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万字,放开看各位)
天气:大雪
时间:9:33p.m.
庄园里的战斗异常激烈,雪花四溅,将原本被覆盖的大地刨了出来。
但是内卫开始逐渐处于下风,即便他用刀砍到了凯尔希的腹部和手臂,但是这对她来说似乎影响不大。
眼前铺面而起的大雪与黑烟,如同无边的黑暗朝巴尼聂楚夫涌过来,黑暗至始至终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内卫在试图勾起他的恐惧,一如过往他对付帝国的敌人一样。
但巴尼聂楚夫并没有慌张,他早就料到了内卫会使用这一招,于是转身大喊道:“凯尔希,放!”
一发信号弹突兀的射向孤寂的天穹,照亮这座孤立无援的山庄,而巴尼聂楚夫眼前也出现了敌人的标识。
是的,这是战地一的信号弹,代码是这样写的。
“我看到你了。”巴尼聂楚夫嘴角微微勾起,脚下的雪花瞬间炸开,朝着标识位置迅速突进,尽管在国度里会有各种限制与削弱,最重要的是那些漆黑的碎片……但是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呼吸这里的空气使其进入身体肺部,那么这些碎片便不会被他吸收进去让他昏迷。
因为是在战斗中发现的,临时买一个便携吸氧瓶绑在脑袋上有点不太现实,只能去拼这进去的这点时间能不能把内卫打趴下了。
刀刃尖啸着挥向目标,砍在了内卫凝结出的黑色半透明护盾上,发出来刺耳的“咔咔”声。
“不列,忘了还有这出。”巴尼聂楚夫眉头紧皱,尽管这一刀并没有用尽全力,让对方的护盾差点破防,但是他在国度里能停留的时间有限,如果被对方拖住就完了,而且对方的护盾还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
那么,速战速决。
内卫正要有所作为,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随后连人带护盾一起埋入了雪中,巴尼聂楚夫压上前来,利用鞋子上的撞角一脚踢碎了护盾。
代价虽然是撞角没了,但是回报是巴尼聂楚夫成功的将内卫从龟壳里抓了出来,手伸进雪里直接抓住内卫的衣领往外一扔,内卫便飞了出去。
“吼!”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内卫想都没想空中回身就是一刀劈过去,与m3的爪子交锋在了一起,不过这只是其中一只爪子,像这样的爪子,它还有三只。
内卫也不会傻不愣登的等着对面的爪子刺上来,借着与刀交锋的那只爪子的力量一弹,身子便向后飞去,顺带甩了几个黑色晶体与m3纠缠。
“嘶……呼……该死的怪物……”
稳当落地,内卫感应了一下国度里的情况,没有发现那个家伙的踪迹。
“跑去哪里了,猎物……”
内卫正欲走动,却突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危机感,就连身体里的邪魔碎片都在拉着他,不要再往前走了。
“什么情况?”他环顾四周,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巴尼聂楚夫,但是他的刀却是收起来了,他本人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你……”内卫想朝他走去,但那股熟悉的感觉再度传来,让他感到极度不适,“你做了什么把戏?”
“把戏?不不不……”巴尼聂楚夫挥了挥手,“只不过是做了个囚禁你的牢笼罢了。具体什么情况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内卫看着面前明明空无一物但却给他极大危机感的空气,他最后还是选择凝聚出黑色冰晶去试探,结果伸出去后便消失不见了一部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源石技艺的波动,就这么消失了一部分,用手摸上消失的部分,空无一物。这幅景象,让他这个代表恐惧的躯体,不禁也开始感受到这种许久不曾见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嘶……呼……可怕的能力。”内卫压制住这种情绪,“你与当年相比便强大了很多,这种进步速度,实在是令人生畏,是常人不可触及的高度……”
军装下涌出黑雾,尽管这两次释放国度的时间过短了,但是为了帝国除去两个危险的要害,这份牺牲,值得。
黑雾被吞噬了很多,但是仍有很多从未被巴尼聂楚夫封锁的地方钻了出来,试图再次形成刚刚那样的绝对领域。
“嘁,故技重施的家伙。”巴尼聂楚夫右手一挥,撤掉了滞留在内卫身边的空间裂痕,随后右手搭在了阎魔刀上再次冲向内卫,想要阻止内卫。
内卫眼睛红光一闪,黑雾中凝结出数块锋利的黑色冰晶射向巴尼聂楚夫,当其与阎魔刀接触时,却是发出来金属般的声音与刺耳的嗞啦声。
这种情况似乎有点留不得手了,巴尼聂楚夫心一横,使出全力用刀锋径直砍向内卫的腰部。
国度的黑气在巴尼聂楚夫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缠上了他的腿部,想要限制他的行动,但手臂的力量趋势不减,依旧是砍到了内卫的护盾上。
“咔”的一声,护盾没有坚持哪怕一秒钟便支离破碎,随后便绚烂开花,而刀刃在砍破护盾后猛然止住,内卫抬头,与巴尼聂楚夫对上眼睛。
“嘭!”
