秦叔风,又看了看杨帆手中的现金,咬了咬牙:“成交!”
交易很快完成,杨帆将鼻烟壶随意收好,然后就去其他摊位继续观看了。
可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思,因为他的心早就飘回去了!
他不断对自己说忍住!
一定要忍住!
因为这次的捡漏,比上次的价值要高至少三倍!
终于逛了一圈,杨帆刚要出鬼市,秦叔风已经在等待着了。
他盯着杨帆,道:“杨先生,你刚才说的缺陷,我不太明白。”
秦叔风隐约捕捉到什么,但是又不确定,所以在这里等杨帆。
杨帆停下脚步,虽然不想爱过你打理,但既然买卖已经成了,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秦老,您说,为什么真品往往比仿品更有价值?”
秦叔风一愣:“因为真品稀少,工艺精湛?”
“不,”杨帆摇头,“因为真品有灵魂,有匠人的心血,有不完美中的完美。那釉色不均,恰恰是矿物颜料自然氧化的结果;那接口粗糙,正是手工制作的证明。仿品追求完美,反而失去了灵魂。”
秦叔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是说……那不是缺陷?”
“当然不是。”杨帆从怀中掏出鼻烟壶,在路边的灯光下轻轻转动,“这是乾隆御用工匠张成的作品,存世不超过十件,您刚才差点就捡到宝了。”
“你!”秦叔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帆却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了!
刚才杨帆是诈他的!
杨帆没有理会,转身就离开了。
他承认,自己这么做,也有些不厚道,但,正如刚才他说的,厚道是相对的,别人不厚道,那他就没有理由当君子了。
毕竟挣钱嘛,只要不偷不抢,并不寒碜!
回到琅琊阁,穆晴雪就发信息来了,说明晚有个慈善拍卖晚宴,让他代表琅琊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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