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棠僵在原地。
她看着乔慕恬还睁着的眼睛,那里面的光正一点点消失。
身后传来脚步声,保镖蹲下身,探了探鼻息。
保镖低声说,“夫人,她已经死了。”
警笛声,喧闹声,所有的声音都在苏雨棠耳中远去了。
她机械地伸手,合上乔慕恬的眼睛。
这个恨了她几年的女人,最后竟用命还了她一沓钞票的恩情。
远处,被制服的摩托车手正被警察押上警车。
刚才短短的时间,他的同伙也赶来了,双方发生一场混战。
幸会薄景州派来的支援也赶到了,很快就将那群想对她动手的人全部制服了。
苏雨棠被保镖团团护住,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不断有人倒下。
短短几分钟,战斗结束。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乔慕恬的尸体也同样被抬走。
随行保镖看见苏雨棠手臂上的伤口,提醒道:“夫人,我们先送你去医院。”
苏雨棠点点头。
到了医院,护士替她处理了伤口。
她只是简单的擦伤,很快就处理好了。
从诊室出来,她再次撞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宋逸先发现苏雨棠的,他激动地喊了她一声:“雨棠。”
苏雨棠扭头,宋逸已经快步走到跟前。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雨棠,你怎么在这?”宋逸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苏雨棠还没回答,宋逸的目光就落在她的手臂上,表情瞬间变了:“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
苏雨棠下意识将手臂往后收了收,打量着他消瘦的脸庞,“你呢?怎么会在荣城?”
宋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像疯子一样在帝都连轴转不停工作,好几次胃出血晕倒在酒局上?
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苏雨棠,他在帝都的工作压力太大,拼命干把身体搞坏了,不仅胃出血,前段时间更是因为劳累过度进了医院。
最后宋父宋母看不下去,将他接回荣城休养身体。
所以这会儿,他已经瘦了十五斤。
他有苦难言。
想当初,他暗自发誓要在帝都出人头地,将薄景州打败。
结果没有打败薄景州不说,自己的身体还垮了。
半天等不到回复,苏雨棠还以为宋逸不愿意说:“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正要走,宋逸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那只手冰凉得不正常,却在微微发抖:“等等!”
他好不容易能见到苏雨棠,怎么舍得放她走。
苏雨棠皱了皱眉,将手腕从他掌心抽离。
宋逸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坚持。
苏雨棠问:“还有事吗?”
宋逸动了动嘴唇,说:“雨棠,其实我这么努力,是想跟你再续前缘。”
苏雨棠:“什么?”
宋逸接着说:“我一直拼命工作,都是为了变得更优秀,将来有一天能站在你面前,甚至打败薄景州。”
说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紧。
但随即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宋逸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哎,我知道是我想多了......我这辈子恐怕也打不败薄景州,但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赢他。”
苏雨棠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成一种复杂:“宋逸,我以为你早就想开放弃了......”
“从来没有!”
宋逸突然激动起来,眼睛泛起血丝,“雨棠,我是真喜欢你,咱俩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当初你没有给我机会,现在我只能自己争取机会,等我超越薄景州,就去找你。”
这边,宋逸正在跟苏雨棠表诉衷肠。
薄景州也在保镖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往医院赶。
自从知道苏雨棠有危险后,他就在最快的时间调遣了私人飞机,飞机直达荣城医院,他又在保镖的带领下找了过来。
结果刚一走近,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以及宋逸的那句,“咱俩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等我超越薄景州,就去找你。”
薄景州刚踏出的脚步猛然顿住。
随行保镖正要上前提醒两人。
薄景州却抬手制止了要上前通报的保镖,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保镖只得停下脚步。
那边,苏雨棠背对着,没发现薄景州。
而宋逸正沉浸在跟苏雨棠重逢的喜悦中,自然也没发现不远处的男人。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对了雨棠,我听说乔慕恬死了,你知道吗?”
苏雨棠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以宋家在荣城的势力,这么快得到消息并不奇怪。
宋逸突然笑出声,“太好了!她那个祸害终于死了!她活该,这种人就该死!”
他又激动又懊恼:“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分开。”
薄景州听到这话,脸色不由黑了几分。
他心想,你们分开难道是因为乔慕恬吗?
可转念一想,还真是。
若不是当年乔慕恬设计让苏雨棠误入他的房间......
说不定她早就跟宋逸订婚了,或许已经成为宋太太了。
虽然只是假设,但薄景州却胸口发闷。
苏雨棠抬起头,回看着宋逸,突然皱了皱眉,说:“可乔慕恬是为了救我死的。”
宋逸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讽刺地笑了:“她这种人居然为你死了?看来还是有点良知的。”
他冷笑一声:“但我还是恨她,要不是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薄景州脸更黑了,他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道:“够了。”
听到薄景州的声音,苏雨棠和宋逸看了过去。
只见薄景州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肤色冷白,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怒意。
几名保镖无声地站在身后,如同某种威慑。
苏雨棠的脸上满是惊讶,她有些诧异,薄景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逸的表情却变得五彩缤纷,先是震惊,继而涌现出本能的敬畏,最后定格在一种扭曲的自卑上。
每次见到薄景州,他都会不受控制地害怕,还有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的那股难受和挫败感。
薄景州在保镖的带领下慢慢走过来,对宋逸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想超过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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