没有多说什么,巴尼聂楚夫一拳打到内卫的腹部,又是一拳打断了对方想要拔刀反击的右手。左手顺势抓住右手,再度将其扔出国度。
至于为什么没有打内卫的脑袋,这个地方的呼吸器要是坏了,那内卫体内的邪魔碎片就会毫无保留的泄露,洒落在距离北方冻原上千里远的维多利亚国度上。
内卫还不能死,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巴尼聂楚夫可以选择挑起维多利亚与乌萨斯的战争,然后混战争饭吃人血馒头,但是他不想到时候被推到前面来说自己就是战争的罪魁祸首,到时候真的就是人人喊打了。为了吃这么一大口饭把后半生都断送了,细算下来不太值得。
再说了,凯尔希也在旁边看着,如果内卫在这里被自己杀了,额,倒是想不出来会怎么样。不过还是要和她打点好关系才好。至少,万一她被感染了,后面买抑制剂也能便宜一点。
所以,内卫,你也是被我利用的一环。
内卫飞向的地方依旧是m3的位置,m3此时也处理好那些晶体了,正愁因为国度没办法对内卫造成什么危害,这下飞了过来,m3也学聪明了,不再兴奋的吼叫暴露自己的意图,而是四爪上前直接控制住内卫的双手双脚,整个构物身躯压在了内卫身上,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那种暧昧的感觉就是了。
m3张开嘴,直接咬住了内卫的头,正要发力,但是被巴尼聂楚夫呵凯尔希一同阻止了。
“等下!别咬下去!”
“mon3tr,停下!”
“(悲鸣)”
m3乖乖的停下了动作,但嘴巴还是卡在内卫脑袋上警戒着。
“皇帝的利刃,还要再打下去吗?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处于下风状态。”巴尼聂楚夫走过来蹲下说道,“这还是我没有想要杀你的情况下,要是想,你的身躯早已残破不堪。”
“嘶……呼……”
“你受伤不轻,内卫。”凯尔希没有上前来,停留在二十多米开外。
“这家伙……我有点怀疑你是否给这个帝国的敌人注射了药物,增强了他的反应能力……嘶……呼……”内卫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我的眼睛都跟不上他的速度,你改造出来了一个怪物。”
“哧……”巴尼聂楚夫没忍住笑了一下,看向凯尔希,她对此也只是回应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和耸肩。
“不过,即便你没有指挥战斗,但我仍然感受到了……你身上,有着战士的影子……”内卫看向凯尔希,说道,“嘶……呼……真是稀奇,但你的力量却要依赖……一只怪物。”
“战斗的痕迹尚可掩藏,但遭你侵染的土地无法恢复原状,你不该这么一意孤行。”
“你……”
“‘每一个内卫都是一个国度’,这种充斥着修饰词语的描述,其实是在谈论一个事实。”凯尔希紧握着右手,手中还有刚刚发射信号弹的战地一的信号枪,“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面具正在破裂。现实维度正在对你体内的邪魔产生反应,仪式施加的牢笼出现了裂隙。”
“咔嚓”内卫脸上的面具适时发出了轻微的破裂声。
“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一位皇帝内卫在伯爵庄园里引发一场恐惧的湮灭,维多利亚依旧会放任不管?”凯尔希见内卫沉默着,接着说道,“内卫的职责,在于乌萨斯存在的一切理由。”
“笑话!我岂需要一个叛国者来教训我‘职责’一词!”内卫情绪激动的喊了出来。
“那么,你现在所效忠的,是如今的乌萨斯,还是一个伟大的幻影?”
