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贺九啊。”,商鹤鸣意识到刚才十五因为事发突然说漏了嘴,柳玼大概已经反应过来了,可他还在强撑着否认。
柳玼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在聊城初见十七时,十七身上的衣服与太子浅府邸之人一样,若说十七是太子的人,只是受命于贺九,那十九呢?十九分明也是与十七一样的,可他说过自己是贺九公子的人。
还有云炘,柳玼向他求救那日,柳玼提过贺九。云炘却说自己不认识什么贺九,可再看见十七时,态度转变,他们二人分明认识的,那自然也应该与贺九认识。前后不一,足见贺九的身份有异。
柳玼紧紧地盯着贺九的脸,自从与贺九相识,柳玼只知道他是何佑德的学生,虽是京城人士,可柳玼并不知道他住何处。贺九说自己在太子手下任职,却也没有说过自己身居什么职务。那日提及太子时,贺九分明心虚,就是何佑德也是眸光闪烁。
柳玼从未留意过贺九异常,也未质疑过贺九的身份。也正是如此,柳玼才会被商鹤鸣骗到今日。
柳玼的眼睛紧紧盯着贺九,贺九的眸光微闪,显然是有些心虚在的。
“太子殿下,你隐藏身份这么久,是否有些过于疲惫了?”,柳玼放下茶盏,轻声问道。
“我哪里是什么太子啊。”,贺九端起水杯连连喝水,极力隐藏着自己此时的心虚,心中却是暗暗懊悔,忘记与留在后院的几个交代清楚了。
柳玼心里有了答案,她可以理解商鹤鸣隐藏身份的做法。贵为一国太子,出门在外身份有所隐藏也是对的,只是柳玼不明白,时至今日,商鹤鸣还在这儿假装自己是贺九又是为了什么?
“殿下不愿意承认也无妨,”,商鹤鸣的如今的样子已经验证了柳玼的猜想,她不怪商鹤鸣的欺骗,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怪异,“今日闹剧我猜测是蔡国公早就安排好的,这足以证明他就是想困你在禹安。”
商鹤鸣紧抿薄唇,看着柳玼的神情,虽然与往日无异,可眼底里的淡漠一如他与柳玼初见时,柳玼看向柳家那群人一般。商鹤鸣明白柳玼心里是恼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卿卿,我不是有意……”
“殿下如此唤我小字,有些失了规矩,还是唤我柳玼吧。”,柳玼将杯中茶水饮尽,起身要走,“眼下殿下已经抓住一人,想来也是要费些时间盘问,望殿下审问过后能派个人告知舅舅一声,大家通个气再商议后面的对策才是,我也该回去了,舅舅见不着我该着急了。”
“柳玼!”,商鹤鸣叫住柳玼,柳玼却只当没有听见。
柳玼的脚步很快,没有一丝停留,她与商鹤鸣本就是云泥之别,能与其好友相称至今日,已经是柳玼占了便宜了。
此后,柳玼只是商鹤鸣手下的一位同谋,商鹤鸣利用柳玼的钱,而柳玼就扶持商鹤鸣,让柳家成为未来天子的皇商。
前厅之处都是平民百姓,将士们也不好真的动手,等闹够了何佑德承诺不会断粮,过几日给城内百姓看粮仓,这件事才算平静。
何佑德前面的事情才办妥,回来时听说竟然有四个贼人混入后院刺杀太子,顿时背后一阵冷汗。回到院子里又不见柳玼,何佑德更是着急了。
“舅舅。”,好在柳玼回来了,何佑德已经持剑就要往外走了。
“卿卿,不是让你回屋了吗?后院有刺客混入,你没遇到吧?”,何佑德将柳玼打量了一圈,确认柳玼衣物完整,身上也没有什么磕碰血迹,心里才安定了几分。
“我知道,刺客已经让太子抓住了,大概已经在审问了。”
柳玼的话让何佑德的脸白了一些,商鹤鸣隐藏身份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了,甚至商鹤鸣回到京城时还特意嘱咐过何佑德不要暴露自己假称贺九的事情。
可是柳玼方才的话,似乎已经识破了商鹤鸣的隐藏。
“你见过太子了?”,何佑德试探地问道。
“是,舅舅也真是,竟然同殿下一道骗我。幸好我没有做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冒犯了殿下。”,柳玼原本因为商鹤鸣的欺骗而波动的情绪此时已经稳定了下来,“今日舅舅如何安抚那群闹事的百姓的?”
何佑德看柳玼没有过于深究自己连同商鹤鸣欺瞒一事,猜想大概柳玼早就有所察觉或者是觉得这事无伤大雅?
不论如何,柳玼没有因此责备谁,这就是好事。何佑德说道,“我承诺过几日请他们看粮仓,确保粮仓并未缺粮才算稳住了他们。”
“聊城送来的粮食不足以填满禹安的粮仓,蔡国公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柳玼说道。
一座城池的粮仓何其大,就算柳玼身边的钱足够支撑,也无法调取那么多粮食来填补禹安这边的窟窿,唯有解决了蔡国公,让朝廷运粮才是正道。
“这是自然,明日将太子秘密送出禹安后,上表皇上想来也是快的。”,何佑德虽知皇上与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不算浓厚,可到底禹安是皇上的子民,皇上不会不管。
“可若没有实证,皇上真的会相信太子吗?”,柳玼仔细盘算着,商鹤鸣能顺利回京城是打破了蔡国公的计划,禹安一事或能有转机。可是蔡国公也不是傻子,商鹤鸣可以上表,可也有被倒打一耙的可能。
今日的闹剧,不仅验证了蔡国公想困住商鹤鸣的意图,倒也给了商鹤鸣状告蔡国公的机会,只要有了把柄在手,蔡国公也要低头。
“舅舅,今日抓到的劫匪与我回京城时遇到的劫匪是同一个,我记得那双眼睛。”,柳玼回京一事,除了商鹤鸣还有何安,何安是何佑德的人,何佑德早已知晓柳玼那日的事情。
柳玼继续说道,“舅舅那日说抓到的人中疑似是敌国奸细,若是我们证实了那群人就是奸细,你说蔡国公会不会怀疑太子已经有了他通敌的证据?”
“若他怀疑他就会乱了阵脚,他会主动求和。”,何佑德高兴地拍了拍大腿,“只要他求和,太子就有谈判的机会。”
“如今只等殿下审问了那人,只要拿到那人是奸细的供词,虽不足以扳倒蔡国公,总能让他多有顾忌。”,柳玼说道。
何佑德点了点头,看着柳玼的样子想起何佑宁来,那时的何佑宁也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将军,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何佑德身边的侍卫走了进来,今日真是奇了。往日太子殿下来何将军屋里从来不通报,今日倒是站在门外叫他进来通报一声。
柳玼脸色冷了几分,对于商鹤鸣的到来并不欢迎,“想来殿下是有要事与舅舅商议,我先回去了。”
“小姐,殿下说他要见你。”,侍卫闻言立马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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