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话一口气说这么多,可累死她了。
而姜岱山不等听完,“艮儿喽……”一声,也气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抱回来的不是乖巧好拿捏的女儿,而是抱回来一个催命的勾魂鬼儿啊。
姜家主子接连昏倒,下人们都慌了手脚,一时间,姜府大乱,没了章法。
姜晚秋捂着红肿的脸,也不敢直面硬刚姜晚棠了。
她发现,姜晚棠身边的薛妈妈和百合,确实是没跟着回来,心里不由地一阵阵发慌,急忙抚着肚子,去了姜林氏的房间。
嘤嘤嘤……
姜晚棠这个贱人太可怕了,一张利嘴,骂昏了三个人啊,老天爷,人家杀人用刀剑,她……她杀人用舌头。
姜晚秋这一刻,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姜晚棠的。
所以,她要找娘撑腰,等娘醒了,跟她商讨如何能制服住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还有一件最要命的事儿,她现在得跟亲爹亲娘实话实说了,不然,到时候一旦一发不可收拾,那想要收拾都来不及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姜晚棠见府里各大管事们,都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不敢动地方,便摆摆手赶人。
各大管事们也都从没见过这样的二小姐,又惊又怕,得了令,慌忙散去。
“小姐,他们都走了。”采荷扶着自家小姐,轻声道,“您说,老爷夫人他们……会不会使阴招啊?
小姐,咱们人手太少了,要不,去买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回来帮衬咱们吧。”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府里还有至今没露面的大公子,出嫁了的大小姐呢?
采荷可是清楚自家大公子那阴沉的性子有多可怕。
大小姐姜晚柔虽然泼辣,狠厉,但是,都比不上大公子姜亦洲阴险。
姜亦洲外表温文尔雅,俊秀倜傥,给人一种永远都没脾气的样子,可他阴狠着呢。
其实,碧云阁那边倒是不缺人手,可他们都是精英骨干,回姜府干杂役,有点大材小用了,如此,不如去牙行再买些人来用的方便。
姜晚棠当然晓得采荷的担忧,不在意地摆摆手,“暂时不用考虑。因为姜晚秋一日不嫁,姜主事和姜夫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今天本小姐这番操作,将他们里子面子都撕开了,他们就是想要动手弄死我,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
“哦,那倒也是。”采荷心细,也一点就通。
自家小姐方才在醉香斋酒楼那边,将贤惠的名声传播了出去。
这会儿回来,又用武力震摄住了府中各位主子,所以,他们即便想要使坏儿,传出去也未必有人相信。
“至于姜亦洲和姜晚柔……哼,他们不来找我麻烦,就万事皆休,可他们要是敢来寻我晦气,那就放马过来试试。”
当阿飘的时候,姜亦洲断袖之癖,加上扭曲心理,被她了解个清清楚楚。
所以,最好姜亦洲能有自知之明,保持中立,否则,她就让他身败名裂,从此京都再无逍遥君子美名。
“去一趟慈和居。”想到姜老夫人送给自己的肌肤养颜膏,姜晚棠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
虽然,姜老夫人已经有一年不曾在府里露面了,但是,府里的孝子贤孙们,还是每天都在这都在她的慈和居外请安之后,才离去。
这样做,既是给外人看的,也是为了彰显姜府的教养和孝道。
姜家的伪善和伪孝,那是做到了极致。
采荷赶紧在前面带路。
她怕有不长眼睛的,会从暗处伤害到自家小姐。
姜晚棠也不多说,只默默地随着采荷,朝慈和居而来。
姜老夫人的慈和居,虽然比不上姜晚秋的泰清苑,但是,也是风景极致的美景之地。
“哟,这不是棠丫头吗?你被休弃回来了?”
还未走到慈和居,姜岱山二弟姜岱友的媳妇儿姜崔氏,带着身边的嬷嬷和丫鬟,面色讪讪地从慈和居里出来。
一见面儿,这位二夫人就将在姜老夫人那儿碰壁的火气,撒在了姜晚棠身上。
“这被休了,不知道遮丑去家庙清修,反倒到处张扬,嘁……这骨子里的贱,还真就是教养不出高贵来啊。”
此时的姜二夫人,还不晓得大哥大嫂一家四口在姜晚棠刀子嘴下,都“受了伤”,所以,她嘴欠的上来找虐。
姜晚棠做阿飘的时候,见识过姜崔氏的各种阴险和卑鄙,所以,这会儿见面,也没给她好脸色。
嗤笑一声讥讽道,”怎么了二夫人,你这是假孝心没得逞,被赶出来了吧?
要我说啊二夫人,做人要厚道,可别弄那些虚的没的,糊弄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会遭报应的,你知道不?
哦,对了,二夫人,我听说你娘家爹年前那会儿,以照顾之名,强行霸占了族里的一个寡妇几亩地。
连带着,差点将人也收入房中。啧啧啧……这崔家,家风可真是好教养啊。”
占寡妇地,侵寡妇门,姜晚棠这事揭出来,崔氏的脸,哪里还能蹦得住?
她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人,“你……你个,”
可没等抬起胳膊,脏话也没骂出口,就看见老夫人身边的段妈妈在一旁冷森森地看着她,吓得又把话咽了回去,将胳膊放下了。
“哼……”她气恼地哼了一声,甩着腰肢走了。
段妈妈收起冷颜,换上笑脸,道,“二小姐,老夫人等您多时了。您请进。”
姜晚棠并不奇怪老夫人是怎么知晓她回来的,也不奇怪她怎么料到自己会来这里看她。
因为这个家里,除了那帮糊涂虫丧良心玩意儿,也就她老人家这么一个精明清醒的了。
别看她好像是不管事儿了,可府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和眼线。
进了内堂,姜老夫人坐在床上,正低头抚摸手里的玉如意。
“祖母,您又想小姑母了?”
姜老夫人的小闺女姜景芝十六岁,嫁到了峰州的宋家,
相公宋青是个有才之人,饱读诗书,温文儒雅,对妻子没有什么爱慕之怀,可也谨守本分,不曾轻看了她。
两个人生了一儿宋真,今年应该有十岁了。一女宋茹,也应该有八岁。
淡如清水的日子,谁知其中苦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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