“……”
“告诉我内卫,不要辱没你的名号。”凯尔希咄咄逼人的向内卫输出着,“告诉我当今的乌萨斯皇帝,究竟是如何对待松心山谷事件的?难道你敢说,那些叛乱的种子,风波的起因,都是乌萨斯皇帝的授意?”
“这一切因你而起。”内卫愤怒的反驳道。不过被m3扯了扯脑袋,“你这怪物……嘶……呼……”
“尽管诓骗你自己吧。”凯尔希冷笑着说道,“事实是,年轻的皇帝甚至不知道那里发生的一切。你们认为,皇帝不需要知道。”
“……”
“你,你们,在渴求一个逝去的时代。”凯尔希没有细说这个时代,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我不去评判这是否正确,但任由一位大公死于政斗,都会成为全新叛乱的苗头。”
“这不该由你判断。”
“我能预见他的死带来的种种后果。有些人出于愤怒,谋求所谓的公正而要求他死。为了消抹证据,切断联系而希望他死。”凯尔希整理着她脑子里的信息,将那些真相一点点刺入内卫身体里,“而另一些,则希望他活着。希望他继续行他脱离不了的职责,或者,也有人希望以一个活着的人证作为踏板,向第三集团军所有牵扯势力发难。他的死活无关紧要,如何处理一触即发的矛盾,才是重中之重。”
“你难道想说……”内卫此时也终于是冷静下来了。
“只有让一个平平无奇的乌萨斯刺客,出于个人情感杀死一位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大公,罪行才如同被驼兽吞下的草籽般消化。”
“……听上去,你高瞻远瞩,以一介平民身份,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是为了避免乌萨斯进一步内耗,而做出的最好选择。”
“……你(乌萨斯粗口)的,冠冕堂皇!”
内卫突然爆发,黑雾再次流出,面具的缝隙下也开始流溢出来。
“(嘶鸣)”m3没有命令而不得不放弃内卫,远离了他,巴尼聂楚夫也同样几个后撤步远离,不过神色倒是没有那么的严肃。
“叛国者!你的狡辩是对乌萨斯的污蔑!即使如你所言,纵使你的行为有千百个借口有利于乌萨斯,这些决定,也不该由你去做!”内卫挣扎着爬了起来,m3锋利的爪子还是不免割伤了他。
“控制住你自己,内卫。”凯尔希说道。
“我嗅得到你的谎言——你胆敢号称自己是为了乌萨斯!”内卫颤抖的手搭在了利刃上。
“落日峡谷已变成一片恐惧之地!”凯尔希眼神示意巴尼聂楚夫,同时与m3心里沟通,一旦内卫一意孤行,那么就杀了他。
巴尼聂楚夫的手放在了刀柄上,伺机而动。
“哪怕帝国的荣光持续万年,那片漆黑的土地依旧不再属于乌萨斯,不再属于这片大地!”凯尔希大声说道,“你难道要重蹈覆辙吗!?就因为你自己的失控,将帝国卷入一场远不在预见之中的战争!?你只是被先皇的宏愿冲昏了头脑,乌萨斯人!”
“……嘶……!”
沸腾的恐惧在顷刻间坍缩为实体。那股无止境的宣泄终于停下,徒留淡淡的黑色流苏,散发着不祥,从面具破损的缝隙缓缓流出。
“……呼……”
“停下,mon3tr。”凯尔希这句话不仅是对m3说的,也是对巴尼聂楚夫说的。
“怎么?你放过了这个机会……”
“我很清楚你的手腕,如果让mon3tr攻击,那么那些漆黑的尖刺就会贯穿我的胸膛。”凯尔希说的倒是没错,巴尼聂楚夫或许可以拦下攻击自己尖刺,但凯尔希那边就不敢保证了。
“嘶……看来试探已经毫无意义。你知道,你很清楚地知道内卫的运作原理……你曾说我是异类,现在,却又以人类相称?”
