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吞吞吐吐的看向梁启东,为难道:“小梁,那两间房子要是都给了你......那往后哥儿们一家住哪儿啊?咱俩可是好哥儿们,我还想和你做一辈子的邻居呢!”
梁启东早就想好了这个事,闻言心中一动,笑眯眯道:“那还不好办,许叔将房子转到我名下后,我再把房子借给你住不就得了!”
“当然,这房子算是租给你住的,你还是得在每月发工资的时候给我三块钱租金,不然院里人会说闲话的,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才是好哥儿们吗,你说对不对?”
许大茂欲哭无泪,神特么好哥儿们,租房管所的房子也才一块钱左右一个月,你好哥儿收我三块?
刘长兴有点啼笑皆非的扯了扯嘴角,面色古怪的看着梁启东,暗叹这小子真是蔫坏啊,把许家父子吃得死死的。
见许富贵迟迟不点头答应,梁启东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笑道:“许叔,这两间房您给不给,都在你,毕竟是你家的私房,我总不能抢不是。”
“但这房您要是给了,这事就算是翻篇了,我也不记在心里,往后啊,在院里和大茂还是兄弟,他有什么困难我酌情帮忙,而且大茂不是当学徒工三年吗,三年后转正说不准还有分房的机会。”
“但您要是执意不给这个房,我心里肯定是过不去这个坎,我这心里气一不顺,再想起是被我最好的兄弟和他爹算计的,那我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让这口气捋顺了。”
许富贵面色挣扎的老脸都抽抽了,才恨恨一咬牙道:“行,我给!”
梁启东如果继续向上面举报这件事,那李怀德可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这个案件打回重审,到时候,他们爷俩儿就真的完蛋了。
虽然这年月想定一个正式工人的罪很难,除非是大量盗窃公家财产,或是给厂里造成大量损失。
但这事对梁启东身后主管保卫科的李怀德来说,真不算难办到。
以李怀德对梁启东金条都要分一半的态度,想让他变卦,舍弃娄家的那些秘密,还真有这个可能。
见许富贵当真答应了下来,许大茂一时接受不了瘫软在地,悔恨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出来。
梁启东心中好笑,面色却不露丝毫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大茂哥,这事有什么好伤心的,说到底不就是两间房吗,你只要这三年好好干,等转正了再让许叔上厂里活动一下,说不准能分两间更大的房子,那时小日子还不是过的美滋滋的。”
“你可甭心里想不开,非要再和兄弟掰掰手腕......这次的事你细想想,你犯下的这些事,哪件让厂里和街道知道了,不是让你身败名裂的大事,现在这样的结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哥们儿在害你?贪图你家房子?我这是在救你许家。”
许大茂瞬间回神,抹了抹脸上的鼻涕泡,连连点头道:“小梁,你说的对,这件事是哥们儿不对在先,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小梁你在院里一直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事我认赌服输,不过这房子转给你之后,这事真能翻篇儿?你能保证以后不再报复我?”
他可是知道这小子心里阴损的招一大堆,还睚眦必报,就连棒梗那些的小孩,偷了他家的东西都被他整治成了瘸子。
梁启东闻言一愣,马上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埋怨道:“瞧你这话说的,哥们儿是那样的人吗?我既然说了翻篇那就是翻篇了,晚上睡一觉都忘了这事了。”
“但你和许叔要是惦记房子想拿回来,再算计我一次找回场子,我还是欢迎的......”
许大茂顿时恼火道:“他大爷的,我是有多想不开,还往你手里跳,这次进保卫科就已经脱了层皮了,下次不得把命丢那儿!”
梁启东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就有点意味深长,“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等明个下班后,咱两家就抽空上街道办把手续办了,完事礼拜天,我再在家请哥几个吃一顿,这事就算是翻篇了,千万别忘了啊!”
这次许家父子侥幸不死,明显是李怀德看中许家的什么东西,想留许富贵一命。
但也没关系,他记着再过两年,国家就要大力支援边疆建设,到那时,他指定要给许家父子俩偷偷报上名争取一回先进。
到时把信寄到报社去,看他们去不去,不去就更好。
还想三年转正后分房?做梦想屁吃吧!
见梁启东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许大茂居然也跟着乐呵起来,“那可说好了啊,到时我带两杯好酒过去,咱哥俩一醉解千仇,嘎嘎嘎!”
刘长兴站在一旁面色古怪的看着许大茂,一醉解千愁是这么用的?真是个奇葩。
活该被人家算计成这样,还傻乐呢!
......
轧钢厂行政楼,厂长办公室中。
还未下班的李怀德听刘长兴讲述完刚才的事,顿时满脸惊讶的笑道:“没想到那小子还有这样的手段,让他做一个区区的采购员真是屈才了。”
刘长兴也很是赞同这句话,笑道:“那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知道您有意放许家父子一马,竟转头算计起许家的房子来。”
“不过这样一来,只要许大茂还住在院里,许家父子就等于是被他拿捏在手心,除非许家父子有把握一下子弄死梁启东,不过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要许家房子,就不怕许家事后报复?”
李怀德对他的话很是嗤之以鼻,没好气道:“就算是梁启东不要许家的房子,你以为等他落难时,许家就会放他一马,这次许家可是被整治得倾家荡产,能不记恨上他吗!”
“其实这次的事就算是梁启东咬死了深究,也要不了许家父子的命,但事后可就是打蛇不死,日夜防备被蛇咬。”
“但要了房子可就不同了,梁启东只要以后不被许家抓住把柄,许家顾忌房子在他手中,就不敢贸然对付他,就会保持一个平衡,你说这招高不高?”
刘长兴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又纳闷道:“可那小子为啥不要这两根大黄鱼?这金条又不是来路不正。”
李怀德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气愤道:“他那是不要吗!他那是做好人给许家父子看,但钱还不是存在我这儿。”
刘长兴大吃一惊,“这梁启东什么来头,值得您这么看重。”
李怀德当然不能和他说,梁启东是在给自己制药,摆摆手打发他道:“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先出去吧!”
他知道这个刘科长也一定收了许富贵的金条贿赂,不然不会将许富贵贸然带到他面前,可他却并不打算深究。
毕竟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何况那金条又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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