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情搂住苏艳贞往悬崖下跳时顺势就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一落地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苏艳贞接连在雪地上不知打了多少个滚!
虽然塞北的冰雪层非常厚实可以化解掉一些危机,但是冰雪下面还有石头,那些尖锐的石头与肉身相撞击的力道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就连被令狐情保护得足够紧实的苏艳贞都不可避免的被磕绊到了,更何况是外围的令狐情?
最后两个人很不幸的掉入了一个雪洞,意外的是雪洞里面竟然比雪地上更温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艳贞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苏艳贞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瓜,眼前金星直冒。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想起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急急忙忙扑到身边的令狐情身上一把抱起已经昏厥过去的将军大声呼唤起来:
“将军将军您怎么样啊?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就这样呼唤了好半天,令狐情在苏艳贞温暖的香怀中终于缓慢的睁开了他那一双狭长而富有魅力的丹凤眼,伸出手紧紧握住苏艳贞的手臂急不可耐地反问了一句:
“艳贞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苏艳贞这才想到自己都还未曾来得及做个自我检查呢!于是她将令狐情轻轻放下,然后在这个仅容两个人的雪洞里试着伸展了一下身子,确定自己的胳膊腿呀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便笑嘻嘻的回复了:
“将军您看本宫不是挺好的吗?倒是你的身体觉得如何呀?方才在雪地里打滚的时候可一直都是你在保护着我的,我们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别说苏艳贞感到后怕,就是令狐情本人也是心有余悸的。不过他也是看准了地方滚落下去的,恰好那片悬崖下方是一个可以缓冲的斜坡。
由于大雪覆盖而那群外来的浪人不熟悉本地地形,才让天天都在视察边防的令狐情找到了一线生机。要不然怎么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呢?正是有了平时训练有素的经验,令狐情才敢在关键时刻做出如此大胆的选择。
令狐情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并未伤筋动骨,就是浑身痛感剧烈,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又会瘫软下去,看样子身上应该满是淤青了。
“虽说手脚还在但是我目前恐怕是动不了了,我们只能等待救援。”
令狐情万分抱歉地跟苏艳贞表达了自己的无奈,他对于两个人当前所面临的困境深感无能为力。
苏艳贞优先考虑的倒不是能否及时得救,她焦虑的是令狐情的状态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并无大碍?
“你还在麻木中怎么能感知到自己的伤势呢?还是让我来给你瞧瞧好好检查一下吧!本宫看着你必定还是什么地方伤着了,只不过天寒地冻一时间感知不到罢了。”
这还真有可能,就这个极寒天气,又是这么一个苦寒之地,别说伤筋动骨,就是鼻子耳朵被冻掉了一时半会儿也是觉察不到不觉得疼痛的,因为感知神经也反应迟缓了啊!
令狐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微红着脸只得任凭苏艳贞给他做推拿按摩,一寸寸的在身上揉捏,试图先恢复足够的热量和知觉再来确定伤情。
苏艳贞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她伸出温暖的玉手在令狐情的身上试探着,不时地问一问这里感觉怎么样?那一块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令狐情只得将头深深的埋下含糊其辞地对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他害怕会让苏艳贞看出自己对于她的绵绵情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苏艳贞的小手抚摸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令狐情不得不紧紧抓牢了地上的白雪,同时还咬紧嘴唇拼命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冲动,这才得以挺了过来。
苏艳贞的温暖与柔情让令狐情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边疆塞外多年,别说娶妻生子了,就是年轻姑娘经年累月都难得见到几个……
当轮到自己对苏艳贞暗生情愫之后,令狐情方才明白父亲为何对于母亲如此情深似海,并且还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曾经让他抬不起头来的古怪名字了……
想到这里令狐情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正在认真给他做排查的苏艳贞,她那副专注而担忧的神情真是让他感到甜蜜极了。
果不其然等到令狐情的体温有所回升了之后,他开始感觉到了来自关节部位的钻心的疼痛。不过幸好没有伤到要害,有轻微的骨折,目前恐怕不能再轻易走动了。
这次只能是由苏艳贞来打理一切事务了。雪洞里面如此隐蔽,要寄希望于外援还真是比登天还难啊!与其在严寒之中坐以待毙,还不如两个人抱团取暖呢!
