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若离这般询问之后,庄女医仿佛大梦方醒一般,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她猛地转过身去,面对着依旧站在原地、满脸不舍地抱着孩子的冯老太太,大声说道:“这次看病的费用总共是八两银子。”
“其中,诊费需要一两,出诊费用则是二两,而手术费加上药费一共是五两。”
“之前您的儿子已经支付过一两银子了,所以目前您还欠着整整七两银子呢!”
一边说着,庄女医一边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直接摊开手掌递到了冯老太太的面前,示意对方赶紧付钱。
此时此刻,冯老太太那张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变得犹如调色盘一般。
然而,庄女医对于这位刻薄的老太太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好感,因此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她任何寻找借口拖延付款的机会。
她毫不客气地继续催促道:“请您动作快一点儿把钱拿出来吧!我这边等着回去向掌柜复命呢,如果耽误太久的话,可是会额外再加银子的!”
听到这话,冯老太太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嚷嚷起来:“怎么可能还要再加诊费啊?你这不都已经帮我家儿媳妇顺利接生完成了嘛!”
面对冯老太太的质问,庄女医却始终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平静地回应道:“没错,我的确已经替您家儿媳完成了接生工作,但如果我回去晚了,我们店里的掌柜可是会严格按照出诊所花费的时间来计算费用的,每多耽搁一个时辰就要加收一两银子!”
冯老太太脸上迅速地堆起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满脸讨好地说道:“那个庄女医啊,您行行好吧!我们家如今实在是太困难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您看看这诊费能不能稍微少收一点呀?哪怕一点点也好啊!”
庄女医闻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我跟您说的这些费用都是必须如数上交的,分毫都不能少。”
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而且呢,这仅仅只是按照给您接生一个孩子的价格来计算的,如果按照实际情况,您可是生了三个孩子,那可就得另外再加上六两银子才行!”
其实庄女医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位冯老太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对方留半点情面,依旧板着一张脸,紧接着又不耐烦地催促道:“您动作麻溜点儿,赶紧把银子给我吧,我还急着回去向上面交差呢!”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若离,此时心中不禁觉得这个庄女医倒是有点儿意思。
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暗自掐指一算,很快便算出这冯老太太自己偷偷地藏匿了不少于五两银子。
想到这里,若离心头一动,原本想着要出声帮冯家付一部分诊费,毕竟在此之前他早就已经答应过冯家老三了。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还没等自己开口说话呢,那冯老太太竟然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似的。
她猛地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若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哟喂,沈大夫啊,您之前不是亲口说过要帮咱们家出这笔钱的嘛?您瞧瞧现在这情况……”
若离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心想:这老太太可真是吝啬至极!从一开始拿出那二两银子之后,如今竟是一分一毫都不肯再多掏出来了。
只见他面沉似水地说道:“冯老太,我刚才说过,如果您家里的银钱不够用,可以向我再借一些,但这笔钱可是一定要归还的。”
说到这里,他刻意加重了“借”这个字的语气,显然是担心这冯老太太抱有那种,只想借钱却不愿还钱的念头。
听到这话,冯老太太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躲闪不定,闪烁了几下。
实际上,她心里的确盘算着,如何让这位沈大夫帮忙承担自家所需的费用,然后再编造各种理由赖账不还。
毕竟对方不过是个外乡人,就算事后想要追讨欠款,对她这么一个老婆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此刻,由于沈大夫这番话语,被前来道贺的村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她也不好公然耍赖不认账,只得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若离将冯老太太那副纠结万分、左右为难的神色尽收眼底,于是接着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好了。”
“实话跟您讲,我前段时间盖房子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所剩无几。近来也就是靠着村民们前来看病时支付的那些零零散散的铜板积攒了一点,总共大概能有四两银子吧。这些钱,我全都可以借给您应急。”
“但是还请你家老三给我打个欠条,这毕竟是因为救他的媳妇欠下的,您看这行不行?”
冯老太太一听到要让自己儿子打欠条,想都没想便满口应承下来:“行!行!没问题!老三呐,你赶快出来给沈大夫打个欠条。把欠庄女医的银子给付了,好让人家早点回去。”
话才刚刚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意味着自己还得额外掏出三两银子来。
冯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自家老三那里应该还剩下一两银子,于是赶忙继续说道:“老三啊,我之前给你的那些银子是不是还剩下一些呀?快快快,赶紧都拿出来凑一凑。”
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老二媳妇,毫不客气地开口道:“老二媳妇,我可清楚得很,你那儿肯定也有点儿私房钱,别藏着掖着啦!”
“老大,老大家就算了。”
被点名的老二媳妇顿时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大声反驳道:“娘,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为啥大哥家就能算了?再说了,我手头真没什么银子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冯老太太注意到众多邻里乡亲正围在院门口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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