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噩梦,我一定在做噩梦!
醒来,快醒来!”
这一声厉喝犹如阎王索命般,吓得楚成轩肝胆俱裂六神无主,彷然无错的在心里呐喊。
可脑袋上要炸开的闷痛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梦!
楚开心真的鬼上身了,性情大变,要跟他玉石俱焚!
可他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那狗东西的贱命怎么能跟他比!
“不,我不能死,春香楼里的姑娘还等着我呢!
反正四下无人,怂一回又何妨!”
打定主意,楚成轩急忙求饶道:“开心,我错了,饶了三哥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虽然楚开心知道这只是楚成轩的权宜之计,但他不可能真把楚成轩杀掉。
封建王朝,权贵杀人有的是办法隐瞒,可一旦死了权贵,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届时身虚体弱无依无靠的楚开心,只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给楚成轩偿命。
“呼~总算把这傻缺给吓唬住了。”
楚开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冲着楚成轩的脑袋哐哐,左右开弓了几拳后,才直起身子松开裤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黄,有点上火呀!”
腥臊的尿液打湿了楚成轩的长发,顺着头皮流到脸上,滑进嘴里。
楚成轩下意识的咂巴了一下嘴:“什么味儿?
血吗?
不对……
艹!”
羞愤之下,楚成轩脑袋也不懵了,连滚带爬夺门而出,来到院中怒吼道:“小贱种,你给我等着!”
尿到一半的楚开心只能强行憋回去,提着裤子大步追出,吓得楚成轩扭头就逃。
“嘛的,滚回来!
老子才尿到一半,你跑什么!”
他忽然扶住腰,一阵呲牙咧嘴。
憋尿后遗症说来就来……
楚开心急忙走到角落,哗啦啦的把剩下的一半解决掉。
又去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洗了一把脸。
身体一松,怒气消散,虚弱感再次袭来,全身上下开始冒虚汗。
双腿更是一软,跌到地上,脸色煞白,心跳加快,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暂时解除了危机,但是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单凭这具身体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足以和他们对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必须得想办法给身体补充营养才行。
楚成轩逃走,一定会到他娘那里告状。
楚世良那个薄情寡义的陈世美,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也会来问责。
十年的悲惨遭遇证明委曲求全无用,我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楚开心打定主意,眼神突然一厉,双手撑起身体,迈步朝府中厨房走去。
侍郎府外,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匹黑色骏马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嘀嗒嘀嗒的走来。
头前那匹马背上坐着的相貌堂堂,留着胡须,儒雅中透着几分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是楚世良。
他身着一袭沉稳的靛青色官服,官服上精致的补子绣着雄健的虎豹图案,彰显着他兵部侍郎的显赫身份。
落后楚世良半个身位,穿着月白色锦袍的翩翩公子,便是楚世良的好大儿楚业成。
两骑行到拴马桩前,楚业成意气风发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把缰绳交给下人。
他则快步走到楚世良的坐骑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老子从马背上下来。
“爹,您小心些。”
楚世良立稳身子,拍了拍好大儿的肩膀:“我儿有心了,爹还不老。
此番去丞相府拜访,我儿表现不错,深得老丞相之心。
过几日御前殿试一过,我儿成为万岁御口亲封的状元,爹便亲下聘礼到丞相府去提亲。
有了老丞相这层关系的加持,日后我儿的仕途当一马平川。”
楚业成洋洋得意,刚要稽首答话,就听二弟楚成杰大呼小叫的从府里跑了出来:“爹,大哥,不好啦!
楚开心那小王八羔子鬼上身,把成轩给打得卧床不起啦!”
楚世良一惊,诧异的看着长相精瘦的二儿子,训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光天化日之下切莫胡说八道!
有话好好讲,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你四弟与你们相处向来融洽,为何突然殴打成轩?
你娘可知此事?”
楚成杰道:“娘正在三弟的房间里哭呢!”
楚世良心脏猛然一颤,吓得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早说!”
说完,急步向府内走去。
楚业成也顾不得询问二弟原由,快步跟上楚世良。
楚成杰站在原地,两手一摊,委屈道:“不是爹,您也没早问呀!
您要是早问了,我肯定会早说呀!
您不早问我怎么早说?
我有什么错,怎责备起我来了?
又不是我打的成轩!”
等他罗里吧嗦的发完牢骚,楚世良已经走远。
装潢典雅精致的厢房内,脸肿成猪头状的楚成轩半眯着眼睛,病恹恹的躺在锦榻上。
柔软的床边坐着位肌肤白皙,面容华贵、身姿优美的贵妇人。
她一边恶狠狠的说着话,一边嘤嘤嘁嘁的抹眼泪:“儿啊,你且忍着,娘已经唤人去请郎中了。
等你好了,娘亲自把楚开心那小贱种押来,给你出气!”
楚世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看到悲痛的高平公主秦芸,诚惶诚恐的请罪道:“夫人呀,小生来迟,恕罪恕罪!”
秦芸梨花带雨的看向楚世良,目中却尽是寒意。
咬牙切齿的伸出纤纤玉指,用力戳在楚世良油腻的额头上:“你养的好儿子,瞧把轩儿打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成杰发现的及时,只怕成轩就死在廊道上了!
今日楚开心那小王八蛋敢欺负轩儿,明日就敢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楚成轩本是要去他娘那里告状的,结果走到半路上,突然头晕目眩,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楚成杰路过那里发现了他,赶紧唤来下人把楚成轩抬回房间。
并火速把此事报告给高平公主秦芸。
在秦芸心急如焚的呼唤下,楚成轩总算缓了过来,将受辱经过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楚世良看了一眼床上的楚成轩,顿时火冒三丈:“该死的小畜牲,怎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高管家,去把那小畜牲给我押来!”
高管家得令,即刻带着一帮家丁气势汹汹的前去找楚开心。
奈何去了没一会儿,高管家就怏怏的跑了回来:“老爷,那小畜……”
“嗯?”
楚世良冷眼扫来,吓得高管家脖子一缩。
楚开心再不受宠,那也是楚世良的亲生儿子。
不是他一个下人能随意欺辱的。
背地里瞧不起归背地里瞧不起,起码不能当着人家老子的面骂人家。
高管家急忙改口:“小少爷他性情大变,挥着菜刀不让任何人靠近,还辱骂老爷是……是……”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了,欲言又止。
“是什么?”
“老爷,小的不敢说。”
“说!
不说我现在就罚你一个月的薪水!”
高管家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小少爷他辱骂老爷是老匹夫!”
“嗯?”楚世良怒发冲冠,胡子竖起:“你说什么!”
高管家唯恐殃及池鱼,惶恐辩解道:“老爷,冤枉呀,不是我骂的,是小少爷骂的!
小少爷让老爷您亲自去见他!”
楚世良面沉似水,睚疵欲裂道:“走,我到要看看这小畜牲今天发的这是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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