于是乎苏艳贞想到了一个临时应对困境的主意,但是这个方法她必须取得令狐情的配合才行。
“我们在这个雪洞里长此以往是不行的,趁着雪洞里还可以阻挡风雪,不如我们还是相互靠近一点儿吧!只要等到大家发现我们就好了,对了,我可以把我的大红色披风挂在洞口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这对于苏艳贞而言那可就……
令狐情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阵还是想不出比苏艳贞的提议更加可行的方案,只得勉强同意了:
“那么你就靠在我怀里来吧!正好我身上还带了一些干粮,我们就着雪水先填饱肚子有了力气再说吧!”
“呵呵,本宫兜里也有。”
说着苏艳贞跟变戏法似的从外衣兜里竟然还翻出了不少美味的小点心:
“婚礼需要那么长时间,本宫这个新娘子可不能饿坏了对不对?所以我出门之前就悄悄在身上藏了好多点心糖果呢!”
苏艳贞不无得意地自我夸赞了一番,而令狐情只是含笑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无论在任何危机下都能乐观迎接挑战的女子。而更加神奇的是,对方还是一个真正的大美女!
是男人都偏爱美女,令狐情同样无法免俗。美是一种能量,而一个积极进取富有同情心与同理心的大美女更是万里挑一的绝世存在了。
看着苏艳贞上窜下跳的终于将她那件十分打眼的大红色披风给甩在了雪洞的洞口,令狐情赶紧提醒苏艳贞:
“快过来吧,你没有了披风很容易冻着,我们两个人靠在一起总好过你一个人扛着。”
苏艳贞这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与令狐情可是男女有别来的,刚刚情急之下并未考虑那么多,如今真的要依偎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毕竟怎么说自己还是一个待嫁王后吧?
令狐情见苏艳贞呆呆的看着自己忽然间发起愣来了,敏感如他立刻就明白了苏艳贞的顾虑。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便开始去解外衣上的扣子,打算把自己厚实的外套借给苏艳贞保暖。
见此情景苏艳贞急忙一把扑倒在令狐情的怀中出手制止了他,并且还帮他把解开的扣子又给扣好了。
“嘻嘻嘻,本宫还不如就这样趴在将军您的怀里取暖呢!只是将军您可别嫌弃小女子我碍事儿,不要推开我不闻不问就行了。”
令狐情不禁狠狠瞪了嘴皮子十分油滑的苏艳贞一眼,但心里头可是甜丝丝的,他故意做出嗔怒的样子傲娇地别过脸去:
“哼,娘娘您可要记得,本将军我一个尚未娶亲的大男人居然还让你抢了先,万一日后我未来的夫人追究起来,我可该怎么回复啊?”
没想到苏艳贞却嬉皮笑脸地反唇相讥了一句:
“谁让将军您眼光太高挑三拣四的,你至今为止还没有娶到老婆也怪不了谁!”
令狐情心中有所触动,他转过头深深地凝视了苏艳贞一眼,很不高兴地下起命令来了:
“过来,在这个雪洞里我是伤员就得我说了算,你还不赶紧过来给我暖个身子?”
