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离婚协议书是在阮诗告诉傅承衍她怀孕的当天晚上写出来的。
这份离婚协议书写得并不长,尤其财产分割方面写的极为简略。
只有六个字:女方净身出户。
这一晚,阮诗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她想了很多。
在天亮之前,阮诗把财产分割方案改了,她要现在这座别墅,还有五百万。
五百万对傅承衍来说不是大钱,阮诗就算要五千万,傅承衍卡上也不会少一个零。
在傅家待了五年,饱受外面非议,傅承衍回来了短短两个月,她身上已经满是伤痕,要点钱不过分。
翌日一早,阮诗把离婚协议书编辑好,让江婉送去了傅氏大楼。
至于电视台这边,李锦给阮诗请了假,周晴擅自离职,扣除工资警告处理。
阮诗的右手受伤,组长位置暂时由李锦代职。
“你替我去欧洲那边出一趟,拜访一下徐老爷子,他马上八十大寿了。”李锦放下手里的笔,眼神落在她受伤的手上。
阮诗问道:“什么时候去?”
“徐老爷子的生辰宴是五天后,最早一趟是明晚的飞机,可以吗?”李锦问道。
阮诗点点头。
提到徐老爷子,整个电视台无人不知。
京城榜上有名的老记者,扎根山区做贫困救治采访,改善带富了无数个山村。
他做了五十年的记者,最后一次采访他从山上摔下来了,腿被摔折了,从那之后徐老爷子就去欧洲养老了。
如今他八十大寿,公司决定每个部门派一个人去。
李锦把这个担子给阮诗是因为她的护照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
阮诗的手受伤,这段时间工作又会受影响。
让阮诗代替她去是李锦想到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从台里出来后,阮诗让江婉开车,带她去了阮家。
阮诗的护照还在阮家压着。
自从她嫁给傅承衍,这五年里,阮诗一次也没回去过。
因为家里的人不欢迎她。
车子停在阮家别墅门口,阮诗下车前专门嘱咐道:“江婉,别跟我下去,你在车上等着。”
家丑不可外扬,至于阮家有多丑陋,阮诗自己心里才有。
推开院子大门,阮诗的手放在指纹锁上。
“密码错误。”
她又试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看来阮家早就把她的指纹从系统里删除了。
没等阮诗敲门,门被屋子里面被打开了。
“谁啊?”开门的人是阮父。
和阮诗对上视线的瞬间,阮父脸上的表情凝固,眉头紧皱:“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杀人犯。”
“杀人犯”三个字就这么从阮父嘴中说出来,没有丝毫避讳。
话音落下,屋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谁来了?”
是夏阿姨,夏怡的妈妈,阮家的保姆。
夏阿姨走到门口,看到阮诗这张脸,眼眶里有了泪光。
她捂着嘴,声音哽咽:“我先回房间了,等孩子走了我再出来。”
阮父的语气瞬间放软:“亲爱的,你先上楼,这里让我处理。”
阮诗冷嘲地笑笑,她妈妈才去世六年,自己的父亲已经跟家里的保姆叫上“亲爱的”了。
更何况这个保姆是阮诗母亲在世的时候,可怜她把她带到家里来的。
“我不进去,把护照给我。”阮诗别过脸。
阮父压着阮诗的护照,户口本等所有重要证件,而交换筹码,是乖乖在傅承衍身边待五年。
换一种说法,阮诗母亲去世后,阮家公司逐渐开始走下坡路,需要傅家的经济支持。
夏怡出事是在他们结婚前,出事后阮诗对联姻是抗拒的。
所有线索都指向她是“杀人犯”,她想解释,可头部受到了撞击,出事之前的所有她都想不起来。
她爱傅承衍,不希望带着“罪名”嫁过去,想等所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说。
可阮家的公司等不了这么长时间,阮父用了这一招,阮诗才乖乖嫁过去。
现在已经五年了,承诺该兑换了。
家里的管家把阮诗的东西送出来,阮父接过来朝着门缝丢了出去。
“快走,之后别来了,别人看到我家有杀人犯我还觉得丢人呢!”
说完,阮父狠狠地摔住门。
一阵小风吹过来,还带着些寒意。
被丢在地上的证件随着风在院子里移动,阮诗蹲下来把证件一个一个捡起来。
不知不觉间,她捡起的证件上印上了水痕,是下雨了吗?
不是,是阮诗的眼泪。
她把所有证件握在手里,抬手擦干眼角的泪上了车。
阮诗让江婉把她送到了家。
李锦已经把机票给她定好了,她现在要回家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后已经下午了,阮诗本想跟李锦对接下工作,一阵敲门声响起。
阮诗不解,她没有把她家的地址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一个部门的同事。
公司里的同事也都知道,她是傅承衍的妻子,没人敢问。
除了江婉没人知道她家的地址在哪里。
那现在外面敲门的人是谁?
阮诗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还没透过门孔看清是谁,门外的声音给了她答案。
“阮诗,你是在这里住着吗?开门啊!”
禾月的嗓门很大,这一声估计她在卧室都能听到。
阮诗这才打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禾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她家里塞。
有礼服,保健品,水果,牛奶,甜点....
阮诗数不清她拿了多少东西,只能说超市里有的她都拿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阮诗一脸不解,挡都挡不住。
禾月到底是比阮诗小几岁,身上的稚嫩还没完全褪去。
“你失恋了,我来陪你。”说着,禾月打开装着礼服的包,拿着衣服往阮诗身上比画。
失恋....
阮诗在心里笑笑,不是失恋,是她一个人单方面的失态。
“不用,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就可以。”阮诗往外推了推禾月,“我明天下午还要去出差。”
阮诗本来就是一副清冷长相,再加上刚才说的那句话,禾月手里的动作停下,愣在了原地。
她眼里“唰”一下,升起一抹泪光。
阮诗语气滞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是真把你当做我的朋友,你就这样拒绝我?我给你送这么多东西来是想让你开心的,不是让你拒绝的。”禾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撅起嘴来一副可怜表情。
“我都计划好了今明两天要带你怎么玩儿,就算你明天出差,那今晚的时间都不能给我?哪怕两个小时。”
禾月越说声音越小,越说眼神越委屈。
阮诗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不出三秒钟,她败下阵来:“好,就今晚这一晚。”
禾月的委屈的表情一秒消失:“走,今晚带你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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