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庭院内，腊梅盛开，金黄的花朵点缀枝头，幽香四溢。王夫人由丫鬟柳儿搀扶着，在园中悠然赏梅。
“夫人，今年的腊梅开得格外繁盛，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清香呢。”柳儿轻声说道。
王夫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身前那一树的腊梅上，眼中带着几分欢喜道：“是啊，这腊梅开得正好，倒叫人忘了这冬日的寒意。”
柳儿见状，提议道：“夫人若是喜欢，不如折几支回去插瓶，放在屋里，这几日都能闻见这香气。”
王夫人点点头，示意身后跟着的丫鬟折几支下来。
丫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捧来几枝腊梅，金黄的花朵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王夫人接过花枝，轻轻嗅了嗅，腊梅的馥郁幽香在鼻尖萦绕，令她心神宁静。
就在这时，陈嬷嬷从庭院门口匆匆走来，近前福身行礼，低声禀报道：“夫人，您吩咐的事打听到了。姜末小姐与光禄寺少卿家的何公子定亲了，不过还未下聘。”
王夫人闻言，脚步一顿，眉头微蹙：“何时的事？我怎么未曾听闻？”
“回夫人，正是近几日的事。”陈嬷嬷答道。
“这事煜南可知情了？”王夫人问。
“公子刚回京，此事应是不知。”陈嬷嬷低声回应。
王夫人点头，缓步沉吟了许久，眉宇间多了几分愁绪。
陈嬷嬷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公子和姜小姐这门亲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夫人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如今姜何两家既已商定婚事，怕是难有变数了，煜南想要娶姜末，怕是难了。姜大人素来诚信，不像是会临时变卦之人。”
陈嬷嬷点头附和，又试探着问道：“此事公子若是知晓了，不知会作何反应？可要提前知会他一声？”
王夫人摆了摆手，语气坚定：“煜南行事稳重，自有分寸，不会胡来。等他回府，让柳儿去告知一声便是。”
“好的，夫人。”陈嬷嬷应声，随即又问道，“那聘礼可还要提前准备？”
王夫人略一思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嗯，备着吧！既然何家还未下聘，这门亲事未必没有转机。该准备的，一样都不能马虎。再说了，我儿子那般优秀，相貌才学皆不输何家公子。我就不信，姜老爷和姜夫人心中没有半点动摇。”
陈嬷嬷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扶着王夫人缓步而行，低声说道：“若不论出身，京城里能比得上公子的，确实寥寥无几。”
“况且，姜夫人对咱公子也是颇为欣赏的。姜末小姐又心仪公子，想必也会为了这份情意与家中周旋一二。只要姜老爷和姜夫人顾及女儿的心意，这门亲事未必没有希望。”
王夫人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点头道：“你说得在理。我也近一年未见末儿了，这两日备些厚礼，等过几日雪一停，我们便去姜家拜访。”
“欸，夫人放心，我回去就安排。”陈嬷嬷道。
夜里，姜夫人伺候着姜老爷更衣，犹豫良久才斟酌着开口道：“老爷，您真的要将末儿嫁到何家吗？”
姜老爷皱眉：“何家究竟有什么不好的？夫人您这几日一直明里暗里阻挠这门亲事！您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
姜夫人咬咬牙，坦白道：“何家是与我们姜家门当户对，何公子也确实仪表堂堂，可末儿的心不在何公子身上，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我们让她嫁入何家，她是不会同意的。老爷，这门亲事要不就算了吧！”
姜老爷甩袖道：“胡闹！这门亲事已经说好了，岂能说取消就取消。”
他走到床榻上坐下，舒了口气，问道：“末儿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
“是王家公子王煜南。”姜夫人道。
“王煜南？”姜老爷蹙眉，“王家虽是商贾，但富可敌国，如今又是义商，我们姜家可高攀不起。你让末儿趁早歇了这门心思。”
姜夫人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当即反驳他：“老爷，王家再好也是商贾，您是朝廷的五品官员，身份地位无可指摘。末儿从官宦之家嫁到商贾之家，算不得高攀，咱们的女儿配得上王家公子。”
她提高声音接着说：“还有，王家公子也是心仪咱家末儿的，此事并非是她一厢情愿。听说这两日王家公子还特意让人送了价值不菲的首饰给末儿。既然这两人彼此有意，我们做爹娘的总不能将他们拆散了吧！老爷，趁着何家还没下聘，这门亲事您就退了吧！”
姜老爷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夫人，你这话说得轻巧！这两日亲事已经传开了，朝中不少同僚已经向我恭贺。若退亲，外人岂不笑话我们言而无信？朝堂同僚又会如何看我？堂堂五品官员，因儿女的私情背信弃义，脸面何在？”
“老爷，末儿心仪王家公子，若强嫁何家，她一生都不会快乐！我们何必为了虚名，毁了女儿的幸福？”姜夫人急切道。
姜老爷冷哼：“婚姻大事，岂能由儿女私情做主？何家公子前途无量，末儿嫁过去便是官家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王煜南再好，也不过商贾之子，如何与何家相比？末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母亲，怎能由她胡闹？”
姜夫人眼眶微红，声音哽咽：“老爷，末儿这几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您忍心看她如此痛苦？王家公子待她一片真心，这样的姻缘难道不比虚名重要？”
姜老爷摆手：“不必多言！此事已定，绝无更改。末儿年纪小，一时糊涂也是难免，你好好劝她，断了那些念头。何家那边，我会尽快安排下聘，免得夜长梦多。”
“老爷执意如此，妾身无话可说。但末儿性子倔，若强逼，恐怕会闹出事来。您还是多想想吧。”
姜老爷不耐烦：“行了，不必再提。末儿若再闹，便让她闭门思过，直到她想通为止。”说完，他起身离开卧房。
姜夫人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