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帝没有再听下去，带着李有德离开了坤宁宫。

李有德跟在天和帝的身后，抬手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和脸上的冷汗。

苏老夫人的胆子真大，一直在骂皇上。幸好皇后娘娘帮皇上说了好话，把皇上哄开心了，不然……他都不敢想。

天和帝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

李有德默默地跟在天和帝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看得出来，天和帝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虽然皇后娘娘帮皇上说了好话，但苏老夫人骂皇上那些话并非都是错的。

“唉，岳母还真是讨厌朕啊。”

“皇上，苏老夫人误会您了，您不要在意。”

“岳母骂的没错，是朕让清清不能有孩子。”

“皇后娘娘自己也不想要有孩子。”

“唉……”天和帝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李有德识趣地也没有再开口，安静地陪在天和帝的身边。

坤宁宫，苏老夫人没有再骂天和帝了，开心地和女儿说起几岁小孙女的事情。

苏家的女子不多，孙子辈目前只有一个孙女，苏家人都十分喜欢，把这个孩子捧在手心里。

“过几日，我把瑶瑶抱进宫给你看看。”

“算了，还是不要把孩子抱进宫来。”苏敏清虽不喜欢小孩子，但对自己的小侄女，还是很喜欢的。“虽然越氏没了，但并不代表宫里就安全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苏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沉重，“你要当心，我可不想再经受你重度昏迷不醒一事。”

“娘，您就不能盼着我好吗？”苏敏清故意娇嗔地瞪了一眼苏老夫人，“我可不想再中毒一次。”

“呸呸呸，是我说错话了，你不会再中毒了。”苏老夫人伸手紧紧握住苏敏清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清，娘的年纪大了，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娘，您放心，我不会再出事。”几年前中毒一事，也是逼不得已。“你女儿我现在厉害的很。”

“最好是这样。”

苏敏清没有再说这事，转移话题问起小侄女的事情。

提到小孙女，苏老夫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兴致勃勃地跟苏敏清说起小孙女是如何的可爱，如何的聪明，如何的讨人喜欢。

母女聊到午时。

苏老夫人被苏敏清留了下来，一起用午膳。

用午膳的时候，天和帝派李有德送来几个好菜，都是苏敏清和苏老夫人爱吃的菜。可惜，苏老夫人没有被这几个菜收买。

用完午膳，天和帝又派李有德送来一些东西，布料、首饰、书籍等东西，让苏老夫人带回苏家。

苏敏清也整理了些好东西，让苏老夫人带回去了。

苏老夫人进宫的时候，只带了一本书。离开皇宫的时候，整整带了一辆马车的东西。

等苏老夫人离开后，苏敏清没有去睡午觉，而是急忙翻开外邦地方志。

这本书是很多年前看的。她写在书的第一页上的名字的笔迹有些稚嫩。

她当时看的时候，还认真地做了标注。

苏敏清找到关于东波里的内容。东波里位于景朝的西南，与景朝之间隔着一片海。

东波里信仰的神，是他们当地的一个神，与景朝的神佛完全不一样。

他们见面打招呼，会抬起右手捂住左边的胸口，这是他们最基本的礼仪，但同时也是最高的礼仪。

紫银花是东波里的国花，听说东波里的开国国王有一天被毒蛇咬了，然后吃了紫银花解了毒，活了下来。自此以后，紫银花就成了东波里的国花。

除了解蛇毒，紫银花还能用来外敷伤口。如果用紫银花泡酒，药效也非常厉害。

紫银花在东波里的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

这本书里详细地写了东波里的风俗习惯。

苏敏清把卢嫔的习惯跟东波里的习惯一一核对，可以确定卢嫔是东波里的人。

素琴和素画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敢出声打扰苏敏清看书。等皇后娘娘看完书，她们这才敢开口。

“娘娘，卢嫔娘娘是东波里的人吗？”

苏敏清说的非常笃定：“是。”说完，把手中的书递给素琴她们。

素琴和素画认真地看了看。看完后，她们仔细地回想了下卢嫔平日里的一些动作，发现还真是一模一样。

“娘娘，卢嫔怎么会是东波里的人？”素琴满脸不解地问道，“卢家可是世世代代都是景朝人，并且一直京城任官，卢嫔娘娘怎么变成东波里的人了？”

“很简单，现在的卢嫔并不是真的卢嫔。”

素画立马明白苏敏清的意思，面上露出一抹惊愕，“娘娘，您的意思是现在的卢嫔娘娘是假的？”

“嗯，只怕真的卢嫔早就死了。”卢嫔进宫已有不少年了，也就是说假卢嫔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她应该在进宫前几天就取代了真卢嫔，这样不会被卢嫔的家人发现异常。

素琴和素画的脸上布满了惊骇，“娘娘，这……”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苏敏清神色严肃道，“毕竟我们没有证据。”

“那要告诉皇上吗？”

“告诉皇上就打草惊蛇了，我们自己盯着。”苏敏清不清楚假卢嫔进宫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她肯定是东波里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