苏艳贞已经冻的有些瑟瑟发抖了,她一听就眉开眼笑的朝令狐情的怀里钻了钻。
令狐情赶紧又将外套解开,把苏艳贞紧紧搂在怀里再盖好。
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彼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异性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处境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为了化解彼此间的不安与焦躁,令狐情便主动打破僵局与苏艳贞闲聊起来了。
“那个娘娘您那位老朋友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我第一次护送你离开家乡进京时不是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给你送行来着?你似乎跟他非常要好的样子。”
令狐情拐弯抹角结结巴巴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把个苏艳贞给绕的是云里雾里的。
当苏艳贞最后才弄清楚令狐情问的是钱庄的小伙计,也就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时,如今已经认定自己必定会奉旨和亲嫁给头领的她便大大咧咧的承认了这段几乎就不为世人所知的地下情缘。
“哦,想不到将军您的眼力是如此之犀利。没错,他就是我的初恋,我们要好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开我就一病不起了,他不得已只得另娶了他人。”
话刚说完苏艳贞就感觉到了来自令狐情身体的抖动,她不禁担心地问起了对方的健康状况:
“将军您是不是哪里很不舒服呀?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
说着苏艳贞就要伸出手去摸令狐情的额头,没想到却被令狐情一把按住:
“不要乱动!我没什么事,只是受伤的地方偶尔有阵痛罢了。”
苏艳贞信以为真,便絮絮叨叨的继续讲述起了自己的罗曼史,以分散令狐情对于疼痛的感受力。
“我们是因为职务之便认识的,当时他还是一个柜台伙计,帮了我不少忙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不争气,我想我们现在也应该是儿女双全了吧?不过他现在过得还不错,已经成了钱庄的主管了。
世事无常,大概我们每个人的姻缘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他成亲没多久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儿子,可见他现在的妻子才是他的命中注定了。”
苏艳贞忍不住还是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不过令狐情在一旁却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既然意中人并未跟她的初恋情人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自己还纠结什么?
一个大美女会有几个爱慕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自己不也时常幻想着能够与苏艳贞成就好事儿吗?一想到梦里对苏艳贞所做的事令狐情就羞红了脸,所以便自觉的充当起了一个倾听者。
当苏艳贞唠唠叨叨的把自己的罗曼史说完之后,她终于有了一种解脱感。以往的情感经历至此彻底烟消云散,就算是与往事道别了。
当爱已成往事人们除了选择放手和豁达还能怎么样呢?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令狐情的心情大好,听完了苏艳贞的唠嗑他便开开心心的把自己从军以来的种种遭遇都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倾诉了出来,希望可以与意中人分享。
事实上苏艳贞还是对于穿军服的人有一些心结的,尽管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与身边的军人无关。只是一个女人只要有过此等不幸经历难免都会留下心理阴影,正应了那句俗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尽管如此苏艳贞还是十分有礼貌的耐心听完了令狐情的故事,她这才切身体会到在边塞驻守的不容易。
“将军,既然您与皇上他是表兄弟关系,为什么不恳请他将你调回京城或者是条件好一点儿的地方去呢?毕竟那对于你的婚事也更为有利啊!貌似你们一家人与皇上他并不怎么亲密的样子。”
这个问题正是无数人都跟令狐情提起过的,令狐情只得叹了一口气轻声做出了一个令人无比惊讶的解释:
“其实我的母亲与皇上的母亲并非亲姐妹,所以我们之间的表亲关系本来就很牵强了。我的外祖父母曾经在皇上一家人遭到不公平对待时出手帮了他们一把,囿于当时的政治环境便将皇太后过继在了自己名下以护她周全,这才有了与我母亲是姐妹一说。”
原来皇帝的人生经历居然还有这么多坎坷来的,苏艳贞倒是始料未及了。
“这么说皇上他与你们兄弟两个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令尊令堂也不愿意去攀龙附凤喽?”
苏艳贞紧紧依偎在令狐情的怀里好奇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而令狐情只是淡淡一笑:
“大凡上位之人都不希望他们以往的卑微经历为世人所知,所以我的外祖父母再三叮嘱我们不可将这些事情对外人言。我父亲坚决要求留守边疆其实恰恰就是为了躲开京城里的是是非非,塞北虽苦但是得以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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