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有些迟疑:“谢安澜。”
“嗯哼~,是我。”
顾珩不说话了,又把下巴埋进围巾里面去了。
谢安澜想着反正被发现了,他也就光明正大的给顾珩捂输液管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顾珩觉得他有点烦,不想回答……
但是想了想好歹这个人收留过自己一个晚上。
还是闷闷的回了一句:“我出来透透气。”
谢安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继续问这方面的事了。
顾珩发现谢安澜跟自己一样捂得挺紧的,就是没围巾而已。
他穿的是高领打底衫,大概率脖子是不冷的。
“上次,我去给你送画……”
“你没在家。”
顾珩有些茫然:“不好意思,我前几天才回来。”
“而且我在我父母家。”
谢安澜侧头看了看他:“这样啊。”
顾珩感受着不再那么冰冷的药水进入自己的血管。
“你可以打电话让我自己去拿的。”
谢安澜轻笑一声,声音带着点委屈:“你可没有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顾珩想了想,没有吗?
好像确实没有。
顾珩歪了歪头:“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安澜也跟着歪了歪头:“你猜~”
顾珩不理他了。
谢安澜闷笑一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朵纸百合。
“别生气,我就是来看个朋友。”
“没想到能遇见你。”
顾珩皱了皱眉,另外一只手接过那朵纸百合。
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哄吗?
谢安澜又掏出来一块水果糖,刚想塞进顾珩手里面。
突然又停住,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可以吃吗?”
“你吃了,你的主治医生会不会来收拾我?”
顾珩把纸百合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把抢过谢安澜手里面的水果糖。
“会,我主治医生会追着砍你。”
“你小心点吧。”
谢安澜看着自己空掉的手,配合道:“那太可怕了。”
顾珩拆开包装,塞进嘴巴里面。
甜甜的,是桃子的味道。
顾珩觉得又不想死了,至少这一刻他想知道这个水果糖哪里买的。
谢安澜陪着顾珩在湖边坐了很久,久到小护士都找过来了。
顾珩准备起身跟小护士离开。
谢安澜拉住顾珩的衣摆:“顾先生,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我不想在你家门口蹲着等你了。”
“那真的很可怜。”
顾珩一只手拿着那朵纸百合,回头看向坐着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对方的话里面带着委屈。
想了想,都让人家白跑一次了。
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最后还是给了联系方式。
离开的时候,谢安澜起身对顾珩挥了挥手。
“下次再见。”
风吹过谢安澜的发梢,引起湖面的涟漪。
这个冬天,好像也不是很冷。
————————
住了几天后,顾珩就可以出院了。
顾珩还是想回自己房子,可能也是为了不让父母更担心。
好不容易说服之后,顾珩回到了自己房子。
打开灯之后,顾珩觉得家里面有点脏。
可能是因为半个多月没住人了吧,顾珩觉得快起灰了。
想了想还是叫了家政阿姨。
顾珩有些无所事事的看着他们整理,顾珩没让她们进书房。
里面的东西,他不太愿意让别人看见。
确实客厅和卧室也或多或少有一些曲稿,只是没有书房多而已。
他也不能太挑,毕竟他是真的没力气自己收拾。
等家政阿姨离开之后,顾珩才感觉呼吸流畅了不少。
阳台上的植物都死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入冬了,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照顾。
可能两者都有吧,顾珩不太在意。
顾珩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打开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住院的时候顾珩没看手机,现在就导致内容都是99 。
最上面的是他的发小段榆景。
顾珩大概看了一下。
段榆景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进医院了,信息内容翻译出来就是想坑一顿饭。
顾珩也不太在意,跟他约了一顿饭就继续去看下一个人了。
回复了老师周教授,师姐贺涵枝之后。
顾珩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单渊。
顾珩看着他发来的询问,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听说你进医院了,你还好嘛?’
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我进医院了?
顾珩关掉手机,一阵发冷。
渐渐的顾珩感觉胃部一阵痉挛,然后他就冲进了卫生间。
又吐了出来……
中午老妈做的粥是白吃了。
顾珩擦了擦嘴角,希望老妈知道了别太生气。
顾珩躺在落地窗的摇椅上,看着夕阳落下。
他站起身,想靠近窗户……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顾珩的思绪。
谁来了?
顾珩叹了一口气,还是慢悠悠的去开了门。
外面的是谢安澜。
谢安澜看着顾顾珩开门,眼睛弯了弯:“下午好。”
顾珩:……
“下午好。”
谢安澜看着面前衣着单溥的人,他好像比半个月前更瘦了。
顾珩想把门啪的一下关上。
见鬼了,刚刚回来就找上来了。
纠结了一会,顾珩最后还是没有把门直接关谢安澜脸上。
谢安澜他成功的换鞋进来了。
房子里面暖气开得很足,谢安澜一进来就觉得有些热。
因为手里面还拿着那幅画。
所以他只能单手拿下围巾,然后又解了两颗扣子。
前面的顾珩拖拖拉拉的走着。
空旷的房间里面,顾珩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特别明显了。
来到客厅后,谢安澜把画打开。
半个月没见,顾珩仍然被那幅画吸引。
“这幅画,它有名字吗?”
谢安澜脱外套的手一顿:“没有。”
放下外套,谢安澜坐到顾珩不远处。
“为什么没有名字?”
谢安澜实话实说:“最开始有想法的,但是还没有确定就决定送给你了。”
“所以它还没有名字。”
顾珩看了谢安澜一眼,看见上次被高领打底衫遮住的脖子。
“那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
谢安澜认真的看向顾珩:“我以为,你会愿意为它取一个名字。”
顾珩当然愿意。
但是他不太愿意让它失去,它与创造者的联系。
“我没有太多的艺术细胞,还是你来取吧。”
谢安澜哼笑了一声。
好一个没有艺术细胞,他差点相信了。
但是他也不拆穿。
“那就叫《遇见》吧。”
好奇怪的名字。
顾珩有些好奇:“为什么?”
谢安澜轻笑道:“就是因为遇见了日出,我才画出了它。”
“不是吗?”
顾珩觉得谢安澜说得有道理,但是他总感觉原因不止这一个。
但是他也没兴趣继续问了。
“就叫《遇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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