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不久后,他们应该就会找到这里来。”奕离走进院子。
他借助倾河牧府的势力,在全中土寻找奕正、北北。整个倾河牧府都知道,邢振恒对奕离以朋友称呼,他的声量在倾河牧府不可谓不大。
小幻兽从混沌宝瓶里钻出来,奕离不情愿地喂了它一些玉血。想来在长偃分别后,已经很久没有喂过小幻兽了。
“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天城梳理着小幻兽后颈的软毛。
忽然,小幻兽身体一抖。
奕离察觉到了异常,盯着小幻兽。它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变化,有一种气息,正跨越时空的阻隔,降临在幻兽懵懂的眼眸之中......
幻兽的瞳孔,变成了湛青色。
“联系上了!真的有用!”幻兽忽然喊出了声。
“等等!”奕离觉得自己搞不懂了。那个声音,他是认识的。
“牧青瞳?”奕离拎起小幻兽。
“哎哎别动尾巴,很痒的。”小幻兽嚎叫道。
奕离隐约猜到,这是牧青瞳的“瞳胧神语”作用。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天城。
“你的伤好了?”奕离问道。
“嗯。我现在正躺在尚长老医馆的床上呢,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是那个用带电的刀的人,让我试着联系你们......啊!”
牧青瞳忽然惨叫。
“怎么了?”天城和奕离同时发问。是那边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我回不去了,醒不来了......”小幻兽的眼睛楚楚可怜。
奕离扶额。瞳胧神语,将眼睛通灵在小幻兽身上,跨越了时光,还是一段单程旅行。
在他们触碰帝玺,回到原本的时空之前,牧青瞳就只能一直躺在尚长老的医馆里,思想却用着小幻兽的身体了。
“所以说,这是哪里?”小幻兽湛青色眼瞳骨碌碌一转。
奕离和天城解释了这里的情况,听得牧青瞳是云里雾里。她只是理解了,她似乎穿越了时空,但她对中土的历史一无所知,不明白这段时空代表了什么意义。
“这瞳胧神语的能力,也真是惊人。”天城点了点小幻兽的脑袋,小幻兽的意识还在,只不过,通灵者的意志是如此温柔,让幻兽原本的意识陷入了香甜的沉睡。
奕离无语。牧青瞳借助小幻兽,也跑来了这个时空,是他始料未及的。
连续几天,奕离和邢振恒都约着一同切磋。
他们对彼此间战斗的收获都十分满意,武学的博大精深,在两人大道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是奕离的剑道、拳法,还是邢振恒的枪术、体术,都在彼此借鉴吸收之中不断进化。
多余的动作被删减,逐渐走向返璞归真的简洁。当然,简洁并不代表单调,复杂多变的美感,依旧保留在奕离所有的招式之中。
诸行无常,也是返璞归真的道路。
切磋之中,奕离更加能够体会到,邢振恒的追求是多么纯粹。
这一天,倾河牧府迎来了特别的客人。
那人从春门来。春门,是当前乾朝的都城,虽然王朝气数即将枯竭,但还是群英荟萃,作为几朝古都的底蕴,不会因一个王朝的衰退而崩解。
奕离一见到那人,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那人,和他的父亲,长得太像了。
奕离的长相,更多随他的母亲。纯正的奕氏血统,男人都像靖海君、奕正那样,面如刀削,看起来沉着坚毅、顶天立地。
奕离长得太清秀了,只有一丝痕迹透露出奕氏血统的刚毅。
春门,士族领袖,奕变。他竟然亲自前来倾河,似乎是想要向邢振恒传达当今乾帝的旨意。
倾河牧府会客厅,奕变即将宣读天子诏书,众人皆俯首聆听,唯有邢振恒昂首挺胸,面带微笑。
“倾河牧,征讨草原蛮族有功,开疆拓土,造福万民,平定内乱,兴国安邦。朝中文武,无不为倾河牧叙功讨赏,虽已为武家领袖、百将之首,然念倾河牧所创下之奇功......”
奕变宣读:“特此,封邢振恒,倾河王。”
会客厅中,众人皆惊。当今乾帝,竟要裂土封王吗?奕离在一旁,心中十分紧张。他知道,这可能是历史性的一刻。
谁知,邢振恒却笑容不减,摆了摆手。
“倾河牧,这是士族众人争取来的,而且是天子旨意,可不能......”以为邢振恒在推脱,奕变道。
“转告天子,邢振恒不要做倾河王。”邢振恒呵呵一笑,“如果要封,就封个邢王吧。”
语出,满座皆惊。邢振恒,竟要和天子计较封的王位吗?这是何等狂气!
“邢振恒,你这......”奕变脸色也变了。他作为士族领袖,一直在春门为邢振恒打点、争取权益,但是邢振恒要计较这个的话,让他感到很难办。
“没有我邢振恒,乾朝早已经覆灭。”邢振恒道,“当初我平定十一位王侯发动的叛乱,在春门城的天子只有十岁。东北仍有前朝遗留的军阀盘踞,所有人都知道乾朝气数将尽,风雨飘摇,是我保着它不至倾覆。如果我想改元自立,在那时早就做了。”
“我不喜欢倾河,这里太冷了。”邢振恒背过身去,“天子封这个‘邢王’,应该比封倾河王要容易得多吧。”
奕变猜不透邢振恒的心思,但邢振恒说得没错。乾朝天子,最不该怀疑他邢振恒有所图谋,因为如果他想,他早就做了。
“可是步好棋啊......”奕离身边,天城却轻声感叹。
奕离心思不如天城细腻,又不懂官场人心,虚心请教。
“裂土封王,从来都封宗族,倾河牧并不是乾朝尚氏宗族,如果领下倾河王之位,相当于在北方成立了新的国家。”天城道,“讨一个‘邢王’的名号,又让天子册封赏赐一事下了台,又强调自己没有占据倾河为王的意思。所以这是步好棋。”
奕离赞天城冰雪聪明。这些侵淫政局官场多年的人都想不通,天城却捕捉到了邢振恒的用意。
“我尽量吧。”奕变道别邢振恒。眼下,他一个士族领袖,却只能硬着头皮做倾河与春门之间的信使。
“还有,倾河牧府发出消息要找的人,似乎出现在了春门。”奕变道。他看了一眼边上的奕离。
听说这个人,被邢振恒称为“益友”,大加推崇,没想到这么年轻。在奕离身上,奕变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两位,也是出山的隐士吗?似乎在春门,已经小有名气了啊。”奕变道。
“宇文,你和他们同去春门,要把意思传达到。”邢振恒挥手。他的心里是有些惋惜的,奕离要去春门寻人,他可失去了一个了不得的陪练。
一旁,殷明夷脸色铁青。他知道,苦日子就要来了。
“快些回来啊!”殷明夷内心呐喊着,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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