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闭目养神时,赵婉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三弟!父皇下旨让你立刻回京的事,肯定是赵恒和李崇山的阴谋!他们就是想把你弄回京城,好对你下手!”
“你回去的这一路太危险了!”
赵婉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周显忠死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赵毅?
赵毅若是倒下了,赵恒那个阴险小人恐怕不会放过自己。
赵毅微微皱眉。
“皇姐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你要留在金陵,或是自行回京都可,但不要跟着我。”
赵婉却用力地摇头。
“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走!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有我在,他们或许还会顾忌几分!”
赵毅见她固执己见,知道劝说无用。
他不再多言,闭目养神。
次日清晨。
行辕外,车马齐备。
赵毅在侍卫的搀扶下缓步走出,登上了铺着厚厚软垫的马车。
赵婉也紧随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宋德一身崭新的官袍,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瞥了一眼赵毅那辆看似舒适实则如同囚笼的马车,嘴角勾起冷笑。
小桂子看着宋德那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心中暗恨不已。
他强压下怒火,翻身上马,扬声道。
“启程!”
车队缓缓驶离金陵城。
城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赵恒带着十数名黑衣死士,勒马而立,注视着远去的车队。
他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一挥手,一行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缀在了车队后方,消失在晨曦的薄雾之中。
官道两旁的树木渐密。
行至一处密林,距离金陵城已有十八里。
前方的宋德忽然勒住了马缰,他翻身下马,伸了个懒腰。
“哎呀,赶了这半天路,有些乏了,在此处歇息片刻。”
小桂子骑马赶上前来,眉头微蹙。
这才刚出城没多久,歇什么歇?
而且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树木又茂密,不是个好地方。
他心中升起警惕。
“宋大人,此处林深树密,恐有不妥。还是再往前赶一程,寻个开阔地再歇息吧。”
宋德却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
“本官累了,就要在此处歇息!难道还要看你一个阉人的脸色不成?”
小桂子脸色一沉。
这宋德的态度实在反常。
他回过头看向赵毅的马车。
马车内,赵毅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警铃大作。
赵毅掀开车帘一角,对外面的侍卫低声吩咐。
“加强警戒。”
他又隔着车壁,对旁边赵婉的马车低声暗示。
“皇姐,要小心了。”
赵婉正觉得无聊,听到赵毅的话,心中一紧。
赵毅的话音刚落。
“嗖!嗖!嗖!”
林中两侧突然响起密集的破空之声!无数闪着寒光的箭矢朝着车队齐射而来!
护送的钦差卫士没有设防,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响起一片!
鲜血顷刻间染红了官道。
马匹受惊,嘶鸣不止,场面顿时大乱。
小桂子脸色煞白,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厉声大喊。
“有刺客!保护殿下!保护公主!”
他自己则调转马头,冲向赵毅的马车,想要先护送他突围。
“殿下快走!”
这时,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马前。
宋德的脸上再无疲惫和不耐,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的长剑。
“桂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宋德!咱家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现在才明白?晚了!实话告诉你,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三皇子殿下,还有你这个阉人,都得死!”
小桂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子和钦差!”
宋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桂公公,你太天真了!周显忠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书上的毒是我下的!能为殿下分忧,除掉那个废物,是我的荣幸!”
小桂子目眦欲裂,苦无对策。
箭雨渐渐停歇。
周围的密林中冲出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死士,手持刀剑将残存的卫士和马车团团围住。
钦差卫士虽然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屠戮殆尽。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马车旁,几个忠心的护卫还在负隅顽抗,赵婉在马车内吓得瑟瑟发抖。
小桂子看着眼前的惨状,心沉到了谷底,在以为插翅难飞之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死士们让开道路。
只见来人一身玄衣,面容冷峻,骑着高头大马从林中走出,正是二皇子赵恒,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更加强大的死士。
小桂子看到赵恒出现,脑中轰的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从粮草案开始,到三皇子遇刺,再到周显忠被杀,最后到今天的截杀!全都是赵恒的阴谋!
小桂子指着赵恒,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二皇子,你好狠毒的心!为了皇位,你竟然勾结北蛮,残害手足,谋害朝廷命官!”
赵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
他根本没把小桂子的怒骂放在眼里,目光越过小桂子,落在赵毅的马车上。
“三弟,躲在车里做什么?见了二哥,怎么也不出来打声招呼?”
马车帘子被掀开,赵毅缓步走下来。
他依旧穿着那件略显宽大的袍子,脸色苍白,眼神冷冷地看着赵恒。
赵恒看着他这副镇定的模样,心中闪过不悦。
“二皇子。”
他没有叫二哥。
“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勾结北蛮?为什么要出卖大骊的利益?”
赵恒听到赵毅的质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毅,眼神中充满不屑与嘲弄。
“你以为那是大骊的利益?那其实只是父皇的利益,是那些迂腐老臣的利益,与我何干?”
“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力,才是真正的利益!北蛮能给我想要的,父皇和那些废物给不了!”
这个蠢货,死到临头了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那不过是父皇用来粉饰太平的幌子,只有绝对的权力才是永恒的追求。
与北蛮合作,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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