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朝廷恢复上朝的日子。

这一天，天还没亮，文武百官们都起来了。

二十多天没有早起去上朝，现在忽然要去皇宫上朝，大臣们心里自然不愿意。在这世上，没有谁愿意早起去干活。

用完早膳，不大少大臣穿着昨日熨烫好的官服，木着脸上了马车， 前往皇城。

不少大臣在前往皇城的途中，靠在马车上睡着了。等到了皇城门口，他们这才被车夫叫醒。

现在时候还早，皇城的大门还没有开，但已有不少大臣们等在了门口。

大家许久不见，今天第一天上朝，自然要好好地叙旧一番，说说昨日上元节是怎么过的，或者炫耀下昨日儿女们或者孙子孙女们做了什么，又或者炫耀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大臣们的脸上都是笑容，不见一点愁容，可见昨天的上元节，大家都过不得错。当然，今年的这个年，他们也过得非常好，尤其是景隆帝还给他们看了一场笑话。

一提到除夕那天的笑话，不少朝臣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听说皇上病了，病的还不轻。”

“怎么病的？”

“听说是风邪入体。”

“风邪入体又不是什么大病，这都病了些时日，应该好了吧。”

“昨日宫里可只有皇后和宁贵妃她们在过节，皇上和母后皇太后可都没有出现。”

至于圣母皇太后，大臣们没一个人在意。

“母后皇太后还在闭门思过吗？”

“应该是的，不然昨天过节，母后皇太后不会不出现。”

“过节前，两位苏太傅不是进宫见了母后皇太后吗？”

“那好像是因为皇上病了，母后皇太后交代一些事情吧。”

“今日早朝没有取消，看来皇上的身子好了些，应该能上朝。”

“唉，身子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上朝，这样也省得我们一早来上朝。”

“可不是么，舒舒服服地过了二十几天，今天突然起这么早，我是真的起不来。”

不少大臣都不想上朝，还想朝中继续封笔，但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一处的几个朝臣也凑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是谁提起前几日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一事，结果惹得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你们也有？”开口提起这件事情的大臣一脸震惊。

有一个大臣准确说出在哪一天，在哪一个时辰感受到那股不祥的寒意，然后其他大臣都说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的。

如果是一两个人感受到，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这么多人都感觉到，那就太奇怪了。

“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好的事情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那股不祥的寒意？”

“最近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情啊。”

“除了皇上生病，母后皇太后闭门思过，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这段时日，京城风平浪静，各地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大臣们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都没有发现有异常的事情发生。

另一处，英国公他们一些权贵凑在一处聊天，也说到了几日前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我总觉得那股寒意有些熟悉。”英国公一想到前几日那股让人心里发毛的寒意，总觉得以前有过。

“我也觉得熟悉，总感觉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

一个侯爷突然脸色变得苍白，眼里是满满的恐惧，嘴里不觉地大声地说道：“是先帝！”

他这三个字，瞬间让热闹的皇城门口陷入诡异的寂静中。原本还说说笑笑的文武百官们都僵住了，一个个面上露出惊骇的神色。

皇城门口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有人再说话。

难怪他们都觉得那股寒意熟悉，原来是先帝……

先帝在世的时候，他们经常感受到这股令人不安的寒意。它就像一条冰冷阴毒的毒蛇一样爬上他们的后背，对着他们吐着蛇信。

如蛆附骨的寒意，让皇城门口的文武百官们都大惊失色。

先帝都驾崩了，为何他们还能感受到这股如蛆附骨的寒意？

等两位苏太傅来到皇城门口时，就见朝臣们一个个青白着脸，紧皱着眉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皇城大门打开，两位苏太傅领着朝臣们走进皇城。

大臣们一个个脸色沉重地走进乾清宫的偏殿。

早朝还没有开始，乾清宫的正殿还没有开门，文武百官们要先在偏殿等候一会儿。

御前的小太监们给各位大臣端来了热茶，但大臣们都没有心思喝茶。

两位苏太傅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并没有开口询问脸色不好的大臣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贺福生来到偏殿，请各位大人进正殿，准备上朝。

各位大臣整理了下仪容，然后脸色凝重地去了正殿。

等他们到了正殿，发现龙椅前居然搭起了一道帘子。

帘子？

怎么回事？

难道……

就在这个时候，文武百官们就听到崔东山高唱着：“母后皇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