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辰站在顾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在晨光中苏醒。
玻璃反射出他冷峻的面容，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
三天三夜没合眼，但他的神经依然紧绷如弦。
\"顾总，技术团队已经准备好了演示。\"首席技术官敲门进来，声音里带着疲惫与一丝振奋，\"我们成功隔离了所有被泄露的数据模块，新加密方案比原来的更安全。\"
顾景辰转身，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忙碌的众人。
林夕正在整理法律文件，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眉头微蹙。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抬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国防部的专家到了吗？\"顾景辰问道，声音低沉。
\"刚到楼下。\"技术官回答，\"顾琳总正在接待。\"
顾景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里面是顾明峥与刘工程师勾结的全部证据——银行转账记录、监控视频、聊天截图，以及最致命的那段录音。
他特意让法务部多准备了几份副本。
\"夕夕，\"他走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肩膀，\"苏婉茹可能会来找你。\"
林夕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认为她会来求情？\"
\"她没别的路可走了。\"顾景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董事会一小时后召开，在那之前，她会尝试所有可能的方法。\"
林夕合上笔记本电脑，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不会心软的。他们差点毁了顾氏，还害得爷爷住院。\"
顾景辰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神，胸口涌起一阵暖意。
三个月前，她还是那个被顾家上下轻视的\"花瓶少奶奶\"，如今却已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顾总！\"秘书急匆匆推门而入，\"苏女士在前台大闹，非要见林总监不可！保安拦不住...\"
顾景辰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林夕却站了起来：\"我去见她。\"
\"不行。\"顾景辰拉住她的手腕，\"她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夕轻轻挣脱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如果让她在这里闹，会影响国防部的评估。\"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顾景辰注视着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立刻拿起内线电话：\"派两个人跟着林总监，不要让她离开视线。\"
前台区域已经乱成一团。
苏婉茹披头散发，昂贵的套装皱巴巴的，完全没了往日贵妇的优雅。
她看到林夕出现，立刻扑了上来。
\"林夕！求求你！\"苏婉茹抓住她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肉里，\"让景辰放过明峥吧！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林夕强忍着手臂的疼痛，示意保安退后：\"二婶，我们去休息室谈。\"
休息室门一关，苏婉茹就跪了下来，泪水冲花了妆容：\"林夕，我知道以前对你不好，我道歉！但明峥是你丈夫的堂弟啊！你不能看着他们兄弟相残！我求求你放过他们父子吧！\"
林夕扶她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这位二婶对她冷嘲热讽，处处刁难。
如今却跪在她面前求饶。
\"二婶，\"林夕声音平静，\"不是景辰不放过明峥，是法律不放过他。窃取商业机密、绑架勒索，这些都是重罪。更何况顾峰之前还妄想谋杀景辰，你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那都是被逼的！\"苏婉茹歇斯底里地喊道，\"如果不是顾琳处处打压，明峥怎么会走投无路！你们大房想独吞顾氏，设局陷害我们！\"
林夕深吸一口气：\"二婶，监控录像、银行流水、录音证据，哪一样是我们能伪造的？明峥甚至绑架了刘工程师的女儿作为要挟，那孩子才八岁！\"
苏婉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不可能...明峥不会做这种事...\"
林夕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顾明峥冷酷的声音清晰地传出：\"...如果刘工不配合，就把她女儿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寄给他...\"
苏婉茹如遭雷击，瘫软在沙发上。
\"二婶，\"林夕放柔了声音，\"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景辰说了，如果明峥愿意配合调查，指认'黑曜石'的人，可以争取减刑。\"
\"减刑？\"苏婉茹突然尖笑起来，眼神变得狰狞，\"你们休想！顾景辰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从马克西姆事件开始，他就等着这一天！\"
林夕警觉地后退一步，苏婉茹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苏婉茹，你冷静一点...\"
\"冷静？\"苏婉茹猛地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我儿子要坐牢了，你让我冷静？\"
门被猛地撞开，两名保安冲了进来，迅速制服了苏婉茹。
