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晚晚浑身打颤,紧紧咬住嘴唇,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死丧尸脚下的棉花娃娃。
\"晚晚姐......\"身后传来廖小南迟疑的声音。他听起来还在变声期,声音里带着一丝稚气。
武晚晚僵硬的转过身,看到少年站在院子门口,手指不安地在口袋里鼓动。
\"怎么了?\"
她轻声问,其实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廖小南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涩:\"我......我想我还是走吧。\"
武晚晚沉默了片刻。
雪花不断落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他抬起头,看向武晚晚,眼里全是失望与落寞。
武晚晚记得昨晚在医院遇到他时,他说他已经没家人了。
\"你确定吗?\"武晚晚问,\"外面很危险。\"
廖小南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我知道。但是......\"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你家人都不见了,这里也并不安全。我想回医院,在那里,我相信自己能活下去。\"
武晚晚看着自家院子里凌乱不堪,满是血迹,还躺着几具死丧尸的景象,她明白廖小南的顾虑。
\"好。\"她点点头,\"你等一下。\"
武晚晚匆匆转身进屋,从所剩不多的食物中分出一半,装进一个背包里。当她回到门口时,廖小南的眼睛红了。
\"晚晚姐,这些你自己留着......\"
\"拿着吧。\"
武晚晚不由分说地把背包塞进廖小南的怀里,\"路上小心,别走大路。遇到丧尸别逞强,廖小南,祝你好运。\"
廖小南紧紧攥着背包带,声音哽咽:\"谢谢你,对不起,我违背了约定.....\"
\"别说这些,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武晚晚干涩的打断他,嘴角想扬,却扬不起来,\"快走吧。\"
少年站在原地没动,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武晚晚。武晚晚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保重。\"她轻声对少年说道。
廖小南松开手,转身快跑离开了。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武晚晚站在门口,看着少年消失在街角尽头,突然一阵疲惫空虚涌上心头。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破碎的玻璃窗发出的呜咽声。
武晚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里。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伤感。
她将门锁死,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狼藉,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找没用完的练习册,还有打火机。
把这些尸体拉出去太费体力,上次清理还有爸妈在,现在只剩她自己。
昨晚她忙活了大半夜,现在心神不宁,根本懒得再弄,索性就扔地窖里烧了,反正地窖也被压塌了,那具大丧尸的上半身就趴在里面。
她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小棉花娃娃,拍掉上面的碎玻璃渣,将之好好的放在旁边,打算一会清洗。
难闻的烟气在小院里弥漫升腾,武晚晚戴着口罩站在廊下,等那些尸体都烧成灰,才用土和雪将它们掩埋。
\"晚晚,别怕!\"
记忆中老爸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那时候自己受不了这味儿干呕,老爸老妈还让自己躲一边去休息……
武晚晚摇摇头,把眼泪擦干,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他们的尸体,她心里并不愿相信爸妈,还有曼曼已经出事了。
她想尽快加固院子的防御,将近三米高的砖墙加上电网原本足以阻挡普通丧尸,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那只两米多高的大块头丧尸,恐怕不会是个例。
电网也被那只丧尸的巨掌破坏殆尽。
她从储物间拖出一卷铁丝网,这是爸爸很早以前打算种爬藤月季时买的,结果月季没种活,他也没弄成。
铁丝网上还带着锈迹,但足够结实。她搬来梯子,开始沿着围墙顶部铺设铁丝网。
\"嘶——\"铁丝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渗了出来。武晚晚毫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工作。疼痛让她保持清醒,让她记住现在的处境。
铁丝网铺设完毕后,她开始给自己卧室楼下的楼梯口加装木板。
这些木板是从家里不用的屋子拆下来的门板,足够厚实。
她打算接下来就住在自己二楼的房间里,那边位置高,视野最好,从窗户就能察看听到院门外巷道里的情况。
弄完院墙和楼梯口的防御,她又看了看那些不顶事的摄像头,接着又开始制作简易的报警器。
武晚晚在院子里拉了几根细绳,绳子上挂着空易拉罐。只要有人或丧尸碰到绳子,罐头就会发出响声。这是她在电影里学到的,也不知管不管用。
天快黑时,武晚晚终于把院子收拾妥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成果。月光下,铁丝网泛着冷光,木板牢牢的卡在楼梯口,易拉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武晚晚疲惫不堪的站在那里,满手都是受伤的刮痕,她怔怔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出神,一时竟然忘了疼。
虽然家人不见了,但这里依然是她的家,她要守在这里,努力活下去,等爸妈回来!
夜幕降临,武晚晚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她先找到窗户防护栏上面预留活口的钥匙放在身上,万一丧尸破院破门破了她的防御,她最后也能从这扇窗户跳下去!
虽然手枪里没子弹了,可铁锹、菜刀、还有从医院带回来的锋利手术刀,保安用的电棍,这些都是她生存的保障。
突然,预警系统发出一连串急促的碰撞。
武晚晚立刻吹灭蜡烛,握紧匕首。
黑暗中,她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接着又是一声响,这次她听清楚了,院子里肯定进了东西!触发了自己设置的易拉罐警报!
“嗬嗬嗬……”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武晚晚一秒屏住呼吸。
她贴着墙小心移动,悄悄推开卧室房门的缝隙,无声走到楼梯口,借着雪光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预警系统的绳子在剧烈晃动,空易拉罐不断发出碰撞声。可楼下并没有看到丧尸的身影,突然,一个黑影窜到她脚边。
武晚晚手起刀落,却扎了个空。
\"嗬——嗬——\"
奇怪的叫声让武晚晚顿时愣住了。
这声音是……
她猛的睁大眼睛低头一看,就见一个细瘦的身影在她脚边瑟瑟发抖的打转,身上还缠满了一团乱糟糟的绳子。
\"肥仔?!!\"武晚晚不敢置信地轻声叫道。
橘猫听到声音,憋屈的嗬嗬两声,雪光下,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闪着熟悉的胆怯光芒。
是肥仔,真的是肥仔!
它比三个月前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滚滚的身子现在瘦骨嶙峋,毛发也脏兮兮乱糟糟黏在一块。
武晚晚的心猛地揪到一起。
她记得那天,肥仔带着曼曼从幼儿园钻狗洞回来,然后她给肥仔打了防感染的针,后来没过两天肥仔就消失不见了。
\"过来,肥仔。\"她轻声呼唤,慢慢蹲下身。
橘猫犹豫了一下,拖着缠满绳子的身子朝她慢慢靠近。
武晚晚这才发现,肥仔的后腿有一道伤口,不过已经结痂了。
她的眼眶突然发热,伸手将肥仔抱进怀里。
橘猫身上湿漉漉的,还带着未彻底融化的雪花和寒气,但体温是真实的。
它在她怀里发出呼噜声,像是在诉说这三个月的遭遇。
武晚晚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它打结的毛发,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对不起,肥仔......\"她哽咽着说,\"我刚刚差点扎死你。你以后可别那么叫了啊!\"
橘猫用脑袋蹭了蹭武晚晚的手心,仿佛在说没关系。
武晚晚抱着它回到屋里,找出医药箱,她小心地给肥仔清理伤口,剪断缠在它身上的绳子。
肥仔乖乖地任武晚晚摆弄,偶尔发出几声嗬嗬,气得武晚晚直敲它脑袋。
处理完伤口,武晚晚从所剩不多的食物中拆开一根火腿肠。
肥仔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就在她脚边蜷缩成一团,眯着眼安静得睡了过去。
武晚晚轻轻抚摸着肥仔的背,感受着它平稳的呼吸。
至少现在,她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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