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我者腐烂/*终点*
坚定自我者扭曲/*过程*
突破自我者新生/*起点*
此世生灵均遵行此理,不过是形式略有不同。正是这种种子生发般如此自然的法则,在根植骨髓的都市病威胁下,令成就一个不接触任何非常之事的“普通”成为了逆反生命成长的妄念。
杰朗正在触碰剥开那颗种子,去看看底色究竟是白是黑。
而果壳咬了他,尖锐的棘刺从光滑的边缘爆开,扎的鲜血淋漓。
无与伦比的猩红血雾将外来者驱赶而出。
路杨歌捂住嗓子,似乎能以掌心的温度来兜住漏风的空洞,他徒劳的喘息着,运作着,去想,去逃离。
完全退出起,接收到遥远余音回响的杰朗真得想喊句冤,被驱赶的要逃跑的分明是他,方才展露出的气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染上去的。这个孩子……
漆黑笼罩在他心脏,音节巧妙的呓语似是在嘲弄。
(————)
好的好的,他不动这个孩子。
满足好奇心是非常愉快,但杰朗还不希望丢掉性命,虽然这个他只是一个记录……不过也是这个主因,他才会恣意的好奇就是。
人可真矛盾——
他这么想。
不过他并不会去怀念那种无忧无虑的自己,那样太荒唐了。
路杨、歌?
好多人在说话,好多声音,在低喃。
『杨?』
『路、杨、歌——』
『小秧歌~』
『杨歌』
『路同学』
好多、好多的……祂们在脑内翻腾,不停奔涌出的——碎片?
大■■
■贼
■■者
伙■
有他熟知的,有他认识的,有他从未见过的,也有他从未体会过的。它们都糅杂在一起,无视你的意愿,埋汰你的理性,割裂你的意志,叫你窒息。
“『忘掉它』孩子。”
杰朗·冈恩开口,不再遮掩的吟唱夹杂于组词造句,打着节拍哄骗昏沉的海洋。
“『那不是你该背负的』,孩子。”
下一句,他自己都有些讽刺。
『你仍然是个孩子』,至少现在,你……『!』。
“至少现在,我不需要为此挂心。”几乎跪在地面的他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站立起来,咬着疲惫的口吻,无力叹息“哈——难为祂们了……”
“……”路杨歌抬起眼睛,瞧着青年终于露出符合心性年纪的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想起任何东西。不过是…情绪还没退流干净,过些时间就会消化好的。”他笑着把难题抛出“如果我问出什么不该问的,就靠导师您来圆啦。”
青年话又一转。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等这场聚会结束,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都不会再受这种超额的刺激了。”
“来吧,里亚尔先生,我们继续工作。”路杨歌扬起真切的笑容“我还是很好奇这个时候古典的意识处理方法的,没准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杰朗也放下心态,拿出真实的带队体验。
“你还真是有备无患呢,以前不会是个全能吧?”
路杨歌拉平的嗓子不时跳动“啊哈,难道刚才的教育不够吗?还是说那点威慑还不足让您退步。”
“好奇啦——”金发男人模仿起他的腔调“满足一下我这个出世还没十年的幼儿好不好?”
路杨歌站住脚步,抱胸认真的微笑。
“兄弟,你这样真的很恶心。”
杰朗笑出声“很多人都嫌弃我的真心话,哪怕我所指出正是真实。”
“你该有应对,或者是答案才是。”路杨歌指出他给自己的名字“虽然意蕴不大好,但理解并将之重铸的你至少已经脱离一无所知的境地了。”
从见面一刻始终缄默的绿眼珠亮出星光。
“跟你说话真愉快。这一刻,我是真心的。”
谢谢,但黄金魔龙的真心还不如辉煌宫殿的一粒金沙。
“尽可能带着我探索吧。”
水划得太浅可是连表层记忆都欺骗不了的。
“忙起来,不错的选择,我保证接下来你绝无余力去思考别的东西。”
路杨歌:我谢谢你呀。
里亚尔先生带着实习人员离开这层充当过渡期的无害加工场,去往真正的核心区,那里从不会对员工开放。
“因为进去的都是非员工还是前员工?”
漆黑的隧道口,没有光没有风,只有让人背脊一凉的冷意。路杨歌尝试去揣测金发男人的面部表情,精致的如同连像素点都设定好角度的人偶,透露着预设好的质朴和善意。
这位先生可能还未理解,提供与对象内心现状差距过大且不会与之挂钩的情绪可能会反过来挤压出一种反常的质感,这个时间的黄金龙距离成为真实的人类还是有不少的路径要学会去深入。
“希望您别给我一个开门杀,我现在真的是被碰一下都会给甩飞的。”
路杨歌将提灯留在外面,走到新手保护期的外围,还用着所依赖的保护物大多会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这个区域或许许久没有人造访过。地面阴暗潮湿,踩上去还有些黏脚,漆黑一片的视野将多余的精力击中于耳和鼻,来自地面所弥漫出一股陈旧的腐烂实在是一种考验。
等到风带来细碎的杂音,忽远忽近的叮咛叫你的心不由安乐,那是草木独有的舞姿和歌谣。
路杨歌的直觉无端指向某句诗: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月色和星光挂满夜幕,代替太阳的冰冷银辉铺洒大地,戴有白花的藤木和枝叶于石壁之上摇曳,这是一幅少有的,释放着单纯的静谧的安乐乡。如果,它不是像素的话。
路杨歌仰着头,眨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短了,不是很美妙的猜测浮现而出,他赶紧低头抬起自己的手。
一条胳膊。
十指张开……一个像素点分成十个不甚明显的小白点。
黑发小人落下2D的宽面泪。
“……哪个天才想出的节制空间呐——”
收容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采用压缩像素风的非常之少。原因一个是不可重复利用,一个是考验身体压力。
断手断脚缺膝盖,蹦蹦跳跳全靠脚。
歪歪斜斜就要倒,走走停停真伤腰。
攀上最后一刻石台的路杨歌抱怨一番这种比他胸口还高的台阶,想要敲一把自己饱受折磨的脊柱,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够不到——
只能在平面里上下左右,不存在超出平面视角的方向。
不过多亏了空间的限制性,也意味着这里的规则很难超出一定的自由度,就看路杨歌能不能撑着跑完全程。
去看下方的高低不一的“楼梯”,在它们衍生的地下清澈的池水流动着像素点,勾勒出条条小溪。
前方的冲刷声很重,估计是瀑布。
黑头发蓝眼睛的小人往前一走,忽视了一小块的深色像素,滑腻的感触不会因此而减少,鲜明的泥水和草木的清香不吝啬的反馈入体。追随而至的还有与敲击同节奏的痛和来自溪流的冰凉。
嘎!噶!嗷哦!
出师……不利呀!
翻了身的乌龟张动四肢,一头顶住礁石划着身子终于把自己翻起来。
水滴是嘀哒哒的,冷意是层层叠叠的,小人夹起自己,全身阐述着:好冷。
疲惫和厌倦似乎也被冰冷勾了出来,路杨歌抵御那种一睡不醒的冲动,尽可能的往前走。
只不过,原本还明丽的思想蒙上了阴影,远方的迷雾仍在绘制显眼的幻境,身体和内心的冲动正在重新覆盖,不间断的引起意识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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