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燕启回过头来,疾奔到魏心月的身旁。
这时带着金吾卫赶来的裴彰对着二楼冷冷瞥了一眼,毫无温度地发令。
“抓活的,好好审一下是谁给的胆子。”
“是!”十几人的队伍统一回答着,声音洪亮。
二楼的绑匪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刚刚追魏熹宁那人看她进了酒楼只能暂时作罢。
等他回来越想越气,也有些后怕,两个人便对着魏心月折磨。
没想到她宁死不从,外衣都撕烂了,打也打了,那劲儿却是比过年的猪都还要难按,一个没注意就让她跳了楼。
听到底下的动静,他们也慌得不行,人还没从后门逃走,金吾卫的刀就架到了脖子上。
这里有裴彰坐镇,燕启没打算再留下来,抱着魏心月就想离开。
魏熹宁心中一急,春桃还不知去向,她总不能大晚上叫太子去陪她寻人,只能抓住燕启的衣摆。
“春桃,春桃也不见了,能不能派人送她回去,陪我去找春桃。”
燕启的耐心在这一刻耗尽了,毫不留情抬脚踹上她的胳膊。
“区区一个贱婢,也配耽误心月的伤?”
魏熹宁被这一脚踹得直接扑到地上,连掌心都被粗粝的石板磨出血印子。
但他连一眼都不曾施舍给魏熹宁,转身就抱着魏心月往魏府的方向而去。
裴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等金吾卫押着人出来。
看到这两个贼眉鼠眼的,裴彰就莫名烦躁,“带下去,严审重判。”
想到魏熹宁刚才那带着哭腔的祈求,他又出声叫住离去的金吾卫。
“两个人押回去就行了,其他的去找侯夫人的侍女。”
吩咐完又转向贴身侍卫,“把孤的马车赶过来。”
一行人领了各自的任务,都分散开去,这清冷的街道一时只剩裴彰和魏熹宁。
但魏熹宁先前的逞强让他记忆深刻,他并没有贸然去扶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魏熹宁听到裴彰连串的吩咐,缓缓坐起身来,半晌后才抬手拂去脸上冰凉的湿润,低声道:“谢谢殿下。”
“不碍事。”裴彰斜晲他一眼,没有多话。
等了片刻,马车便过来了。
裴彰这才靠近她,俯下腰身,伸出手臂准备穿过她的腋下抱人时,魏熹宁脖颈瑟缩了一下,准备开口婉拒,就听裴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要是想腿脚废了就尽管逞强。”
明明是关切的,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冷的。
魏熹宁没有再拒绝,只是低垂着头,避免和裴彰的对视。
裴彰稳稳将人抱起,觉得莫名的瘦弱。
他的步子很稳,不似方才燕启背她的时候,颠得她难受。
裴彰就这样抱着她上了马车,又将人稳稳地放下来坐好。
“承平侯府。”
吩咐完了裴彰就靠着车厢闭目假寐,反正对方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等马车走动了一段路,魏熹宁才再次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谢谢殿下。”
裴彰缓缓睁开眼,似笑非笑看向她。
“你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魏熹宁被呛了一句,索性又闭上了嘴。
当真是个闷葫芦。
裴彰暗哼一声,随即又出声,“回去找府医好好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
魏熹宁刚想开口道谢,猛然想起再说的话就是今晚的第三次了,她及时将这句话吞回腹中,转而轻声道了个“好”。
“不错,有进步了。”裴彰这句也不知是褒奖还是嘲讽。
魏熹宁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就听着车轱辘压着石板路的声音。
不过裴彰本来也没指望她接得出来什么话,便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了。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酒香,闻得出来裴彰今晚饮了不少酒。
魏熹宁一晚上又惊又累的,在车厢摇晃和酒香的围绕下,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马车停到侯府门口的时候,裴彰才睁开眼,却看到这人好似真的睡了过去。
他拧眉摇了摇头,没有叫醒她,直接抱起人下了车。
车夫下去叩响了侯府的门,门房揉着惺忪睡眼来开门,看到太子抱着自家夫人,眼睛都瞪圆了。
裴彰懒得搭理他,直接往里去,吩咐着,“带路。”
门房后知后觉小跑了上去,将人带到夫人的院子。
秋杏和春桃都是魏熹宁院中的一等丫鬟,平时就住在主屋两旁的耳房值夜。
魏熹宁这么晚还没回来,秋杏一直睡得不深,听到响动赶紧起身来迎。
裴彰没有多看她惊愕的眼神,将人放到榻上便吩咐,“你们夫人脚扭伤了,请府医来。”
“是。”秋杏也不敢问太子春桃去哪儿了,忙去找府医了。
裴彰也没停留,直接又随着门房出了侯府大门。
等魏熹宁这边好不容易敷上了药忙活完,又有金吾卫抱着春桃回来了。
秋杏看着另外一个眼生的丫鬟有些懵,但还是不敢多问,又叫府医给春桃和那个姑娘一起看了伤。
两人头上都被钝物打击过,流了不少血,一直昏迷着。
秋杏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不敢大意,就坐在魏熹宁的榻边守了一夜。
但直到天明,人还不见转醒。
秋杏不放心,又叫府医来看了一遭。
还好府医说只是疲累惊吓过度,除了脚伤没有大碍,只是这脚伤有点严重,得好生养着。
秋杏恭恭敬敬将府医送出院子,人还没踏进主屋,就听老夫人那边的顾嬷嬷在身后说话。
“老夫人请夫人过去一趟。”
秋杏转身行了礼,神色为难,“夫人还病着,没有醒,烦请顾嬷嬷去回禀一声。”
顾嬷嬷冷哼一声,“夫人好大的本事,竟与太子勾勾搭搭,倒叫永康侯府赏花宴的流言成了真,老夫人可是动了怒,不带人回去我可交不了差。”
说罢她就对带来的两个侍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打了盆水来。
秋杏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忙去拦着。
顾嬷嬷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横眉怒斥,“你好大的胆子,老夫人的命令也敢违逆。”
秋杏的泪花都在眼眶打着转儿,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退缩的空挡,顾嬷嬷就带着人进了里屋。
侍女毫不留情,一盆冰凉的水就直接往榻上还在沉睡的人泼去。
魏熹宁被这寒意激得狠狠一颤,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顾嬷嬷见着人醒了,冷笑道,“夫人醒了?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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