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宁采臣,时间仿若凝固,周遭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二人的衣袂。
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宁采臣有了动作,他缓缓抬起手,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像是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的手指一点点解开包裹画卷的布帛,动作缓慢而又沉重,仿佛在拆解一份关乎命运的神秘封印。随着布帛悄然滑落,一幅仕女图徐徐展露在两人眼前。
画中的女子身姿轻盈,与电影里的小倩有几分相似。她眉眼间情意流转,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肌肤仿若凝脂般细腻光滑,在月光的轻抚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画面里,她正立于潺潺流淌的小溪边上,柔顺的长发如黑色绸缎般垂落在水中,她轻轻撩动溪水洗头,一举一动宛如仙子下凡。
宁采臣的目光瞬间被这幅画紧紧锁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挪移分毫。
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中交织着纠结与不舍,内心的挣扎清晰地写在脸上。他双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卡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内心激烈斗争了没多久,宁采臣终是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将画卷递向张启。可此刻他的手依旧颤抖着。
张启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终究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画卷。他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 100 两现银,又拈出一张 2000 两的银票,递向宁采臣,神色诚恳地说道:“宁公子,你本是读书之人,往后就回去安心苦读吧,求取功名才是正途。”
言罢,他再次探手入怀,这次拿出的是两张薄如蝉翼的隐身符,符纸之散发着神秘气息,这正是他此前从系统中兑换而来的。
张启大致地向宁采臣交代了隐身符的使用方法。宁采臣紧紧盯着手里的银子和符咒,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
那沉甸甸的银子与符咒,对他而言太过离奇。他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道长,这…… 这实在太贵重,我……”
宁采臣话未说完,便被张启抬手打断:“宁公子不必推辞,你我相识便是有缘,这些也是燕赤霞的交代,你安心收下便是。”
宁采臣微微一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包裹之中。当他打开包裹整理物品时,一块腰牌映入眼帘。
张启眼尖,瞬间注意到那块腰牌,目光一凝,开口问道:“宁公子,这是何物?”
宁采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愣了愣神,随即拿起腰牌,有些迷茫地说道:“这是我在牢里时,一个疯老头给我的,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物件。”
说罢,他将腰牌递给张启,张启伸手接过,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腰牌材质似玉非玉,上面刻着不知名的字符和诸葛卧龙,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张启盯着腰牌,脑海中念头飞转,稍作思忖后,抬起头,目光诚恳地看向宁采臣,开口说道:“宁公子,实不相瞒,我一见这牌子就很喜欢。不知宁公子可否割爱,将它赠予在下?。” 说罢,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
犹豫了好一会儿,宁采臣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嗫嚅道:“道长,这腰牌于我本无大用,既然您如此喜欢,那就送予您吧。” 说罢,他将腰牌递向张启,眼神去盯着他之前的那一卷花卷。
张启伸手接过,脸上堆满感激:“宁公子慷慨,张启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难处,定当为公子排忧解难。”
见宁采臣此刻没有赶路的工具,拍了拍身旁小毛驴的脖颈,转头对宁采臣说道:“宁公子,这小毛驴脚程虽不算快,但也算稳当,就赠予你作为代步之用吧。”
说着,他将缰绳递到宁采臣手中,又耐心地给他指引了回家的方向,详细地说明了沿途需要注意的地方。
宁采臣接过缰绳,眼中满是感动,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对着张启深深一揖:“道长的大恩大德,宁某没齿难忘。”
张启笑着摆了摆手:“快些上路吧,家中亲人想必也在盼着你平安回去。”
宁采臣点点头,翻身上了毛驴,朝着张启所指的方向而去。张启站在原地,目送着宁采臣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那人和驴的轮廓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待看不到踪影后,张启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腰牌和画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将腰牌和画卷小心地收好,转身朝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幕缓缓降临,张启终于抵达了金华城。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氛围扑面而来。城中的气息,恰似现代社会里领导即将前来视察,底下官员们连夜如临大敌、紧急筹备的那般紧绷感。
抬眼望去,果见身着官服的官吏们正穿梭于街巷,驱赶街边摆摊的小贩,那些小贩们,满脸惊惶与无奈,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货物。
不远处,又有一队衙役正匆忙地清扫着街道,扬起的灰尘在昏黄的灯笼光晕里肆意飞舞。街角处,几个工匠模样的人正加急修补着破损的墙面,手中的工具叮当作响,动作间满是焦急。
张启心中暗自疑惑,又是哪位大领导要来检查,看来这么优秀的传统还是流传下来了。
这应该是宁采臣被抓进监狱的那个城,因为他远远的看到几个人有些像是电影中到处抓人的那几个。不过他也不准备管,寻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向大地,张启便已起身,或许是多日来骑毛驴赶路,已然习惯了这安稳又随性的出行方式。
他径直来到集市,精心挑选了一头健壮的毛驴,这毛驴毛色油亮,四蹄粗壮,一看便知脚力不凡。
张启翻身上驴,脑海中回想着电影里的情节,正气山庄清风和月池两姐妹会在此处设法营救她们的父亲。他轻抖缰绳,毛驴会意,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出城。
傍晚时分,细密的小雨如丝般飘落,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雨幕之中。张启骑着毛驴,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处破旧房子前。
眼前的景象一片荒芜,杂草丛生,蔓藤肆意缠绕着墙壁,显然已荒废许久。
他走上前去,轻轻一推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只听 “嘎吱” 一声,两扇门竟应声而落,连同上方的牌匾也一同掉落下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张启看清牌匾上写着 “正气山庄” 四个大字。