小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顾景辰阴沉着脸走进来，看了眼地上的刀，然后将林夕拉到身后：\"报警。\"
苏婉茹被按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咒骂：\"顾景辰！你会遭报应的！你以为赢了？顾家早晚会毁在你手里！林夕这个贱人也会背叛你，就像—\"
顾景辰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冰冷得可怕：\"带她出去。\"
当苏婉茹被带走后，林夕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顾景辰将她搂入怀中，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没事了。\"他低声说，手指轻抚她的后背，\"我早该想到她会狗急跳墙。\"
林夕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香气，慢慢平静下来：\"她只是太绝望了...一个失去理智的母亲。\"
顾景辰松开她，捧起她的脸：\"不要同情他们。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现在被带走的就是我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爷爷也不会躺在医院里。\"
林夕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董事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董事会上，顾景辰展示了所有证据。
大屏幕上轮流播放着顾明峥与刘工程师密会的监控录像、银行转账记录、以及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绑架威胁录音，已经顾峰之前妄想谋权篡位的事情。
\"根据公司章程第7章第3条，\"顾景辰声音冷静，\"任何危害集团利益的行为都将导致股权冻结。作为临时董事长，我提议永久剥夺顾峰、顾明峥父子的所有股份及董事会席位。\"
会议室鸦雀无声。
各位董事交换着眼神，最终目光都落在了坐在首位的顾琳身上。
顾琳站起身，环视众人：\"作为顾家长女，我完全支持这个提议。不仅如此，我已经联系了警方，顾峰和顾明峥将被以商业间谍罪、绑架罪起诉。\"
一位年长的董事清了清嗓子：\"景辰啊，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能不能内部解决？\"
\"李叔，\"顾景辰眼神锐利，\"当他们把顾氏的核心技术卖给'黑曜石'时，可没考虑过家丑。国防部的合同差点因此泡汤，这已经不仅仅是家事了。\"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
当顾景辰宣布\"提案通过\"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消息：老爷子醒了，要见他。
医院病房里，顾老爷子比前一天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他靠在升起的病床上，正在听医生交代注意事项。
看到顾景辰和林夕进来，他挥手示意医生离开。
\"董事会结束了？\"老爷子声音虚弱，但眼神依然锐利。
顾景辰点点头：\"顾峰和顾明峥的股份已经冻结，他们将被起诉。\"
老爷子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造孽啊...我早该看出顾峰的野心。\"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林夕身上，\"丫头，听说苏婉茹今天去闹事了？\"
林夕微微一惊，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老爷子耳中：\"是的，爷爷。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她伤着你没有？\"老爷子突然问道，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关切。
林夕摇头：\"没有，保安及时制止了她。\"
老爷子点点头，然后看向顾景辰：\"从今天起，你就是顾氏集团的正式董事长了。我已经让律师修改了遗嘱。\"
顾景辰震惊地看着爷爷：\"爷爷，这...\"
\"我老了，\"老爷子打断他，\"这次住院让我想明白很多事。顾琳擅长开拓，但守业需要你这样的性格。\"他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那里有封信，等我...不在的时候再打开。\"
林夕注意到老爷子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离开医院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景辰一直沉默着，直到坐进车里才开口：\"爷爷的态度转变太大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林夕系好安全带：\"他可能只是被二房的背叛伤透了心。毕竟是一家人...\"
顾景辰冷笑一声：\"一家人？顾峰对我下手时可没想过是一家人。\"他启动车子，\"不过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国防部的评估结果如何？\"
林夕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通过了！技术团队的新加密方案甚至得到了军方专家的赞赏。合同明天正式签署。\"
顾景辰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一些：\"总算有个好消息。\"他伸手握住林夕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仅要帮我处理公司的事，还要应付顾家这些...破事。\"
林夕望着他疲惫的侧脸，心中一疼：\"我们不是说过吗？共进退。\"
顾景辰将车停在路边，转身凝视着她：\"夕夕，现在顾家的障碍清除了...\"他顿了顿，\"我想重新办一次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