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艳贞对于皇后就这样被草草安葬了感慨不已,心想皇后的命其实也够苦的。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做了几天一国之母,没想到转眼间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白云裳最惨痛的人生教训就是她欺软怕硬,结果最后被自己的丈夫逼死,被女儿害死,被情郎纠缠死……
尽管皇帝三令五申禁止人们聚众谈论已经过世的白云裳,但是她的真实死因仍然激起了全京城的怀疑,从而引发了各式各样的猜测,什么版本的都有。
尤其是白云裳临死前种种怪异出格的疯狂举动,于是从玉香楼里就最早传出了关于前皇后娘娘与前男花魁有染并且还生下了儿子的传言……
人们从来都对桃色新闻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是表面上看起来极其端庄优雅的国母的八卦绯闻呢?
于是善良单纯的老百姓纷纷表示拒绝相信此类不实传闻,但是在深挖八卦丑闻上面极有天赋的天才们还是花重金从官员的任职令中找到了媚香去行宫走马上任的正式任命。
要怪就怪兜售八卦绯闻也是一门一本万利的生意,很快人们就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议论起这桩绝无仅有的宫廷秘史来了。
“啊哟还生下了孩子呀?真的假的?不过前皇后死的时候至多也就三十来岁还不到四十,这宫里的女人吃得好穿得好保养得好看上去至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怀孕生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一个男花魁居然可以改名换姓去行宫做员外郎?啧啧啧,可见上头有人啊,果然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喔!”
“好什么呀?还不是被人给灭口了?我听行宫附近的农民说那天夜里行宫里面传出好多人的惨叫声呢!有胆子大的人半夜三更溜出去躲在树丛里面,还真看到有蒙面人在挖坑掩埋尸体呢!”
这就恐怖了,当皇帝很快就得知了对自己不利的舆论,他暴跳如雷即刻就抓来锦衣卫头子严刑拷打。
锦衣卫头子心知事情败露,看样子金花公主这个草包无论如何都是斗不过自己的父皇的,便只得坦白从宽了。
“罪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那天公主殿下就是临时通知我必须将行宫里的宫人全部处死一个活口都不留!罪臣也曾小心问过公主这是否是皇上您的真实想法?
没想到她却说罪臣胆敢违令不遵,皇帝要做的事哪里轮得到下面的人来问为什么?”
要怪就怪皇帝本人的行事作风历来如此,他立马就亲自让人推着去公主府上暗中侦察去了。
父皇不请自来突然间就大驾光临让正在与人密谋的金花公主是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只得把自己的一群乌合之众给藏进了地窖里面,这才慌慌张张的出来迎接父皇了。
“你在干什么呢?父皇来了这么久都不曾见到你的人影?”
此时此刻的皇帝已经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直奔卧室住处去查看了,他想知道女儿的卧室里面究竟有没有除了驸马之外的野男人?那个男花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这一查不要紧,皇帝这才发现原来驸马从来都不跟女儿睡在一起的。自己的好外孙跟着驸马一起住,离金花公主的院子远的很呢!
驸马带着孩子出去逛了,每次来了外客段诗语就知道公主只怕是又要搞什么名堂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自己还不如躲开一些为好。
“父,父皇,您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
心虚的金花公主结结巴巴的,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她深知自己阴谋篡位的事一旦暴露,如今没有了母后替自己出头,她必定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怎么?做父亲的来探望一下女儿与女婿过的好不好还要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吗?你似乎是不怎么欢迎父皇来啊?”
金花公主一听就发了急,连连忙不迭地给皇帝上好茶解释了:
“不是的父皇,女儿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嘛!您提前跟女儿我打了招呼,驸马他就不会带上孩子出门了。”
皇帝十分喜欢化龙这个小“外孙”,便疑惑不解地问女儿:
“金花,儿子是你亲生的,你这个做母亲的貌似还没有做父亲的上心呐!”
金花公主无言以对,只得皇帝教训一句她就答应一句,心里却是巴不得父皇早点走。
父女两人竟然一时间相对无言,沉默良久之后皇帝忽然间猝不及防地审讯起金花公主来了:
“金花,你为什么不经过朕的允许就私自调用锦衣卫,而且还将行宫里的宫人全部都给处决了?”
金花公主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如坠冰窟,她暗叫一声“糟糕”事情怎么这么快就败露了?
到了这个时候金花公主心知不管自己如何抵赖狡辩都是没用的了,只得呜呜咽咽地给父皇下跪求饶:
“女儿,女儿也是毫无办法才出此下策啊!事关您与皇家的体面,女儿不能公开只能用暗杀的方式才能永绝后患啊!
母亲她,她,她不知怎的居然在行宫里面跟一个员外郎好上了,女儿也试图劝诫来着,没想到她却给了儿臣几个耳光,并且还警告我不得管她的事儿。
儿臣左思右想觉得那个员外郎不能留,他还试图通过男欢女爱来控制母亲的心智并且左右她的决定。
母亲在此人的蛊惑之下竟然就此迷失了心智,还试图效仿古代的女皇武则天上位夺权。女儿迫不得已才要将所有人斩草除根的。”
“如此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不来跟朕说清楚?”