“如果说我对你还有一丝认同,那也与你如今所执行的意志无关。”凯尔希说道,在你对抗它们的任何一个瞬间,你仍是人类伟岸的壁垒之一。没有任何人,能剥夺你们生而为人的荣耀。至少,在你被那个注定毁灭的幻想欺骗之前。
“嘶……”内卫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对了,我的确错估了很多事情……它们因‘所知而强大’。为了对抗他们,扼制一切关于它们知识的传承,成为了所有国度不成文的律法。你并非萨米的雪祀,也与萨尔贡的永恒军队无关……能看见泰拉大地境外风景的,从来只有各国知识权力的顶点……你究竟是什么人?”
“尽职的人。”
“你的职责是什么?”
“你的心里已经知晓答案,我做的不比你多。”凯尔希平静的回答道。
“那么你呢,那边的内卫的杀手。”
“对此略知一二。但不过是个见多识广的雇佣兵。”巴尼聂楚夫对着内卫行了个古老的高卢礼。
“……哼。”内卫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冷哼,“我必须承认……我从未见过知晓内卫机密的外人。叛国者,你犯下的罪行和你掌控的秘密,依旧令你背负着诸多罪责。但我也从未见过,能与我分庭抗礼的古怪生物……”
“(挑衅的尖啸)”
“嘶……你已经开始超乎我的预料……你身上的谜题甚至令人担忧,我该更谨慎些对待你。”内卫接着说道,“就当我听信了你的谗言吧,‘乌萨斯人’。但是记住,皇帝的利刃在盯着你。……唔。”
“……我们都没有时间了。一旦被伯爵发现你的存在,将会使尚未喘息的乌萨斯再度陷入新的漩涡。”凯尔希皱起眉毛说道,“即使没有人这么想。”
“……别太自以为是,我只是没料到处理一个叛国者,竟会浪费这么长时间。”内卫顿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个始料不及的内卫杀手。呼……你们值得我谨慎对待。”
“你的职责是看守万尼亚大公,而寻找万尼亚大公的‘意外’死因,是你唯一的任务。我令他的死归于平静,如今,我也远离了乌萨斯的国土,我是否真的有……”凯尔希眯起眼睛,用起了重音,“侵犯过乌萨斯的权益?——那么是否该为我的生死付出过大的代价,我相信,每个内卫都会做出合理的判断。”
“你——”
内卫的话还没说出口,巴尼聂楚夫很恰巧的打断了他的话,刀光一闪,内卫脚下的雪层被凭空撕裂。
“但眼下,你必须立刻回到乌萨斯。”凯尔希配合着说道,“伤痛对于你而言无足轻重,但被mon3tr与斯文托维特摧毁的管道会使你窒息——溺毙于邪魔的影响中,哪怕只是尸骸的碎片。”
“……”
“动作快,那样也许你还能安然回到乌萨斯的国土。”
“被目标担心的经验,确实难能可贵。”内卫微微颔首,“何况你,一个叛国者,对我的了解甚至远胜于寻常的乌萨斯军人。”
“我也从未有与帝国的利刃促膝长谈的经验。”
“——你活了多久?你又是什么身份?”内卫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只是大公的私人医生。”凯尔希回答道,“你本该在我乘车离开的时候刺杀我,毫无防备,轻松拿下我的人头。”
“也许现在还不迟。”
“静候佳音。”
“哈!”内卫突然大笑一声,“你当为乌萨斯效力,叛国者,你背叛了一个本可以让你无限光辉的国家!”
“听上去,我该十分遗憾。”凯尔希面做惋惜,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装的。
“还有你,内卫杀手。”内卫指着巴尼聂楚夫说道,“你的战力,也本可以在乌萨斯稳居高层,指挥军队,带领乌萨斯走回那个黄金时代……但你没有。”
“十分抱歉没能为乌萨斯效力过。”巴尼聂楚夫也是面带假笑回应着。
“嘶……”
“你热爱那个繁荣昌盛的乌萨斯。”凯尔希说道,“那么,你一定也能看见那些正在烈阳下腐坏的部分。尽管新一代的乌萨斯人,正在逐渐遗忘。与日俱下的近况令他们怀念过去,怀念那个伟大幻影。但这真的对乌萨斯百利而无害?当战争带来的红利褪去后,我们真的有解决乌萨斯的千百难题?……荣誉喂不饱人民。”
“你是在给我忠告?”
