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锄头还要留着么?”
屋内的杏儿抱着两把锄头冒出来,讪讪地问。
“锄头?”闫循嘴角直抽搐,有些难以置信,这女人居然打算将他活埋么?
“啊对!”苏幼娘叹了一口气,“本来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你居然醒了,也省得我挖坑了。”
“看来还是得买些猪肉来埋在那月季花下。”
闫循听着她还很遗憾的语气,气得攥紧了拳头,笑得咬牙切齿,“那在下真是让小姐失望了。”
居然想把他作为肥料埋在月季花下,好得很!
两人僵持了良久,闫循被她炙热的目光盯得不自然,忍无可忍地开口,“小姐为何一直盯着在下看?”
他知道自己皮相生得好,从小就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但这女人未免过于**,太放肆了。
“我在想你都醒过来了,是不是还打算赖在我的闺房?”苏幼娘目不转睛地直白道,“还是说,你其实嘴上讨厌我,实则也想和我亲近?”
“休要胡言!”闫循瞬间就炸了,耳根子憋得通红怒斥着反驳。
“不知廉耻。”
恼羞成怒地甩下一句话,男人如惊弓之鸟般起身,见鬼似的逃了。
“……”
苏幼娘看着他逃去的背影,两手一摊很是无辜。
“小姐,他是怎么了?”门外刚把锄头放好的杏儿回来了,恰好撞见落荒而逃的闫循,很是不解地问。
苏幼娘无辜地耸了耸肩,“可能是羞涩吧!”
“所以啊杏儿,我跟你说,以后你要花钱买凶杀人呢,一定不要找那种雏儿的杀手。”她往软榻上一坐,一本正经地传授经验。
正蹲在地上将被褥收起的杏儿,一脸的求学好问,“这是为何?”
“因为他没见过世面,经不起勾搭,容易被任务目标蛊惑了去。”
“最后上演一处杀手和我的风花雪月戏码。”
“奴婢知道了。”杏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
翌日大早,苏幼娘正在用膳呢,徐氏就差人过来传话了。
“那刘侍郎的公子可来了?”她问。
冬离摇了摇头,“并未跟来,只有刘侍郎和他的夫人,聘书都写好了,就连聘礼也一块抬来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母亲,我稍后便到。”苏幼娘笑道。
冬离颔首退下,屋外正拿着扫帚敷衍了事的闫循则是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去,黢黑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唯独那眉头锁紧。
工部侍郎刘全,他不是回家省亲了么?怎会出现在凉州城内?
正迷惑着呢,苏幼娘已经换了衣物出来了,他想也不想地将扫帚一丢迎了上去,“小姐要去前厅?”
“怎么?哪里有你要杀的人?”苏幼娘瞥了他一眼。
“……”闫循皮笑肉不笑地压低声音,“没有,在下不是答应小姐给你做三个月的打手么?自然要时时刻刻跟随。”
“希望我沐浴的时候,你也能有此觉悟。”苏幼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轻佻。
对于他的皮相,苏幼娘是极为满意的,所以很乐意吃些豆腐。
闫循:“……”
杏儿:“……”
前厅中此刻一群人正聊得火热呢!除了徐氏和崔妈妈以外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小女蒲柳之质,能得夫人赞美,乃是小女莫大的福分。”秦榛一脸娇羞地站在刘夫人面前,被她拉着手上下打量,不停地夸赞后,小脸微微泛红。
苏梅笑得合不拢嘴,“是啊,这都是榛儿的福气。”
刘侍郎满意地抚摸着胡须,端起面前的茶水和苏昌明对饮,吓得苏昌明赶紧端起,姿态放得极低。
“苏兄真是好福气啊!能有此外甥女。”
“哪里哪里,大人缪赞了。”苏昌明谦逊得点头哈腰,脸却都笑烂了。
他苏家果真要走大运了。
唯一可惜的是秦榛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以老身看,不如尽快将婚事定下,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苏老夫人迫不及待地开口。
刘大人点了点头,“本官也正有此意,本官此次回乡省亲也耽搁了许久,得快些回京,不如就将婚期定在下月初七吧!”
这……
此话一出苏家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来是没想到工部侍郎如此着急,二来是因为下月初七本该是周家少爷和苏幼娘的婚约。
“怎么?诸位有异议?”刘大人笑意褪去,声音也冷了下来,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即如此的话,本官也不做强求,今日,就当本官没来过便是!告辞。”
说着就起身拂袖欲要离开。
旁边的刘夫人也松开了拉着秦榛的手,起身跟上夫君的脚步。
苏梅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了,忙对着老夫人喊道:“母亲!”
“刘大人请留步,”苏昌明忙起身将人劝回去,左右为难地道,“并非草民不愿意,实在是因为下月初七本是小女出阁的日子,这撞一块了实在是不妥。”
一日嫁二女,这是凉州城的禁忌。
“是啊大人,我家小女儿早就和周少爷定下了婚约,这也不怪老爷,令郎和榛儿的婚事不如先往后挪挪?”一直缄默不语的徐氏温吞的开口添了一把火。
苏梅瞪圆了眼,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徐氏的嘴,这个节骨眼上她插什么嘴。
工部侍郎何许人也,若不抓紧将婚事办了,人家回京后哪还轮得到他们?
“这……”
苏昌明也有所动容,无论是周家也好,工部侍郎也罢,他两边都不想得罪,两人都想讨好。
婚期延后并非不行,只是这话不能由他苏家起头,免得激怒了对方。
“罢了,本以为是天作之合,也想为小儿寻一良配,如今看来是有缘无份了。”刘大人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
苏老夫人也是眉头紧皱,思绪混乱,工部侍郎上门求亲本该是好事,可对方未免太着急了,竟是一时半会都等不了。
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昌明沉着脸,努力地想把事情两全。
“依我看还是把五姐姐的婚事往后延迟较为妥帖。”
关键时刻一道尚有些稚嫩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少年一袭白衣款款而来,对着在内的所有人一一作揖。
“这位是。”刘大人眯了眯眼打量起来人,倒是个清秀俊逸的少年郎。
苏昌明眼前一亮,赶紧将儿子拽过去,介绍给对方认识,“刘大人,这位乃是小儿——苏彻,年十五了。”
“你便是凉州城唯一的举人啊!本官倒是有所耳闻。”刘侍郎满意地摸着胡须。
他也不是听说秦榛的八字便冒冒失失的来提亲,对苏家也查过底细的。
一介商贾,饶是家财万贯,于他们刘家而言,也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但给他儿子冲喜的话,倒也勉强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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