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汐宫内,君临天半倚着靠枕,手中执着一卷古籍,墨发松散地垂落肩侧,褪去了战神的肃杀之气,反倒多了几分慵懒矜贵。
纤芸汐推门而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怔了怔。
“临天哥哥?”
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方才蟠桃宴会结束时,她分明看见他护送着太子往紫霄宫方向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临天抬眸,见她回来,唇角微扬,放下书卷,朝她张开双臂,嗓音低沉温柔:
“汐儿,过来。”
纤芸汐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提起裙摆小跑过去,被他一把揽入怀中。她靠在他胸前,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忍不住仰头问道:
“你怎么也回来了?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君临天眸光微暗,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青丝,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低哑:
“汐儿似乎很关注他。”
“不!”纤芸汐连忙抬头,正撞进他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我只是担心太子若有事,临天哥哥又要日夜不休地处理军务……”
她的声音轻柔软糯,美眸里盈着几分委屈,双手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更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君临天眸光一暗,忽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天光透过鲛绡纱帐斑驳地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光影。
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
“你今天在宴会上看了他五次。”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若不是顾及还在宴会上……”
“临天哥哥!”纤芸汐涨红了脸,如凝脂般的肌肤泛起诱人的粉色,手指抵住他欲吻下来的唇,“太子殿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君临天危险地眯起眼睛,“汐儿为什么还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没有人敢难为你。”
纤芸汐轻叹一声,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再给我些时间好吗?等我准备好了,再公开我们的关系……”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清澈的眼眸,终究只是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好。”
——罢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她开心。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宴席上,玄霄往他那边的方向看了几眼,他似乎对月瑶格外关注,那么之前在天河边出现的身影……
天河畔,月华如水,粼粼波光映照着两道纤柔的身影。
月娥神女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身旁沉默的月瑶神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月瑶,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之前在月华灵镜里看到了一些事。”
月瑶神女脚步微顿,抬眸望向远处的天河,声音平静:
“你是说,战神和那位仙子的事?”
月娥神女一怔:“你……你也看见了?”
月瑶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脆弱:
“嗯,我看见了。”
月娥神女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你……还好吗?”
月瑶沉默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甚至多了一丝释然。
“他既然无意于我,那我以后也会只把他当做师兄看待。”
她是尊贵的天界神女,生来骄傲,不该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伤神。
月娥神女见她如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提议:“ 既然你放下了,我们去看你之前养的那只幻灵彩麓吧?”
月瑶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暖意。那只通体莹蓝的小兽是她万年前从魔渊边缘救下的,当时它被瘴气侵蚀得奄奄一息,如今却成了天界罕见的灵兽。
她此刻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心事中,竟忽略了那只从小陪伴她的灵兽。
——也不知道它最近怎么样了?
两人回到月灵宫,却发现幻灵彩麓并不在它平日栖息的小院里。
“去附近找找!”月瑶掐诀唤出寻踪蝶,淡紫色的光点在空中划出焦急的轨迹。她顾不得神女仪态,提着裙摆匆匆穿过回廊。
转过一片流云遮掩的琼花林,走到一处僻静的湖畔时,脚步忽然顿住——她看到了她的幻灵彩麓。
本该在紫霄宫休养的太子玄霄,他一袭月色锦袍半蹲在草地上,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颗幻灵果逗弄她的小兽。
夕阳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张素来冷峻的面容此刻竟带着罕见的柔和。幻灵彩麓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额间晶角泛起预示吉兆的七彩流光。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袖,缓步上前,行了一礼:
“月瑶拜见太子殿下,是否是这幻灵彩麓惊扰了您?我替它向您赔罪。”
玄霄抬眸,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声音温和:
“无妨。”他抬眸时,眼底还未散尽的笑意让月瑶怔了怔。他掌心向上托起小兽,“它似乎预感到本君今日得了蓬莱进献的幻灵果。”
月瑶这才注意到太子脚边的玉篮里堆满晶莹剔透的灵果。幻灵彩麓突然从玄霄怀中跃出,叼起一颗最大的果子献宝似的放到她脚下。
“看来它更惦记主人。”玄霄低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扫过月瑶耳膜。
她这才发现太子右眼尾有一颗极小的泪痣,为他威严的容貌平添几分生动。
他,似乎和传闻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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