“你也可以当我在自言自语。我已经不再属于乌萨斯了。”
“……不再属于乌萨斯了。”内卫咀嚼着这句话,“大公死于私人医生的判断,她意图为大公减轻痛苦。”
“但愿你能如愿离开维多利亚的疆土。”
“……可惜。”内卫说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的,又或者都有,“你若是理解我们所扞卫的,你就能使它更加强盛……后会有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离开了,就像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代表死亡的黑雪不再落下,徒留一片虚无。
“……”凯尔希目送着内卫离开,直至他消失不见,不再有回头的迹象,良久,才说道,“mon3tr,回来吧,他确实离开了。这些痕迹,得处理……唔……”
巴尼聂楚夫正想说话,后面的房子的门口却是跑出来一个人影大喊道:“凯尔希!”
“你不该出来的,海蒂。”凯尔希看向那个人影,皱着眉毛说道。
“你受了伤!好重的伤……我拿来了应急药箱,这个,该怎么用……”海蒂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药品,不知道从何下手。
凯尔希看了眼自己腹部上的伤口,然后对着海蒂说道:“我自己来。”
“那我先回避一下。”巴尼聂楚夫半鞠躬一下,就准备离开。
“不用,待在这,我等下还有话要对你说。”凯尔希开口让他留了下来。
“凯尔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谁?”海蒂着急的问道。
“皇帝的利刃,这个名字告诉你的父亲就好,现在你还不必深究。以及,这位是我找来的助手,没有他,这次我可能还不会完整的站在这里。”凯尔希一边说着,一边给腹部的伤口上药。一旁的巴尼聂楚夫则是微笑着朝着海蒂点了点头,示意一下。
“好、好的,可是乌萨斯人?乌萨斯人出现在这里?”
“他们就像乌萨斯的阴影。”凯尔希叹了口气,说道,“而这广袤的阴影究竟会洒向何处,只会与帝国的太阳有关。侥幸斥退阴影是没有用的,它仍旧笼罩着我们脚下的道路,建筑也不会因此动摇分毫……这也是乌萨斯,海蒂。这也是乌萨斯的一部分,帝国的冬天,黑色的雪花。”
“……”
“在此之前,我们得骗过庄园里的其他人。”凯尔希见海蒂没有回话,便接着说道,“虽然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他没有真的将‘国度’泼洒在这片土地上……但这样的痕迹,可没办法简单敷衍过去。mon3tr。”
“(不太乐意的低鸣)”
“呀!”海蒂被吓了一跳,“这、这是凯尔希的……?”
“用最快的速度,去杀死两只野兽。然后拖到这里。”凯尔希快速下令道。
“(低鸣)”m3表示收到,转身离开。
“然后……”凯尔希处理完伤口,思考了一下,说道,“海蒂,立刻给你的父亲通讯。我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尽可能遮掩真相……”
“要、要怎么做?”海蒂现在说话都一直会紧张到结巴一下。
“伪证、引导、必要的贿赂。可能没有人比汤姆森更懂如何对付骑警队了。”
“好的,我知道了……”海蒂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看到凯尔希的动作,不由得问道,“你抓雪做什么?”
