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崔东山正在永寿宫，向宁贵妃汇报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

给三皇子下毒之人找到了，但找到她时，她已经投井自杀。

凶手是永寿宫的粗使嬷嬷，平日里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一副胆小的模样。永寿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欺负她，什么事情都让她做，她也不生气，也不反抗。

她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与任何人亲近过，崔东山他们也查不到她是受谁指使。

宁贵妃听完崔东山汇报，心中很是不满，面上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

“这么说，查不到幕后主使她的人？”

“回娘娘的话，死无对证了。”

“她有没有家人？有没有人给她家里人钱？你们有没有在她住的地方搜到钱或者其他的东西？”宁贵妃又问道，“她真的没有跟任何人来往？”

“贵妃娘娘，她没有家人，奴婢也没有在她住处搜到任何钱财。”崔东山禀告道，“她从不与他人来往。”

宁贵妃拧起眉头，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不与他人来往？”

“她与永寿宫的人打交道最多，奴婢也盘问了永寿宫里的人，他们平日里除了让杜嬷嬷帮他们做事，也不与杜嬷嬷多话。”

“她在来永寿宫之前，在哪里伺候的？”宁贵妃问道。

“她曾在孝顺章皇太后的宫里伺候，后来犯了事，被赶出坤宁宫，在永寿宫做粗使婆婆。”崔东山调查的非常清楚，“那个时候永寿宫的主人是柔妃娘娘，之后她就一直在永寿宫做事。”

宁贵妃知道永寿宫上一届的主人是先帝的柔妃娘娘，她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宠妃。

“她会不会是曹太妃留下来的眼线？”宁贵妃想起前段时日曹太妃害死李贵人和王贵人肚子里孩子的事情，还想起曹太妃曾是害死先帝的柔妃娘娘的真正凶手。

崔东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迟疑了下说：“娘娘，曹氏的眼线已经被拔除干净了，宫里不可能再有她的眼线。”

“说不定杜嬷嬷就是漏网之鱼呢，你仔细调查这件事情。”

“是，娘娘。”崔东山已说完调查结果，朝宁贵妃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宁贵妃看了一眼田嬷嬷，田嬷嬷会意，亲自送崔东山出门，然后送给他一个钱袋，请他一定要仔细调查杜嬷嬷是不是曹太妃眼线一事。

崔东山收下钱袋，说他定会好好调查的，让宁贵妃放心。

田嬷嬷返回永寿宫里，宁贵妃正在给昏迷不醒的三皇子喂药。

三皇子已经昏迷两天了，太医们还没有找到解药让三皇子醒来。现在，太医们只能一副药一副药试。

景隆帝和宁贵妃都嫌弃太医们没用，但总不能把太医们全都杀了，只能任由太医们试药。

宁贵妃喂完药，见三皇子还是没能醒来，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田嬷嬷连忙安慰宁贵妃，说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来的。

宁贵妃哭了一会儿，神色变得狠厉。

“一定是惠妃做的。”

“娘娘，老奴觉得不是惠妃。”田嬷嬷分析道，“惠妃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三皇子下毒手。”

宁贵妃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您跟惠妃，还有庄妃才被圣母皇太后查出对江妃下药，惠妃在这个时候对三皇子下毒，岂不是会让皇上讨厌她？”田嬷嬷没对宁贵妃直接说惠妃不是这么蠢的人，“惠妃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不争不抢，即使前段时间大皇子打了二皇子，惠妃还一度大度的模样，原谅了大皇子。您说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害三皇子。”

宁贵妃觉得田嬷嬷分析的很有道理，“不是她，难道是庄妃那个贱人？”

“庄妃娘娘没有这个脑子吧。”

“也是。”宁贵妃沉着脸说，“那就只能是曹太妃的眼线了。”

“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三皇子他……”

“娘娘放心，范院判医术高明，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曹太妃要为越氏那个妖妃向母后皇太后报仇，为何要害本宫的三皇子？”宁贵妃恨极了曹太妃，也有些怨母后皇太后，但她不敢说。

“娘娘，这事跟母后皇太后没有关系，您可不能怨恨母后皇太后。”田嬷嬷劝说道，“您可不能得罪母后皇太后。”

“可曹太妃是要向她报仇。”昏迷不醒的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怨。

“娘娘，您别忘了我们之前对瑶嫔下药。如果让母后皇太后知道此事，又知晓您因为三皇子的事情怨恨她，那您和三皇子的前程全都完了。”田嬷嬷提醒宁贵妃道，“您这一生也都毁了。”

宁贵妃被田嬷嬷这句话吓到了，心中对母后皇太后那点怨恨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正了正脸色说：“你说的对，这事跟母后皇太后没关系，是本宫糊涂了。”

见宁贵妃想明白了，田嬷嬷没有再多嘴说什么。

宁贵妃想到母后皇太后连隐藏很深的曹太妃都能查得出来，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脸色变得凝重。

“嬷嬷，永福宫那边有什么异样吗？”

“一切正常，瑶嫔娘娘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被下药。”

“不行，你派人透露她被下药一事，这样她才能查到惠妃。”只要苏玉瑶查到是惠妃下的药，那就跟她没有关系。

“现在就安排让瑶嫔娘娘知道吗？”

“对，就现在，这样能让苏玉瑶查惠妃。”宁贵妃心底还是有些怀疑惠妃。

田嬷嬷明白宁贵妃这是要借刀杀人，“老奴这就去安排。”

另一边，御书房里，景隆帝听完崔东山的话，微微沉着脸：“母后之前告诉朕，曹太妃的眼线已经清除干净，宫里不可能再有曹太妃的眼线。”

“皇上，这个杜嬷嬷独来独往的，从不与他人来往，母后皇太后遗漏了她很正常。”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那你继续调查。”

“是，皇上。”崔东山想了想问道，“这件事情要向母后皇太后禀告吗？”

景隆帝沉思了下说：“曹太妃已死，没必要让母后知道此事。”

“是，皇上。”

景隆帝心里想着，如果杜嬷嬷真的是曹太妃的眼线，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如果抓到，说不定还能利用一番。

“惠妃和庒妃那边，你查了吗？”景隆帝也怀疑是惠妃或者庄妃对三皇子下的毒手。

“奴婢暗中调查了，没有查出什么。”不把惠妃和庄妃身边伺候的人送去慎刑司审问，根本查不出什么来。“皇上，要抓两位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去慎刑司吗？”

“不用。”景隆帝虽怀疑惠妃和庄妃，但并不打算真的揪出她们，毕竟她们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他不能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出事。“你深入调查杜嬷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