皇帝自然是不肯轻信金花公主的一面之词,终究已经成了死无对质的悬案了。
金花公主眼珠子一转戏精本精就上头了,她声泪俱下地爬到皇帝的脚边哽咽着:
“儿臣想过要立刻来给父皇您报信的,可是考虑到您的身体状况,就怕您一时间接受不了一发急上火可不就……”
皇帝细细一想自己那个时候可不就是正在忙着与美人们寻欢作乐吗?哪里有心思管外头的事儿?当时自己不是巴不得白云裳赶紧离开皇宫,省得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来打搅自己吗?
于是乎皇帝只得自认倒霉,他有气无力地让金花公主起来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过你母亲可是万万不能再葬在皇家陵园的了,朕必须取消她的封号。”
又见公主府上收拾得十分整洁干净,并未见到任何所谓的男宠美少年之类的,皇帝便相信了金花公主半真半假虚实难辨的片面之词,只是说了一些女人要安守本分的话就走了。
由于金花公主在假装怀孕生子这一块的保密措施得当,也是误打误撞的迎娶了段诗语这样一个讲究作风正派的夫婿,使得皇帝一厢情愿地认为金花公主不过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言一时间气不过才做出的过分之举。
再者此事着实不宜深究,于是皇帝便放过了锦衣卫头子,但是白云裳的尸身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皇帝痛恨白云裳跟原配一个样也给自己戴上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便让人秘密将发妻的尸体又从墓穴里面挖了出来,他亲自在一边监督。
看着白云裳的尸骨被一遍一遍地反复鞭打了无数遍,皇帝心里头仍然还是不解气。
于是在报复心理的奴役之下皇帝特意又让人将白云裳的尸骨捣烂后扔进了深山沟壑任凭野兽啃咬,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好受些。
白云裳的家族不久后就被查出这样那样的各种错处,不但被尽数抄了家,而且所有人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生生世世永世不得翻身!
金花公主被父皇对母亲一家人残忍的报复吓破了胆,竟至一病不起了。
或许是时候到了,金花公主这一病导致身体机能下降,连带着很多平时就潜伏于体内的大大小小的病症一并发作,最后就连妇科病也日益凸显了出来!
这可苦了段诗语这个驸马爷了,他一手要带娃,一边还要照顾这个脾气大又没本事的挂名老婆。
御医们给金花公主看过之后皆是连连叹气:
“驸马爷啊,我们就明说了吧,公主殿下她,她,她已经患上花柳病了啊!您觉得怎么样啊?您可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被传染了啊!”
花柳病?段诗语居然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这个金花公主自少女时代起就毫不检点,被感染了花柳病可不是迟早的事?
好在段诗语坚持原则也会功夫,有能耐扞卫自己的清白之身,否则他还真是欲哭无泪了呀!
这件事情段诗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在皇帝心情平静的时候吞吞吐吐地告知了,皇帝的眼睛里顿时间就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朕把爱女交给你不就是让你来防范那些浪荡子弟的吗?你你你,你也太没用了你!”
段诗语万分委屈地给皇帝跪下声泪俱下地将金花公主要挟欺骗强迫自己做驸马的事儿给一一述说了,末了他含泪替自己申诉了:
“皇上,您就从来都没有考察过公主平时的所作所为吗?她当年在监管娱乐曲艺圈子的时候,圈子里几乎但凡有点名气的美男子都被迫跟她发生过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要不然就别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皇帝惊呆了:
这些事儿他竟然真的毫不知情!因为他那个貌似从来都不敢违抗他旨意的夫唱妇随的发妻把这些丑事都给巧妙的遮挡了回去……
“混账东西!”
皇帝彻底怒了,他将手里的奏折重重往龙案上一拍:
现在怎么办?该死的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亏他上次上门查看的时候居然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未曾看出来?
“不对,你们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朕,还不快速速从实招来?”
皇帝终究也是在勾心斗角中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精了,他即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大意。
段诗语也是左右为难了,他担心小化龙的小命不保,于是便刻意隐藏了小化龙是丈母娘与男花魁私生子的事,只说男花魁媚香本来就是金花公主特意安排来孝敬母亲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替自己遮掩罪恶……
皇帝无力地歪躺在了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这个答案可是他始料未及的,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金花公主在他心目当中永远不再是他的女儿了。
金花公主卧病在床自然是无法下狱的,皇帝便将她永远囚禁在了公主府,这还是看在她是小化龙“生母”的情分上。
段诗语担心金花公主与外面的人有勾结一事儿牵连到自己与孩子头上,便将金花公主平时都与哪些人有来往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给上报了。
大皇子与皇妃一听就乐了:
这个皇妹果真是有反心来的呀!如今没有了母亲白云裳的舍命维护,看她还怎么逃过一劫?!
棋高一着的大皇子绝对是充分继承了皇帝老子的胸有城府来的,尽管他貌不惊人,内里却是极有沟壑。
大皇子不动声色的将皇妹的过分之举都一一列举好交给不同的大臣去检举揭发,一时间有关金花公主企图谋反一事儿便又在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皇帝听得稀里糊涂的,他可从来都未曾对这个不孝女提起过关于皇位一事儿,一个小女子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是?
当所有人证物证被城府极深的大皇子通过其他人之手交到皇帝面前时,愤怒的皇帝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了:
“从现在起将金花打入天牢禁止任何人前去探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祸害到朕的外孙!”
确实这才是保障“外孙”利益的最佳方案,作为皇外孙的生身父亲,段诗语不但未曾受到丝毫牵连,反而还继承了金花公主所有的特权利益。
当然了这些最终还是要传给小“世子”的,公主府从此就干脆被段诗语换成了驸马府的匾额。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白云裳母女俩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仿佛她们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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