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玉质茶盏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你不是明白我的意思吗?怎么就闹出了个蟠溪村血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李兰坤背着双手,立在那里,仰头望着书房顶上一角,气得遮面纱绢都微微颤抖。
管家战战兢兢趴伏在地上,吓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回道:“老爷,我就是再愚钝,我也不敢做出这么大的灭村惨案,给您引火烧身呀!老奴也实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此事麻烦不小,颇有些棘手……”李兰坤来回踱着步,眼神中罕见地露出一丝不淡定,沉吟道:“看来这是有人动了手脚,这还不是关键,问题的关键是,现在云轻城回来坐镇黯然军团,这个人可不能小觑,比起那武夫暗武,不知精明上千百倍……”
“老爷……既然云轻城精明,那他岂能想不出这是有人从中渔利?又怎么能不顾及大局?”管家依旧伏在那里纹丝未动,陪着小心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孺子不可教也!你以为云轻城就这么点精明?哈哈哈哈……”李兰坤气极反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道:“我就怕,这云轻城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也只好早做谋划了。我修书一封,你立刻前去交于若歌,让她去一趟艮岳城。现在先去把那人召来见我,对了,他们可曾安置妥帖?再出了岔子,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老爷放心,他们已被我妥善安置在一座孤岛之上。老爷您且修书,我这就去召那人前来。”管家连滚带爬退出了书房,慌忙前去召唤。
……
诛崖海上,无名岛。
无名岛外巨浪滔天,不停地拍打着无名岛的峭壁绝崖。
无名岛屿之顶,古拙殿宇外,两人迎风而立,衣袍翻飞,遥遥望着圣湖都的方向。
“浅易蹩脚的画蛇添足,有时候也真是妙不可言呐!只可惜,突然冒出来个云轻城,却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想来无妨大碍,却意外成了一剂催化剂,以那李兰坤的老谋深算,定然会提前动手,这倒不是我想看到的啊。”
“是呀!况且那两个小娃娃终究是心慈手软,竟然不忍心下手。如此一来,那一边快了一线,我们这边慢了一线,一快一慢倒是失了些恰如其分。”
“谁说不是呢!不过事已至此,你立刻派人,把那些东西尽快送到圣湖都的风云盛会去,可千万要小心谨慎!我想此时李兰坤已经有所行动了,毕竟那些东西要酿成我们想看到的局面,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立刻就去处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我心里有所顾虑。”
“你是担心,轻舞执掌了魔族军团,如此一来李兰坤那计划会不会增加一点变数?这个你不用忧虑,我料那轻舞刚刚执掌魔族军团,下面那些战将急于上表功绩,定然会先斩后奏,到时生米已然煮成熟饭。”
“如此一说,我已无忧了。那我这就去派人运送那些家伙。”
……
暗晶星恶魔军团的大本营,此时此刻,轻舞正躺在床上,双眸虚弱地紧闭着,裴之音和妩迪在边上小心陪护着轻舞。
原来,当日轻舞带领魔族众人,在修复封印虚空虫洞之源阵台裂缝的最后关头,眼看就要功亏一篑,轻舞情急之下,突然一声长啸,激发了光明之眸所有的逆天潜能,硬生生挽回一线生机,完美地修复并加固好了封印阵台。
可是,由于轻舞修为尚浅,无法承受光明之眸的逆天能量波动,身体遭到了反噬,若非女娲的拥抱那件流纱锦袍保护,可能早已香消玉殒了。饶是如此,轻舞依旧昏死了过去,危在旦夕,被抬回了恶魔族大殿。
轻舞的父亲,恶魔族的尊主,此时方才知道轻舞的身世,知道了轻舞的一切所作所为之后,悲痛欲绝,执意要耗费修为,为命悬一线的轻舞疗伤。
最后轻舞保住了性命,可是尊主却因为损耗甚巨,终于修为耗尽而陨落。在尊主陨落之前,留下恶魔尊主遗旨,将尊主之位禅位于轻舞。
轻舞拥有了光明之眸,并成功激发了光明之眸的所有逆天潜能,再加上这次恶魔族的生死存亡之际,轻舞不顾个人安危,舍命修复虚空虫洞之源的封印阵台,众人早已对其心悦诚服,现如今又有老尊主的旨意,恶魔军团上下无不愿尊轻舞为恶魔族的新任尊主,现在唯一让大家担忧的,便是尊主轻舞的安危。
可是轻舞虽无性命之忧,却一直昏迷不醒,恶魔族上下现在俱都忧心如焚。尤其是母亲裴之音,还有哥哥妩迪,妹妹妩语,三人更是日夜悉心照料,寸步不离轻舞左右。
魔族远征大军军营的前部统帅帅帐之内,前部统帅琊次听闻属下禀报,尊主轻舞依旧昏迷不醒,不禁心忧气躁。想起尊主为了魔族导致如今生死难料,再想起自己当日魔族擂台比武之际,对轻舞尊主的种种不是,便懊恼不已,真是悔不当初!
