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君临天忽然牵着她转向右侧，推开一扇雕花玉门。

出乎意料，门后竟是一方静谧天地：白玉小桥横跨清溪，岸边仙葩盛开，几株垂柳轻拂水面，与大殿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是...…” 纤芸汐惊讶地睁大眼。

“我的寝宫处。”君临天领她走过小桥，“往常只有我能进来。”言下之意，她是唯一例外。

桥下流水叮咚，几尾锦鲤见人来，纷纷聚拢。纤芸汐蹲下身，手指刚触到水面，那些鱼儿竟不怕生地凑过来轻啄她的指尖。

“你还认得它们吗？”君临天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这是你在瑶池边经常喂食的那几条锦鲤，我把它们移到此地了。”

纤芸汐惊喜地仰头看他，阳光透过柳枝在他俊美的轮廓上投下斑驳光影。

“发什么呆？”君临天伸手拂去她发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柳叶。

她甜甜一笑，拉着他的手继续穿过小桥流水，来到了一座寝殿。

殿前栽着几株雪魄梅，散发着幽幽冷香。她推开雕花木门，内里陈设如君临天本人一般，清幽雅致，简洁又不失大气。

纤芸汐好奇地环顾四周，只见云纹青玉案上整齐摆放着几卷兵书，一柄未出鞘的宝剑斜倚在案边，剑鞘上缠绕着细细的银线，泛着冷冽的光。

西窗旁边摆着一张大大的白玉床，边上小几上放着一盏未点完的沉香，袅袅余烟还在鎏金香炉中盘旋。

“你平日就睡在这里？”她轻抚过玉床上素白的锦衾，触手冰凉丝滑，带着那股淡淡的雪松气息。

君临天走到她身侧，指尖轻点床柱上雕刻的繁复纹路：“这是玄冰玉，可助修炼时静心凝神。”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以后，大概用不着了。”

纤芸汐正疑惑他话中之意，忽然注意到床边屏风上的一幅画——

画中一个灵动貌美的仙子正蹲在天池边，鬼鬼祟祟地拿着网兜，裙角还被池水打湿了一大片。

那不正是刚飞升不久的自己吗？

“你！”她瞬间涨红了脸，指着那幅画，“你怎么画这个！”

这是自己飞升以来最狼狈的时刻，那时候偷偷抓鱼还意外掉进天池里了！

君临天将眼前的女子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纸边缘，一脸笑意: “画得不好吗？我可是画了大半天呢。”

他故意顿了顿，“连你当时头顶那撮翘起来的呆毛都分毫不差。”

“重点是这个问题吗？”纤芸汐气鼓鼓地戳他结实的胸口，指尖却被他炙热的体温烫得一颤，

“这分明是在记录我的黑历史！”说着她就要去抢那幅画。

君临天低笑，轻而易举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吻：“我倒觉得甚是可爱。”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窗边的紫檀小榻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榻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汐儿，我再帮你画一幅。”

纤芸汐眼睛一亮，立刻乖乖在榻上坐好。君临天转身走向书案，玄色衣袖拂过案上未干的墨砚，带起一阵松墨清香。

“不必刻意摆姿势，”他回头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像平日那样放松就好。”

说着指了指榻边小几上的琉璃盏，“渴了就喝些月桂仙露，是你喜欢的口味。”

纤芸汐这才放松下来，斜倚在绣着雪梅的靠枕上。她一边小口啜饮着清甜的仙露，一边偷瞄正在作画的君临天。

他执笔的姿势优雅从容，时而抬眸看她一眼，那一向清冷的眼中透着几丝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君临天搁下狼毫笔：“好了。”

纤芸汐立刻小跑过去，迫不及待地拿起画卷欣赏了起来。

只见素白的宣纸上，一位容颜绝美的仙子慵懒地斜倚窗边，裙裾如流水般铺展在榻上。

她指尖拈着一片飘落的花瓣，唇角含着狡黠的笑意，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纤毫毕现。

最妙的是那双眼睛，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光彩，灵动得几乎要跃出纸面。

“这...这真的是我吗？”她不敢置信地轻触画中人的衣袂。

他明明没有盯着她看多久，却能将她的神态气质都画得如此传神。

君临天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抵在她发顶：“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这样。”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比三春桃李更艳，比九天星辰更亮。”

纤芸汐心头一热，转身将画卷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那这幅画我要带回去，挂在我的寝殿里。”

“好。”君临天眸光一暗，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她轻呼一声，“依你。”

他大步走向玉床，“不过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等等！画我还没收好！”

“明日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