张启跨过门槛走进正厅,只见厅内整齐地排放着八副棺材,棺木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而是在偏房找了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熟练地升起了火堆。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阴森。
张启脱下被雨水浸湿的衣物,换上一身干爽的道袍,随后从行囊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材,摆上了烧烤架。
不一会儿,肉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正厅。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瓶,坐在火堆旁,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小酌着美酒,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渐渐地雨停了,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有几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暗中凝神感知,判断出大致有八个人,其中两女六男,躲在暗处窥探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隐约间,他还听到了几人低声的密谋,原来他们竟打算装鬼把自己吓跑。张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远处的朋友,你们想装鬼吓道士,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张启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大门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空旷的正厅中回荡开来。
没一会儿,那躲藏在暗处的八个人陆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女子,她们都戴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张启目光如电,细细打量一番,心中便有了数,猜测这二人应该就是电影里的清风、月池两姐妹。
清风和月池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同抱拳,微微欠身,说道:“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望道长见谅!本想着装鬼吓走闯入者,却不想冲撞了道长,实在是失礼了。”
张启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无妨无妨,换做是我,看到有人闯入这荒废之地,也会有所防备。”
张启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后,接着又说道:“姑娘几人是路过此处还是另有缘由?”
清风和月池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随后,清风向前迈出一步,再次抱拳,恭敬地说道:“实不相瞒道长,我们路过此地,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就想在此修整一番。
想到此处,张启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微微点头道:“无妨,这正气山庄荒废许久,本就无主,姑娘们既然只是想在此修整,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众人随即进入屋内,那六个男子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起屋子来,搬开积尘的桌椅,清扫地上的杂物,清风和月池则站在门口时不时看向张启的烧烤。
两人的目光被那滋滋冒油的烧烤吸引过去,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月池忍不住开口说道:“那谢谢道长了。” 她姐姐清风用眼神轻轻瞥了她一眼,似是嗔怪她的急切,随后也抱拳谢道。
此时,两人瞥见墙上挂着一幅画,正是从宁采臣手中要来的那幅仕女图。清风望着画,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月池轻声说道:“姐姐,画里的人有点像你呢。” 清风闻言,顿时双颊绯红。
“这是我偶然间得到的,我很是喜爱这幅画。” 说罢,便热情地邀请两人入座。
接着,三人一同在火堆边上坐下,张启拿起一片翠绿的生菜,一边示范一边说道:“来,像我这样,把肉包在里面,再加点辣椒,味道可好了。”
月池依样照做,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顿时,辣椒的辣味在口中炸开,两人被辣得脸色瞬间涨红,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不住地哈着气。
之后张启便拿出一些酱油,温和地说道:“这辣椒比较辣,姑娘们若是受不了,就蘸这个吃吧。”
说罢,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清澈的酒水在杯中轻轻晃动。这酒,是张启从剑南春的瓶子里,提前灌进葫芦中的。毕竟在这古代,现代样式的酒瓶太过扎眼,保不齐会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启抬眼,见两人的目光被那酒杯吸引,便也给她们倒了两杯,同时提醒道:“这个酒度数可不低,你们可悠着点喝。”
月池偷偷用手指暗戳了一下身旁的清风,随后先一步伸手接过酒杯。
她微微抿了一口,那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从舌尖一路烧到喉咙,呛得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眼睛也微微睁大,惊讶地说道:“呀,这酒好烈!不过味道还不错!”
清风看着月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嗔怪,觉得她行事有些鲁莽。不过见她已经喝下了酒,到嘴边的责备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清风仔细观察着月池的状态,见她除了脸上微微泛红,并无其他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她这才将目光转向面前的烧烤,拿起一串,轻轻咬上一口,鲜嫩的肉质搭配着独特的调料,味道让她眼前一亮。
随后,清风端起酒杯,轻嗅了一下杯中白酒散发的香气,微微颔首,而后小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温热的感觉,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这酒的醇厚滋味,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道长,这烧烤滋味独特,这酒也是难得的佳酿。” 清风放下酒杯,微笑着对张启说道,“今日能有此机缘,与道长一同享用美食美酒,实乃幸事。”
渐渐地,一杯酒已快见底,清风和月池的脸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朦胧而明亮。
此刻,她们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感觉,似乎只有像这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真正有身处江湖的畅快淋漓。
然而,这份快意并未持续太久。不知怎的,两人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悄然停歇,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赶来汇报情况。清风和月池当即起身,走到屋外与那人低声交谈了一阵。
随后,两人再次走进屋内,向张启告辞,言辞间满是对他殷勤款待的谢意。待她们离去后,张启重新坐回原位,又悠然地烤起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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