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帝道:“想必那便是晏爱卿的最后一封家书了。”
晏清纾点点头,“是啊,可惜我们直到接到父亲的死讯都未能收到这封家书。”
她隐约记得当年有听母亲提及到家书的事,但她只记得母亲原本那个月是会收到父亲的家书,可直到父亲传来战死的消息,母亲都未收到这封家书。
后来还是父亲的副将赵将军跟她们说了父亲前往战场之前都会留下一封书信,以防自己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
对外说是家书,但在晏永和看来就是他每次上战场前写下的遗书。
父亲战死的那场战役,他还是跟以往那样留下了书信,但这最后的一封书信却没顺利交到母亲的手上。
这也是母亲和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战况复杂,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是弄丢了父亲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封家书。”
晏清纾的语气中带着遗憾和可惜,显然对此事很是耿耿于怀。
否则当年年纪那么小的她怎么会记得这般清楚。
文锦帝一时没有接话,他陷入了沉思。
经晏清纾这么一说,他想起了当初那场战役对晏永和来说是十拿九稳的。
可让人意外的是偏偏那场战役却让晏永和牺牲了。
当年若不是有晏永和在,恐怕他们大元朝也不会安然无恙这么多年。
晏永和的牺牲并不是文锦帝想要看到的。
文锦帝余光一扫,想起当年永宁侯的爵位本该由晏永和来继承的。
若不是晏永和出了事,这爵位也到不了晏永明的头上。
这么多年来,晏永明也没混出什么来,反而让永宁侯府越来越没落。
文锦帝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有了晏永和作为对比,他是极看不惯晏永明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永宁侯,你可知当年晏将军曾寄了家书回去?”
晏永明一直都保持着警惕,此时听到文锦帝这般问自己,他更紧张了。
他连忙走上前行礼回道:“回陛下,臣并不知此事。当时若是二弟来了家书都是直接给二弟妹的。”
可文锦帝并未因为这样就打消疑虑,“朕记得当初该是由晏将军承袭爵位的是吗?”
晏永明额上划下汗珠,他不敢抬手擦,只得微微低下头,“的确如此,当初家父本就有意将爵位传给二弟。毕竟二弟完美继承了家父的骁勇善战,由二弟来承爵最好不过了。”
当初老侯爷本是准备等晏永和此次战役回来便上奏陛下将爵位传给晏永和。
可没想到却等来了晏永和的死讯,而且老侯爷在那之后便一病不起。
继晏永和战死后不久,老侯爷也跟着去了,爵位便也就落到了晏永明的头上。
文锦帝抿唇不语,眸光凌厉的扫向晏永和,疑心更重了。
晏永明一直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动。
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是人精,这么一听,要是没有猫腻,谁也不信。
就凭晏永明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场上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国师淡淡扫了一眼晏永明,转头看向文锦帝温和道:“陛下,这个时间也该是决出胜负了,不知道哪位勇士能夺得第一。”
听到国师的声音,文锦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没再看晏永明,而是看向晏清纾,“你且先回去吧。”
转头便跟国师说起话来。
晏清纾应声退下,临走前看了那国师一眼。
她终于是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位国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位国师与自己的娘亲竟有几分相似,心下咯噔一声,这国师莫不是跟娘亲有什么关系?
而晏永明就像是被遗忘在那里一样。
他不安的站在那里,完全不敢动。
等了不久,打猎的队伍回来了。
获胜的是太子,文锦帝大笑着问道:“太子想要什么?”
太子也是个识趣的,他得体的回道:“儿臣只想父皇身体康健,这样才能国泰民安。”
“哈哈,好!好极了!”
文锦帝也并不是真心想要给太子什么,但听到太子这般识趣,他更开心了。
这次打猎结束,等晚上聚会之后,第二天便该回去了。
文锦帝又是说了一些话,正准备让人都散了。
一位侍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回禀道:“陛下,祈大人受伤了。
能让文锦帝重视的“祈大人”也就只有如今的大理寺少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锦帝还是十分看重祈言翊的,不管是祈言翊的能力还是眼力见,他都十分满意。
“祈大人身体刚痊愈不久,总该是活动受限,不想在打猎的时候竟遭到了猛兽攻击,不慎受了伤。”
这次打猎意外频频出现,文锦帝皱了皱眉,“让杨丰过来一趟。”
杨丰恰好就是负责此次猎场安全的人。
如今猎场出事,自是该要有个说法。
杨丰很快便赶了过来。
祈言翊受伤,他刚刚赶过去帮忙处理了,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他一过来,文锦帝便问道:“祈爱卿如今怎么样了?”
杨丰道:“已经将祈大人送回帐篷,请了太医过去。”
文锦帝脸色十分难看,“此事必须严查!”
“是。”
此时祈言翊的帐篷里众人皆是忙前忙后。
晏清纾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回去,在看到祈言翊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转头就吩咐华蓉去将叶怀景请过来。
她担忧的朝给他把脉的太医问道:“太医,情况如何了?”
太医放下把脉的手,“祈大人内伤倒是无大碍,就是这外伤严重些,需得尽快处理。”
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祈言翊受伤的伤口。
祈言翊受伤的地方在腹部侧面,那伤口一看就是某种野兽利爪所伤。
若是一个不慎,受伤的位置再偏一些,恐怕祈言翊就真的是一命呜呼了。
晏清纾看着那道极深的伤口,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太医仔细的将伤口里的布屑弄出来,“还请夫人让人再准备些热水过来。”
晏清纾点点头,让人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她则寸步不离的守在那里。
不是她不相信这位太医,而是祈言翊这次的伤太过突然,加上之前就有人想要他的命,她不得不谨慎些。
“你在做什么?”本还在昏迷的祈言翊忽然睁开眼睛,伸手一把捉住太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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