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乌环的金刀劈开城楼残柱,冰髓甲倒刺刮过朱权银甲裂缝,寒霜瞬间冻结渗血的伤口。
朱权陌刀横斩而去,刀锋却被金刀挡住。
弹开朱权后,左贤王趁机旋身下劈,刀尖挑飞朱权护心镜,镜背嵌着的半块毒蒺藜擦破其颈侧。
\"你的血结冰了!\"
挛鞮乌环狞笑,冰甲缝隙喷出白雾。
——甲胄内藏的硝石粉遇血凝霜,将朱权右臂铁护腕焊死在刀柄上。
朱权暴喝一声,独腿蹬向身后尸塔。
九层京观轰然坍塌,腐尸如洪流倾泻。
挛鞮乌环身体陷进尸堆,左臂被尖利肋骨刺穿。
朱权借势翻滚,陌刀劈碎冰髓甲左肩护板,刀锋刮下三片带血肉的冰棱。
左贤王忍痛跃起,金刀贯穿尸堆中半截梁柱,借力荡至朱权头顶。
刀锋劈落的刹那,朱权突然扯开银甲衬里。
——百家布中抖出孙逸埋藏的毒鼠尸粉,混着尸塔腐气扑进乌环鼻腔。
挛鞮乌环双眼充血,冰甲倒刺因肌肉痉挛崩断。
他反手掷出金刀,刀刃穿透朱权左腹,却卡在百家布夹层的铁护片。
朱权趁机扑上,染毒的牙齿咬穿冰甲颈环,黑血顺着牙缝灌入匈奴王血脉。
\"撤......撤!\"
挛鞮乌环喉结滚动如吞炭,七窍渗出靛蓝血丝。
亲卫队以铁索钩住左贤王腰铠,拖着他撞破尸堆后撤。
朱权陌刀掷出,刀柄重击乌环后脑青铜盔,震裂的盔沿碎片划瞎其左眼。
匈奴牛角号撕破夜幕。
挛鞮乌环瘫坐镶金战车上,用染毒的手指在地图划出血痕。
\"挖壕沟!断水路!\"
\"我要看朱权啃食同袍指骨!\"
.....
三千轻骑绕着幽州城掘出三丈深堑,沟底倒插淬毒铁蒺藜。
西域战俘被驱赶至护城河,将冻硬的尸首垒成环形冰墙。
朱权扯断嵌腹的金刀,百家布浸透的血水凝成冰痂堵住伤口。
城头仅存的八百名守军拆下门板,将阵亡同袍的碎骨烧成石灰,混着最后半桶火油制成燃烧罐。
子时北风卷雪粒击打冰墙,匈奴在堑壕外架起三百具改良床弩。
挛鞮乌环的毒血浸透三层纱布,仍用嘶哑嗓音下令。
\"每刻钟射十支响箭——我要他们夜不能寐!\"
朱权独坐箭楼残骸,用敌酋肋骨磨利陌刀。
吕绮玲的独眼裹着浸尿布条防冻,带百姓拆下祠堂铜香炉,熔铸成三寸毒箭。
护城河的尸冰被凿成碎块,每块中心嵌入铁蒺藜。
——这是最后的\"冰雷\",将在黎明前投入壕沟。
\"省着箭!\"
朱权按住王猛独臂,后者正将最后六支铁箭捆上燃烧布。
城下匈奴重骑开始绕城投掷狼粪火球,浓烟裹挟恶臭灌入城墙缺口。
守军撕下死尸头皮蒙住口鼻,油脂与毛发在高温下焦糊粘连。
挛鞮乌环的金狼纛在十里外若隐若现。
医卒正用烧红的铁钳夹出其颈侧腐肉,脓血滴在雪地上凝成冰蓝毒花。
他残缺的左眼透过冰墙望向幽州,染毒的右手在羊皮上划出新围城策:饿杀!
北新城。
孙逸的枯手在伤兵堆里翻飞,药锄柄挂着的羊皮灯被血雾染成暗红。
他撕开守军溃烂的甲胄,曼陀罗根汁混着尸油熬成的黑膏药,在断肢截面滋滋作响。
十七岁新兵王二狗被狼牙棒砸碎半张脸,老医官用缝马鞍的铜针穿过颧骨碎渣,线头系上浸毒的麻绳。塞进他嘴里的木棍刻着\"北新\"二字,是拆了粮仓门闩现削的。
\"疼就咬这个!\"
\"按住!\"
孙逸暴喝,三个独臂伤兵扑上来压住肠子外流的什长。
药锄尖挑开黏连的筋膜,半截断箭带着碎铁片从腹腔拔出,血水溅上帐篷顶端的百家布。
——那是昨夜拆了阵亡将士的裹尸布拼成的。
朱权踏着满地箭杆登上东城墙缺口,银甲残片在月光下如鳞片剥落。
他抓起半截匈奴纛旗裹住陌刀,猛然插进尸塔顶端,染血的狼图腾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父老们看那东南山脊!\"
刀尖劈开浓云,三颗孤星恰似箭镞锋芒。
\"三日后,必有铁骑将碾碎匈奴人脊梁!\"
吕绮玲突然掷出钩镰枪,枪尖钉在敌尸堆中的青铜盾上。
她独眼映着火光,扯开盾牌内侧的油布包。
\"睁眼看!这是今晨射上城的响箭密信!\"
羊皮卷展开,并州军独有的\"铁马冰河\"印纹浸透狼血。
\"黑山军前锋已抵黑松林!\"
“黑山军?”
“就是那个起义军。”
“他们不是一项和朝堂不对付吗?怎么会来救我们?”
“谁知道呢,看殿下信誓旦旦的样子,没准是真的!”
......
随即伤兵堆里爆出嘶吼。
断了右臂的老卒张铁头,突然用牙咬开酒囊塞子。
烈酒浇在孙逸刚缝合的伤口上。
\"老子要活到黑山军破阵。”
在突如其来的喊叫下,原本还有疑问的将士瞬间沸腾起来。
“老子要砍下匈奴王大纛。”
“亲眼看石敬老狗的头颅插旗!\"
......
朱权踩碎尸塔顶端的冰髓甲,将残片抛入熔炉。
\"拆文庙铜钟!\"
三百斤青铜在火光中化成赤流,他撕下战袍浸入铁水,布帛燃尽的灰烬混入铸模。
\"每支箭都刻'还我河山'!\"
十五名少年抬着门板冲来,板上钉满从敌尸剥下的犀牛皮。
孙逸的药锄突然凿向皮甲内衬,挑出暗藏的草药。
\"熬成汁涂箭!射中敌喉立毙!\"
随即又将汤药端出。
那十指被药汁蚀出白骨,却将最后半碗灌入王二狗喉咙。
\"喝!这能撑到援军破阵!\"
三更梆子响时,朱权独坐箭楼残骸。
他摩挲着陌刀缺口处新镶的青铜。
东南天际忽有流萤般的火光连闪三次,恰是并州军约定的暗号。
\"熔最后七口棺材!\"
他踹翻敌酋金盔化成的坩埚,铁水浇在城砖刻出六个血字:
【血未尽,城不亡】
八百残兵举起裹尸布缠成的火把,幽蓝焰光照亮每一张枯槁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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