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见攻城时机已到,当机立断成立爆破大队。他决定采用太平军攻城之法,以奇招破敌。
爆破大队迅速行动起来,将炸药小心翼翼地塞进一口口棺材之中。与此同时,工兵们手持工兵铲,开始在地下挖掘地道。地道挖掘的过程困难重重,土质坚硬,每挖一寸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但工兵们深知任务的重要性,没有丝毫懈怠。
但困难重重,第一条地道因为挖的不够深,到了护城河的时候,挖穿了河底,大量河水倒灌,不仅淹死了很多弟兄,也让明军挖地道的企图彻底暴露。
第二条地道被安南军发现,他们从地面掘开口子,敢死队杀退了明军。
第三条地道挖到了顺化城下,却因为没有放够足量的炸药,没有炸塌城墙。
这是换了方向的第四条地道。
突然头顶传来闷响,土渣簌簌落下。陈阿四猛吹火折子,在蓝光中看到四具新棺材运了进来。这是今天第三次补充炸药,意味着其他三条地道可能已经暴露。
地道在一寸一寸地延伸,顺利挖过护城河,向着城墙底部靠近。终于,四具装满炸药的棺材被放置在城墙下方的关键位置。
\"龟儿子...\"他摸到腰间皮囊里的铁蒺藜,这是给安南士兵准备的惊喜。昨日三队的王铁头就是被顺着地道摸进来的土兵捅穿了肺,死前用牙咬断了敌人喉管。
\"最后一次检查!\"队长陈三的铜哨声在幽暗的甬道里炸响。他**的脊背布满新旧伤疤,那是去年攻打澳门时被炸弹炸开的旧伤,此刻正随着呼吸起伏发烫。火把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洞壁上,像一柄拉满的弓弦。
在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长长的引线从地道里被工兵艰难引出。爆破大队的队员们围聚在引线旁,手中火把的微光在他们紧张的脸上摇曳。随着一声令下,火把凑近引线,“呲啦”一声,引线被点燃,闪烁的火花顺着引线迅速窜向地道深处。
众人都紧紧盯着引线,大气都不敢出,满心期待着那震天动地的爆炸,为攻城撕开一道缺口。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等了很长时间,预想中的爆炸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怎么回事?”“难道炸药出问题了?”队员们焦急地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安。
就在这万分焦急的时刻,陈阿四猛地站起身来。他眼神坚定,紧咬着牙关,毫不犹豫地举着火把,毅然再次冲进地道去排查。地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昏暗潮湿,仅靠着他手中那微弱的火把照明。
陈阿四一边小心翼翼地沿着引线摸索前进,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地道壁上,不时有泥土簌簌落下,仿佛在提醒着他时间的紧迫和处境的危险。
陈阿四的牙齿咬穿了火把柄。混着血水的护城河正从头顶裂缝渗落,每隔三息就有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像更漏般催命。
\"三百零七、三百零八...\"他盯着手中烧剩半寸的引线,血珠顺着虎口滴在火药槽里。两个时辰前埋设的四口棺材此刻寂静如坟,本该传来的轰鸣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总旗的咆哮隔着土层传来:\"龟儿子养的!老子的云梯队都他妈要喂箭了!\"
陈阿四突然扑向潮湿的引线。在第七个接头处,暗红的火药碎末正泡在积水里——护城河的暗流竟在地道顶蚀出个拇指大的孔洞!他颤抖着掏出防水的鲛油囊,却摸到昨夜赌钱输光的铜板。
轰!
头顶突然炸开闷响,土块簌簌掉落。是安南兵在用葡萄牙人的臼炮轰击可疑区域!陈阿四的裆部瞬间湿透,这次不是吓的——坍塌的土方压爆了同伴尸体,肠子淋了他满身。
\"入你娘!\"他扯断霉变的引线,将火把直接点燃引线。幽蓝的火苗顺着龙须般的导火索窜出去时,他看见三十丈外的光亮出口正在收缩——坍塌!
陈阿四像发狂的穿山甲般四肢刨地,腰间的备用火折子叮当作响。身后传来恶鬼喘息般的嘶嘶声,那是燃烧速度异常的火药在作祟。当他第三根指甲掀翻在碎石上时,突然嗅到焦糊味——裤管被火把点着了!
\"啊啊啊!\"他滚进渗水坑,火苗却引燃了预埋的蒺藜火球。爆炸气浪将他如纸鸢般掀飞,天旋地转中撞上具半腐的尸首。下颌骨错位的剧痛让他清醒,眼前竟是三天前失踪的伙夫老王,只剩半张脸的骷髅还在笑。
轰!
第一声闷响从脚底传来时,他刚爬过第七个加固撑架。气浪掀飞了他的牛皮护膝,碎木片扎进大腿像被野猪獠牙挑中。陈阿四猛扯腰间绳索,头顶预备好的沙袋应声而落,暂时挡住追来的冲击波。
第二波爆炸直接将地道变成绞肉机。他亲眼看见后方二十步的老王尸身突然缩成血球——那是密闭空间的气压剧变将人体瞬间压缩。碎骨肉渣拍在土壁上,竟拼出个狰狞的笑脸。
\"操你祖宗!\"陈阿四抽出工兵铲猛砸头顶土层,指甲盖早被掀翻也浑然不觉。坍塌的土石追着脚后跟,像条饥饿的黄河鲤在啃他脚踵。
当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肺腔时,他看见了城砖缝隙透下的月光。五指成爪撕开碎砖,却摸到团滑腻的东西——半张安南守军的脸皮粘在断刃上,眼珠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四哥!\"地面上的嘶吼仿佛隔着水幕。陈阿四拼尽最后力气把铲柄捅出废墟,却感觉腰间突然轻了。他低头看见半截肠子挂在坍塌的撑木上,这才想起方才爆炸,一截碎木扎在了肚子上。
血色月光中,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破土而出,死死攥住赶来救援的工兵靴。士兵们疯狂刨开瓦砾,发现陈阿四的右臂齐肩而断,但牙关还咬着半截熄灭的引信。
爆炸的力量惊人,一大段城墙被整截炸塌,砖石如雨点般飞溅。烟尘滚滚中,明军瞅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饿狼扑食般从突破口疯狂涌入。
他们采用“一点两面”战术,先锋部队直插城内要害,后续兵力迅速从两侧包抄,将敌人分割包围。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明军士兵双眼通红,见人就杀。
安南守军虽仓促抵抗,但在明军凌厉的攻势下,阵脚大乱。一名明军小旗官,手持长刀,左劈右砍,刀光闪烁间,数名安南士兵惨叫着倒下。他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街道上,双方短兵相接,厮杀声不绝于耳。安南百姓吓得四处奔逃,哭声喊声混成一片。一些安南士兵试图负隅顽抗,却被明军如割草般屠戮。鲜血顺着街道的缝隙流淌,将地面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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