琊次此次虽然依旧被封为魔族大军远征的前部统帅,可是至今未建功勋,魔族中那几股势力背后颇有微词。
尤其是那御姓魔族一脉,依仗御姓乃是魔族尊贵血统,再加上御姓族人力大无穷,勇猛善战,为魔族开疆拓土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御姓一脉在魔族军团中,地位极高,平时间骄纵跋扈,这御姓一族更是不把琊次放在眼里,经常明目张胆地处处挤兑琊次,奚落琊次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统帅,琊次每次都是哑巴吃黄连,只有吃瘪的份,实实的敢怒而无法言说。这不,今日魔族军帐议事,琊次又吃了一肚子气,现在肺都快气炸了!
琊次正在帐内生闷气,一边喝酒,一边骂着御姓那帮人。一名斥候部下急慌慌进来,见琊次统帅这般光景,赶忙静静立在帐下,未敢言语。
琊次正在气头上,狠狠地喝了一大碗烈酒,重重地把碗一顿,厉声斥道:“慌里慌张进来,却又悄无声息杵在那里!你要作甚?!难不成你也故意气我不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滚蛋!”
部下一惊,赶紧上前禀报道:“启禀统帅,我军前部哨骑在巡防之际,抓到一名形迹可疑之人,此人说他是新月军团艮岳城来的信使,专程前来拜会统帅。”
“他奶奶的!这不是打西边出来个太阳嘛!我们和那新月军团乃是不共戴天的宿敌,新月军团难不成是派信使来给本统帅送美酒佳人?啧啧啧,这人族向来奸诈无比,善于使计,且不管他,拉出去砍了便是,省得落入他的圈套!”琊次顾自大碗喝酒,摆摆手让斥候下去。
“统帅,那人口口声声说定要见你,有天大的好事送于统帅,如果统帅斩了他,那么新月军团就会另派人,将这好事送于御姓一脉……”
“什么?御姓一脉!他真这么说的?他奶奶的!他这是激将法呀!竟然欺我堂堂魔军统帅不敢见他人族小儿?!奶奶个熊的!把他拉上来,本帅倒要看看,这人族小儿嘴里还能吐出个象牙来不成!”琊次大咧咧喝一碗酒,把碗一顿,瞪圆了虎目,喝令斥候速速将那人带到帅帐中来。
斥候领命,转身一溜烟地去了。
……
“小师弟,你能不能行行好,给师兄弟们留着点活路好不好?”
“小师弟,你也不看看这风云盛会,来的都是些什么角色,让你不要妄自逞能,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刚一上台,便被人打了个狗趴地,半天起不来!”
“唉……你知道我们把昏迷的你搀扶下来的时候,那擂台里三层外三层的修士,可把我们嘲笑的,我都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圣湖都主城,风云盛会比武现场,几个人垂头丧气围着一个年轻人,连连叹息,叫苦不迭。
“师哥,师弟,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不就是上个台,打个擂,比个武嘛,看你们一个个这无奈加嫌弃的情态,难道我华云平时间净给你们添堵添乱了?”被围在中间的年轻修士,正是落云宗的小修士华云,此刻华云左瞧瞧右看看,满脸的无辜和疑惑不解。
“师弟呀,你是真不知呢?还是故意气我们呀?你忘了上次在封天宝阁那档子事儿了吗?”
“我以为啥事儿呢,原来是封天宝阁那次呀!可是那次封天宝阁我卖宝,确实也没错呀!”
“是的,你是没错,最后也终于如愿以偿,卖了个好价钱,可是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呀?你看你卖宝那会儿,让我们就像坐那过山车一般,跟你卖个宝,我们心跳差点停摆好几次。”
“唉呀,顶多也就三五次,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完事儿我不也跟你们道歉了吗?而且我卖宝得了个好价钱,我还带你们上酒楼,狠狠消费了一把呢,对吧?”
“好好好,你说的对。那接下来呢?在新月大陆那太平镇上,你非要凑那热闹,到最后咋滴?不仅没得丁点儿好,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临了临了被光着膀子扔到了官道大路上,连身衣袍都不剩了……”
“唉呀,师哥,那能怪我吗?那次咱不是遇到强人了吗?半路剪径突然偷袭,怪只能怪咱们学艺不精,要是我们平时间再努力一点点,再能强上那么一丁半点的,肯定不会落得那么狼狈。”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师弟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众位师兄弟们这下是彻底放弃了,连说话都快无语凝咽了。
“好了,好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决定带你们去酒楼,狠狠吃一顿!”
“吃什么吃呀?!让你刚刚别比武,你非不听,还直撺掇我们跟人押注赌你能赢,现在我们输的除了这身行头,就只剩下喘的气和叹的气了!拿什么去酒楼?”
“别着急嘛!看!”华云说着话,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了十块极品白晶石。
众位师兄弟一见之下,俱都大吃一惊,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这家伙从哪里来的这许多晶石?
“唉呀,我让你们全部压我能赢,可是我也知道所有的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所以我押了自己赢不了。”
众人一听,这下彻底无语了,正要按住华云胖揍一顿,不料一抬头,却见这家伙瞪大了眼睛,瞅着远处一个方向,面色异常凝重怪异,突然猛地撒丫子朝前奔去!
众人不明就里,赶紧朝着华云离去的身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不住地喊。
“唉!华云!你等等我们,到底出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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