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提前闯进来的昭君屹,江听晚都懵了。
一眼就能看完的浴室,活生生多了一个黑发少年。
浴室蒸腾的水雾里,江听晚攥着滑落的浴巾后退半步。
玫瑰香氛与血腥气在潮湿空气中纠缠,少年苍白的脸浸在猩红浴缸里,墨色发丝随水波漾开如妖冶水草。
昭君屹的皮鞋碾碎了飘落的玫瑰花瓣,碾出暗红汁液像极了少年伤口渗出的血。
“晚晚,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昭君屹眸色幽暗,温柔的脸上有几分冷厉。
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血腥气来自于这个少年。
少年晕在浴缸里,黑色的血水染红了浴缸,一时间分不清楚是血还是玫瑰花瓣。
“那个……他就是昨天救我的少年,君屹他受伤了,我们收留他好不好。”
江听晚拉着昭君屹的手撒娇蹭蹭,干净澄澈的少女,此时娇软惑人。
“都听晚晚的……”昭君屹用薄毯裹住江听晚。
江听晚被昭君屹的动作弄得很懵。
“那个,他受伤了……”
“没事……我来处理,晚晚先去穿好衣服!”
昭君屹看着少年,眸色幽暗。
江听晚也乖乖回房间穿衣服了。
……
很快渊明渊澈便接到消息来了庄园,他们派去的人并没有抓住诺尔,却没想到他居然送上门来了!
暮色初临庄园时,檐角铜铃突然被风撞得叮当作响。
渊明斜倚在鎏金雕花门框上,银灰西装前襟沾着几片玫瑰花瓣,领口纽扣随意解开两粒,露出脖颈上妖异的鳞片。
他屈指弹落肩头花瓣,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斜阳中洇开血色:“小家伙,我们可是连鲛人殿的红珊瑚床都搬来了,当真不收留?“
话音未落,渊澈慢慢转出身影。
他冷白面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抬手便将渊明绣着金线的后领拎起:“海蓝龙绡帐都压不住你的浪荡气。“
江听晚倒退半步撞在昭君屹怀里。
这两人最危险的就是渊澈了。
“君屹!“求助的尾音带着蜜糖般的黏稠,杏眼里水光潋滟。
昭君屹温柔的搂着江听晚,“没事,我在!他们是我邀请过来的客人。”
“嘶——“渊明甩着手退到落地窗旁,桃花眼里泛起粉宝竖瞳。
“殿下这般护食,倒让我想起当年在王宫......“
“三楼的实验舱已经准备好了。“
昭君屹截断话头,掌心覆住江听晚耳尖,“乖,去把安神汤喝了。“
少女发间缠着的鲛绡发带拂过他手背,留下星点凉意。
渊澈拎着渊明往旋转楼梯走去,紫檀木地板发出细微咯吱声。
“没事,我让他们来看看那个人。”
昭君屹诱哄着江听晚,他可不想小家伙和这几人有过多接触。
少年身上藏着秘密,渊明渊澈又对江听晚虎视眈眈,他只能把自己的小雌主看得紧一些。
江听晚想着有渊明渊澈在,少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乖乖去睡觉了。
……
三楼,除了几间卧房,直接被渊明渊澈改成了实验舱。
月光穿透穹顶的菱形水晶玻璃,在实验舱银灰色金属壁上折射出幽蓝光晕。
昭君屹倚着液态汞流动的舱门,指尖在浮空光屏上划出涟漪,全息投影里江听晚蜷缩在鲛绡云衾中,发间冰晶额饰随着呼吸明灭,像坠落人间的星子。
他又在偷看江听晚睡觉了……
舱门打开,昭君屹才关闭了光脑。
“什么情况?”
“只是轻伤,真的是白鹤。”
渊明淡然的说完就走了。
昭君屹缓缓走进实验舱,渊澈正用骨瓷镊子夹起诺尔睫毛,少年被迫仰起的脖颈暴露出青紫色针孔,像被钉在解剖台的白天鹅。
他指尖突然刺入诺尔锁骨,挖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真是惊喜呀!”
昭君屹碾碎满地冰晶,指尖温柔拂过诺尔暴起青筋的脖颈。
鎏金戒指突然伸出骨刺扎入动脉,鲜血在冷冻舱表面绽开曼珠沙华:“我要他每根羽管都结出冰凌花。“
带笑的声音浸着蜜糖般的残忍,“当鹤唳刺破夜空时,晚晚会不会抱着我说害怕呢?“
“都说我疯,怎么感觉你也不遑多让呢!”渊澈戏谑的看着昭君屹。
这个人,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
少年脊背猛然炸开虚幻羽翼,染血鹤羽在液氮中凝成冰刺。
“别弄死了,晚晚会伤心的!”昭君屹温柔的脸上,却全是冰冷。
渊澈斯文败类的气质尽显,“当然,放心吧,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
……
晨光穿透彩绘琉璃窗,在长餐桌烙下诡谲的光斑。
江听晚攥着鎏金餐叉,看渊澈用手术刀将溏心蛋剖成完美对称的两半——蛋黄流的图案,与他白大褂襟口的DNA链状银扣相映成趣。
渊明突然倾身靠近,紫晶袖扣折射出妖异光晕。
他指尖拂过少女颈侧,“小家伙,多吃点才能长高哦!”
江听晚都懵了,渊明渊澈居然正坐在自己对面吃早餐。
昭君屹说最近这两人都要住在这里。
她要疯了,渊明还好,最多就只是踩自己的花。
渊澈可是要把自己当小白鼠的。
但是,昭君屹留下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且他告诉江听晚诺尔伤得很重,他们留下是为了诺尔。
江听晚其实不明白,为什么昭君屹不让自己用自愈力去治疗诺尔,可能是担心自己累到吧。
“诺尔需要静养。“
昭君屹温柔拭去她唇边奶渍。
“等鹤羽长齐了,你就可以看他了。“
可是她始终记得,诺尔脸上的伤疤,她决定偷偷去看看。
趁着昭君屹不在,偷偷溜进了实验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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