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栅影虚化,坍塌的世界,心死的人。
“要说到**的话......”
没有头发,一眼三瞳的男人惨笑:“至死靡它而已。”
......
祂有几个世界这么长,祂睁开眼时,天地就迎来白昼,祂闭上眼时,天地就陷入黑夜;祂吸一口气,酷暑就在人间肆虐,祂呼一口气,冰川就覆盖了长河。
......
一个身着长袍的银发女子,她的长袍裙摆是那么长,绵延到她身后无尽大地之上,变化成山川河流,仅是想要看清她,就险些神魂俱碎。
“这是我的荣幸。”
女子微微躬身。
......
古殿,一千座棺鶞环绕之中,稚嫩的男孩抬起头,没有注目在棺鶞的死寂,却看到了苍穹。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少年,若你想触摸到万物的穹顶,就踩着九百九十九个世界的棺鶞......
羽化,而一飞冲天吧!
静止,截流城外,龙宫玄度之中,天地之力的潮涌忽然静止。
敖逊城主瞳孔紧缩,因为这一刻,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面前发生。
奕离仅伸出一只手掌,就这么轻飘飘地握住了他的拳头。那残存的仙道之力,竟然脱离了他的掌控,没能爆发开来,摧毁奕离的身体。
双翼,飒然从奕离的背后展开。
那是怎样的一对羽翼啊!一黑,一白,黑得胜过无光的夜色,白得胜过无暇的飞雪。
一边是鬼神的乐园,荒蛮的祸土,和无边的炼狱;一边是修罗的激情,众生的浮世,和天庭之怀柔。
它们在世上展开的那一瞬,敖逊城主和牧青瞳仿佛看到无穷世界,那夭折的、创世的残骸,怀着热泪,向至高的存在倾诉。
那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随着每一片羽化,无限冲击着脑海。奕离,他怀揣着怎样的道,统括一切。
这一刻,没有奕离,只有世界。
......
“有一个东西,我一直在追求,却始终没有得到。”
昭陵君在信纸上书写。近来,他都在通过北国驯养的信鸽与奕离交流。
从天南逐客那里,他可以感受到奕离在赫连做了些什么。昭陵君为奕离所追寻的道而感到叹服,不再将他当作单纯的后辈。
“那便是原始羽化。或许在遥远东方,海域之外,还有着原始羽化的传承吧,可惜多数,都需要自身的领悟。这是我没能做到的事情。”
奕离想起了莽荒意志的原始羽化-芥子蜻蛉。
蜻蛉,是实体的体现;而道,便是“芥子”。芥子,无穷微小,蝉翼聚拢成蝉翼,在不再能分割的彼方,便是原初的道。
每个人生来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看到了风雨,有些人看到了雷霆,有些人看到了其中的芥子,其中的本质。
羽化,从人道升华的第一步,就是将人所看到的世界,背负在各自的背上。
“我已派了北宸去奕国那边,会如你所愿,代你问奕国的天城郡主与西极王好。”
......
这一刻,没有奕离,只有世界。
“原始羽化-恒。”
奕离缓缓吐出一字,至臻的道在此刻凝为原始羽化,凝为无比绚烂又俊逸的黑白翼。
在它伸展的一瞬间,会赋予奕离“永恒”之道,使他立足于黑白两面之间,成为永恒的混沌本身。
哪怕是灭世的神明在此,这一击,也不可能伤得到奕离。
“鬼神-无色天宫。”
位于左边的黑翼,有海量的鬼道之力涌入奕离的天魔左臂,借助握住敖逊城主的手,寸劲打出鬼神拳。
无色天宫,遮天蔽日,连云霄汉,无数鬼道世界在其中狂欢。这是万鬼的乐园之宫,却是敖逊城主的禁锢之域。
“这真的是刚刚进入羽化境吗?”
奕离临阵突破羽化境,已经够令敖逊城主吃惊了,他此时爆发的力量,让敖逊的身体止不住地寒颤!
“逢魔玄度。”
龙宫开始翻新,莲池扩张,化为千年如一静止的湖面,天空漆黑而沉寂,却映照出无限流霞;龙宫黑曜,魔尊屹立,钟声伴大道轰鸣。
碾压,最后一缕荆棘旅庭的仙道领域,就这样被无情碾碎。
“不过......不过是羽化境,小鬼,莫要猖狂!”敖逊城主怒喝,荆棘怀刃入手,直扑奕离。
他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这一击,不是平凡羽化境能反应过来的!
狠狠撞在无色天宫的外壁上,敖逊城主只觉得无数鬼啸涌入脑海。这些,都是奕离的拳风所化吗?他甚至以为自己在被万鬼啃噬,痛不欲生!
奕离的日月瞳在黑暗的逢魔玄度中闪亮,此时的奕离,连熟知他的牧青瞳都有些害怕。
“老东西,你的道,真是太弱了。”
奕离逢魔近景出鞘,流霞漫天,敖逊城主的荆棘怀刃,竟然被这一斩一刀劈为两半。
这一斩漆黑如泼墨,敖逊城主惊骇地见到逢魔近景所过之处,尽是玄珠碎却圆。
敖逊城主恐惧了。莫仲沂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只要他出手,奕离必死无疑,那可是星宿占卜的结果啊!
这个人的命运,连星象,都算不到吗?
本命宝器的破碎,令敖逊城主狂喷鲜血。
玄度领域散去,敖逊城主倒在地上,无色天宫的拳风仍未散去,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截流城外,胜负已分,鬼神军屹立在草原之上,在他们身后,尸横遍野,西邢士兵尸体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深深的恐惧。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他们放纵暴戾,烧杀淫掠,面对无情又嗜战的鬼魂,他们却连弯刀都握不紧了。
奕离拉起敖逊城主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让他看到截流城陷落的场景。
“北国、奕国边疆的老幼妇孺,被你们奴役的牧民,还有狼胥的战士,我也从没有忘记。”奕离道。
敖逊城主正要说什么,奕离手中白光一闪,他张开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敖逊城主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落,截流城城门坍塌,鬼神军浩浩荡荡,在前开入。
西邢都城,截流,从西邢始料未及的方向,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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