“降温。”凯尔希说着将雪贴到了自己身上,“我只是被卷入了两只野兽的争斗,侥幸逃脱。想必那些让野兽闯进花园的门卫,要受到重罚了吧。”
“那我呢?”巴尼聂楚夫问道。
“你就是收到我的求救信息赶过来救场的司机。”
“了解了。”
“但你,但你伤得这么重,你还要——”海蒂还没说完,便被凯尔希打断了:“我们已经避免了最坏的情况。如果他执意要以命换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然后立刻为我联络一名信使,能够前往萨米的信使。”
“萨米?那里太贫瘠了……会花很多时间的。”
“时间有很多。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能收到回信……但愿我还能收到回信。”
“你的伤口……”海蒂担忧的看向那块被血染红的衬衣与西装,虽然那里的血液已经被止住了,但依旧有些狰狞可怖。
“……唔,信件似乎被血打湿了……”凯尔希从衣兜里掏出信封,有些头疼的看着这封湿哒哒的信。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阅读起信封上的内容:
亲爱的凯尔希女勋爵
如您预期那般,萨卡兹王庭于今日觐见了特蕾西娅殿下……
……特雷西斯将军及军事委员会令卡兹戴尔的崛起不被任何国家势力干扰。……
以下是近一月来所有的汇报内容。
……
(接下来是特蕾西娅的字迹……)
凯尔希。真的让我很惊讶,大女妖钦点的继承人,竟然是一位男性。
他还年轻,只是个小伙子的样貌。女妖的血统会使他年轻很久,但他张口言语,即能编制技艺,他是个天生的咒术大师。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王庭的蜕变。萨卡兹正在迈向新的台阶,我有这种感觉。
凯尔希。
特雷西斯常常在委员会通宵达旦,他们的决策正在外界的高压下脱离轨道,他开始不听我的话。
很多人都在担心,担心一旦其他国家意识到了卡兹戴尔再度重聚,他们就会立刻将我们从版图上抹去。
凯尔希。
我知道你的目光是整片大地。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
我们必须有所准备,以迎接即将到来来到任何事故。我需要你来帮我做成这件事。
以及,雷姆必拓的工程队有了新的汇报。我们发现了一些符合你描述的遗产痕迹,很零碎,这让进程遭遇了瓶颈,小队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以发掘其全貌。不过——
——凯尔希,你知道……“罗德岛”意味着什么吗?
“……这么快吗?……”凯尔希陷入了回忆之中。
“凯尔希?”海蒂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的父亲,还有你,海蒂,你们会继承我们在维多利亚的事业。”凯尔希收起信件,说道,“无论用何种手腕,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避免这些自诩荣光的城市,沉没在公爵们的内乱之中。”
“凯尔希阁下?”海蒂不确定的问道,“您……您要走了吗?”
“迟早的事,海蒂。”凯尔希鼻腔里呼出气来,“别让伯爵起疑,现在,我们先回宴会吧。”
随后转身对巴尼聂楚夫说道:“走吧,救下我的大功功臣?”
“荣幸至极。”巴尼聂楚夫微笑着将左手靠在右肩处,微微鞠躬。
……
屋内。
“天呐!发生了什么?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文森特伯爵看到凯尔希这样子便惊呼道,“快让医生过来!”
“我看到了什么?!两只巨大的野兽!那是什么怪物?您难道被野兽袭击了!?”一旁一个附庸风雅的男人说道。
“哎呀,我早听说前些年的天灾令一些凶恶的野兽遭到了感染……”一个女贵族担忧的说道。
“……没关系,各位先生女士,只是一些皮外伤,海蒂为我处理得很好。”凯尔希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司机救下了我,还好他恰巧经过后院。”
巴尼聂楚夫双手抱胸点头示意。
“快别说话了,居然在我的宴会上发生这种事情!无能的门卫!”文森特伯爵愤怒的说道,随和对凯尔希的语气又转为急切,“您快过来歇着,来人!去花园里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让我去吧,伯爵阁下,我的剑术您当然明白。”那个附庸风雅的男人自信的说道。
“哦,理查德,你可是我的客人……”文森特伯爵看着理查德,最后还是松了口,“但是好吧,这正是表现你英雄气概的时候。”他转头对凯尔希说道:“来吧,凯尔希女士,让我的私人医生为您处理一下伤口,他很快就到。”
