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的意识在梦境轮回中,经历了无数世的沉浮。每一世的轮回,都如磨刀之石,将她的道心打磨得越发通透。轮回的真谛,渐渐在她心中清晰。
某一世,她终于大彻大悟,看破虚妄:“迷者不知生死,执者知生惧死,妄者知死忘生,悟者通晓轮回。”
最后一世的轮回景象,如镜面般破碎。后土缓缓睁眼,眸中紫气氤氲:“原来……轮回并非天道独掌,地道亦可承载生死!”
“轰——”
梦道轮回界剧烈震颤,后土的身影从旋涡中脱离而出,周身环绕着玄奥的轮回道韵,土黄色的法则之力中,丝丝紫气流转。她睁眼的刹那,眸中似有万千世界生灭。
司风见后土出来,收起量天尺,挥手间梦道法则消失,轮回紫莲花瓣收拢,梦道轮回旋涡消失。
后土凝视着自己掌心流转的轮回道韵,声音如幽谷清泉:“前辈,我悟了。洪荒地道有缺,需以轮回补全……”
司风负手而立,缓缓点头。
得到肯定的后土,转身望向梦境中沉浮的无数亡魂。这些透明的身影,在轮回紫莲的光辉下若隐若现。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亘古星辰般坚定:“这些亡魂需要归宿……前辈,我愿以祖巫之躯化轮回,补全洪荒生死秩序!”
司风点头道:“想,就去做,不过要开辟轮回,此地不合适,你可以想想哪里更合适。”
后土略微思考,眼神一亮道:“亡魂的归处——幽冥界!”
“聪明。”司风赞赏地点头。
后土面露迟疑,担忧道:“可是,幽冥界是冥河老祖的地盘,他不会同意吧……”
司风轻轻拂袖:“血海不过幽冥一隅。况且……”他划开虚空通道,幽冥界的血色苍穹若隐若现,“立轮回必动亡魂归属权柄,他若执意出手,你在哪开辟轮回他都会阻拦你。”
梦境中的亡魂感应到幽冥界气息,顿时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下意识远离空间通道。
司风没有理会,他们再怎么闹腾也出不去自己亲手构建的梦境轮回界。对着后土道:“走吧,冥河若执意捣乱,我来解决便是。不过若冥河配合立轮回,修罗道的圣人果位,可以许诺给他……”
后土闻言一怔,心中暗惊:逍遥子怎知我构想中的六道轮回包含修罗道?难道他对轮回法则的领悟……不及细想,已被司风携着踏入空间裂缝。
当司风与后土踏出空间裂缝的刹那,下方血海骤然沸腾,滔天血浪中,十二品业火红莲破水而出,莲台之上,冥河老祖以身血袍端坐其上。
“本座当是何方神圣擅闯幽冥……”冥河血眸微眯,声音如万载寒冰,“原来是后土祖巫和……逍遥子道友,不知二位驾临血海,有何贵干?”
司风一袭白衣凌空而立,衣袂在血海沸腾的煞气中纹丝不动。
司风负手而立,淡淡道:“也没什么大事,洪荒亡魂无序,后土欲立轮回补全地道,需借用幽冥之地聚拢洪荒灵魂。”
“补全地道?开辟轮回?”冥河心中冷笑,“哼,亡魂无序?若被后土立下轮回,亡魂尽入轮回,我阿修罗族还如何壮大?”
血海翻腾,冥河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他深知轮回之道的后果,一旦后土成功,血海将失去无尽亡魂的滋养,阿修罗族的根基也会被动摇!
“逍遥子……此人来历神秘,连我都看不透他的深浅,若是贸然出手……”冥河心中权衡利弊,但随即又想到:“可若放任后土立轮回,血海迟早枯竭,我冥河还如何不死不灭?”
他目光一厉,心中已有决断:“不行!轮回绝不能立!即便得罪逍遥子,今日也要阻止后土!”
血眸微转,阴冷一笑:“哦?补全地道?后土祖巫倒是心系洪荒啊……不过——”
冥河声音陡然一寒:“九幽血海乃本座道场,二位不请自来,还要在此立轮回,是不是……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
后土见局势剑拔弩张,急忙上前一步,周身轮回道韵如涟漪般荡开:“冥河道友且慢!我立轮回非为私利,而是要补全洪荒生死秩序。如今亡魂无依,众生……”
“住口!”冥河脚下业火红莲骤然绽放滔天血焰,将后土的话语生生截断,“本座的血海就是亡魂最终的秩序!”他血眸中凶光闪烁,周身血煞之气凝若实质,“这些亡魂是我阿修罗族壮大的根基,你想立轮回?老祖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着,他阴冷地瞥向司风:“看在逍遥道友的面子上,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否则……”
后土赶紧解释道:“轮回之中有修罗道,届时阿修罗族亦可入六道轮回,得享转世……”
暴怒的冥河不停解释道:“后土!你区区祖巫不修元神,也敢妄谈轮回?”冥河血眸中满是轻蔑,血海翻涌,无尽煞气凝聚成亿万血刃,悬于天穹,“本座今日便让你们知道,何为血海之主!”
冥河老祖话音未落,血海骤然沸腾,无数血浪冲天而起,化作狰狞的血色巨手,朝后土与司风狠狠抓去!
“轰——!”
血海煞气翻涌,整个幽冥界都仿佛在震颤。然而,司风只是淡淡抬眼,袖袍轻挥,一股无形之力扩散,那些血色巨手尚未靠近,便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冥河,你确定要阻拦后土?”
司风语气平静,心中暗叹这冥河当真暴躁,连话都不让后土说完就动手,不过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若不行那就再打一顿。
见后土欲再作解释,司风先一步上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冥河,你倒是好大的威风。”
“威风?”冥河仰天长笑,血发狂舞,“在这血海之中,就算圣人亲临,本座也敢一战!”
司风闻言暗自摇头,心道若是把三清弄来,或者等会后土合道后,不知还敢不敢这么猖狂。
司风依旧从容道:“既然好言相劝不听,那便……活动活动筋骨。”
冥河感觉被鄙视,血海翻腾,无数亡魂哀嚎,化作血色煞气涌入冥河体内,使得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几乎要冲破准圣巅峰的界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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