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氶恩回了院子,草草用完早膳,洗漱完也歇下了。
而另一边回京路上,山贼们被五花大绑,个个垂着头,步伐沉重。官兵们见他们走得慢了,不时就大声呵斥,有的还直接上脚踹。
山下的农户得知消息,纷纷放下手中的农活,围在路边看热闹,他们对着山贼指指点点,脸上很是激动,许多人甚至忍不住高呼:“官爷威武!皇上万岁!”
这些农户中有不少人曾受过这些山贼的欺负,此刻见到这些恶人终于被官府抓了,他们的愤怒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一个年长的农民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朝山贼们砸去,嘴里怒骂道:“你们这些畜生,终于有今天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捡起地上的石子、土块,朝山贼们砸去。
山贼低着头佝偻着背被砸得哀嚎连连,却无法抵抗,只能低声咒骂,咬紧牙关忍受这份屈辱。
官兵们也不拦着,离得远远的,恐祸及自身。
“报应啊,真是报应!老天终于开眼了!”一个老妇泪流满面地说道,她的儿子就是被黑凤岭这些山贼杀了。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石子砸他们,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痛苦。
“让你们强抢民女!让你们拦路滥杀无辜!今日也让你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一年轻男子大声怒喝,手中的石头一个个飞向山贼脸上、身上,很快他们就被砸得头破血流。
官兵怕他们再不阻止,这些山贼非得死在半路上不可。其中一个领头站出来说:“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听我说一句。现在山贼已经全部被捉拿回来,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白狼寨危害大家了。”
“回城后迎接他们的也是游街示众和被砍头的死罪,可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在半路了。所有还请各位父老乡亲高抬贵手,让我们把他们先带回城,等官府下罪判刑。”
大家都觉得官爷说的有道理,交头接耳后就都放下手中的石子,就得让这些山贼游街示众,被千人唾骂。
官兵们见他们让步,赶紧呵斥山贼走快两步离开。
进了城,百姓见官府押解着犯人进城,询问了得知是山贼更是欢呼,沿途不断向这些山贼扔鸡蛋和烂菜叶子。
人群中,鹊儿见状赶紧跑回去将此事告诉陈怀夕。
陈怀夕今早刚听闻昨夜城里的山贼都被抓了,并且已经将最近的所作所为全部招供了时,吓得脸色苍白。
现在鹊儿又告诉她,白狼寨的山贼全部被剿,已经被押回城了,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恐。这次她再也无法在肖氶恩面前洗脱自己的清白了,肖氶恩定会怪罪于她,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陈怀夕呆愣失魂般在椅子上坐下。要是王家也知道王若棠被掳一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只怕也是饶不了她的。
“怎么办呀?姑娘。将军会不会来找你兴师问罪?万一将军夫人和王家也知道了这事,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姑娘我们?我们要不要躲一躲?”鹊儿担忧道。
陈怀夕无力地坐着,面如死灰。随即目露恨意,冷冷道:“我哥哥对肖氶恩有救命之恩,于肖家有恩,他们都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不怕他们!”
“可是姑娘,就算肖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能保证王家人不会对你动手吗?要不我们还是去跟他们认个错,求他们原谅吧!说不定看在将军的面子上,王家人也不会对你下毒手。”
“王家人要是敢对我动手,那我就将王若棠被山贼掳走一事弄得满京城皆知。谁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是清白之身,就算她真的是清白的,但一个女子被山贼掳走两天,任谁都会猜想发生点什么事?况且她还长得如此明艳动人,山贼头子怎么可能不动她。”陈怀夕歇斯底里道。
“到时京中流言四起,我看王若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干呀!要真如此,别说王家了,肖将军和肖老夫人第一个不饶你。”鹊儿皱眉心惊地劝她,生怕她真的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陈怀夕一脸无所畏惧阴森的模样,“只要他们不找我的麻烦,那大家自然相安无事。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另一边,王煜南将女子们都安顿在他们王家的客栈里,不仅给他们安排好了一日三餐,还塞了不少银子给她们,让她们买些必需品。并嘱咐她们不要着急,先在客栈里安心住着,若是想回家,可以直接找客栈的掌柜,他会安排马车送她们回去。
女子们非常感激,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已经很久没人像他这般尊重她们了。
“多谢王公子了,要不是你,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家里人也不知还愿不愿意接纳我们,我们也不敢贸然回去,怕给家里人丢脸。”
“天下父母大都心疼自家儿女的,各位姑娘们先安心住下,待过几日与家里联系上了,再离开也不迟。这几日若有需要,可随时找掌柜,他自会尽力帮助各位。如若最后实在无处可去了,我们王家也能给姑娘们提供一份谋生的活儿。”
“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定回报公子今日的恩情。”其中一年长女子道。
王煜南点头,“这一路你们也劳累了,都回屋去歇着吧!我也有事要先行离开了。”
“王公子慢走。”
向她们告辞后,王煜南马不停蹄赶回了家。王老爷和王夫人自昨夜知道王煜南和肖氶恩要去黑凤岭围剿山贼,担忧了一夜,一晚上都没睡好。
见他回来,王老爷连口茶都没让他喝,就开始询问起王若棠的情况:“怎么样,你妹妹可安全救回来了?那些山贼没有伤害她吧?”
“爹娘放心,妹妹毫发无伤,山贼也没有伤害她。不过这几日担惊受怕的,也确实是累了,我让她先回将军府休息了。等过几日妹妹缓过来了,自然会亲自回来看望你们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夫人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那些杀千刀的山贼,竟然敢在京城里抢人,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王煜南拍了拍母亲的背部,帮她顺气,将人扶到官椅上坐下,小声说:“眼下圣上龙体每况愈下,朝野上下无不忧心忡忡,城中戒备虽然也较以往森严,但各皇子之间明争暗斗,虎视眈眈,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山贼。”
“况且黑凤岭的山贼盘踞深山老林,官兵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才致贼寇愈发猖狂,这才敢趁机作乱,肆无忌惮入城掳人。”
事关朝廷,王夫人也不敢多加妄言:“将军和官府此次将这些山贼都围剿了,也算是解救黑风岭附近的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别的不说,不过这将军府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竟让若棠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被山贼掳去!”王老爷生气地拍了下桌子,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真不知将军府里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我看还不如我王家的护院呢!”
这话王煜南倒无法反驳,这事将军府的确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肖氶恩也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个叫陈怀夕的女子,他还不打算告知爹娘,待他查清楚她的身份再与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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