……
“抱歉,伯爵阁下,打扰了您宴会的雅兴。”凯尔希面带抱歉的表情说道。
“……这是我的失误,女士,竟然让刺客冠冕堂皇地闯入我的庄园!”文森特伯爵气愤的说道。
“请您不要深究这件事。”凯尔希的话里有话,暗示着文森特伯爵,对方当然也清楚:“哦……这我当然知道。倒是您丝毫没有动摇。可至少,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吗?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
凯尔希选择保持沉默。
文森特伯爵看向巴尼聂楚夫,对方则是摇了摇头。
“……好吧,能轻易瞒过所有人眼睛的杀手,确实不该是一个碌碌无为的贵族该知道的事。”文森特伯爵放弃追究这个问题,“凯尔希女士,请答应我。”
“您说。”
文森特伯爵嚅嗫了一下嘴唇,说道:“从这些阴谋当中,保护好汤姆森,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保护不了整个国家,但他能保护好我们自己的维多利亚。他能做到我这样的贵族做不到的事,那我能做到的,就是让他放手去做。”
“感谢您并不知道我们具体的计划,却依旧默契地包庇着所有人。”
“哈哈。您说我需要知道吗?”文森特伯爵打了个哈哈,“我只该扮演好我自己的角色……一只肥美的待宰的羽兽。……嗯……我倒是知道,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
“……凯尔希女士。”文森特伯爵对凯尔希行了贵族礼,郑重的说道,“向你表示感谢。”
“您无需感谢一个处处欺骗了您的人。”
“只要我的家人和民众还能和平度日一天——就尽管让整片大地来欺骗我嘲笑我吧。”文森特伯爵大义凛然的说道,“你我心知肚明。”
……
屋外。
“您就这么急着走?您可还负着伤。”文森特伯爵关心的说道。
“只是一些皮外伤,已是万幸。”凯尔希回答道,“伯爵阁下,‘那两只野兽’造成的破坏……”
“我明白,我明白。”文森特伯爵笑着比了个oK。
“凯尔希……”海蒂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看着面前的菲林。
“看来,道别就留给年轻人吧。”文森特伯爵是个人精,看到这一幕当然是反应过来了,“看来我得回去了,大家都被野兽吓得不轻呢。”
他取下嘴里的烟斗,对着凯尔希说道:“保重,凯尔希女士修士。”随后转身离开。
“伯爵说得对,年轻人总是会肩负起未来,无论他们是否做好准备。”凯尔希看着文森特伯爵离开,说道。
“叔叔他其实……?”海蒂犹豫的说道,但没有说出来。
“即使只是维护维多利亚最偏僻的一角,和平也不会弄虚作假。”凯尔希评价道,“守护家园——是多少世代的维多利亚人所信奉的真理。你的父亲已经尝试在做了,但……大雪已至。你准备好了吗?你会准备好吗?”
海蒂沉默了下思考问题,便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她的回答:“嗯。”
“……去问你的父亲吧。你的父亲知道如何找到我。”凯尔希说道,“也许终有一日,我们会在别处相见的。”
海蒂看着凯尔希拍了拍巴尼聂楚夫的肩膀,随后关上车窗,想要张嘴,最终又没有说出来。
(祝你一路顺风,凯尔希)
“我这里有一个选择给你,不知道你答不答应。”车内,凯尔希向巴尼聂楚夫问道。
“什么?”
“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去卡兹戴尔,做一些事情。”
“听起来会是个大活。”
“如果可以的话,这将会影响到很多事,包括你现在的佣兵生活。”
“……我会考虑的。”
(完)
注:这个所谓的空间裂痕,其实是阎魔刀刀气的衍生技能,这些刀气其实是阎魔刀撕裂空间形成的,可以移动的空间裂缝,但是受到冲击就会被削弱空间裂缝的能量从而使裂缝缩。而那些蓝色的刀光,则是裂缝移动产生的拖曳轨迹,如果让这些刀气的速度将为零,那么刀光就会消失,形成一个禁止的看不见的空间裂缝,很难被人感知到,而触碰到这块裂缝,进去的部分可就出不来了,而巴尼聂楚夫一般选择将裂缝坐标定位在了亚空间。(如果恶魔五月哭没有这个设定,就当是我的私设了)
但巴尼聂楚夫能让其存在的时间也很有限,现在最多只能存在5分钟,而且能量强度现阶段也不高,很容易就会消失,因为是刚接触这份能量形态的攻击,所以说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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