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想抢回来,没想到还抢不过一个四岁小儿,安安眯着眼睛,神情当中居然有些看不出情绪,但阮娇娇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压迫感。
“阮娇娇,你不是说你和他私下没有往来吗?”
阮娇娇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前几日确实说过这种话,嬉皮笑脸,“我那个时候确实说没有往来呀,但这些书信来往只不过是说了那句话之后发生的事情,安安我可没骗你哦。”
“骗子!”
好吧,难哄的孩子生气了。
边生气边跑了。
小林端了一盘水果过来,差点被安安撞到,“裴小少爷怎么回事?东家不去哄哄吗?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确实会有些脾气。”
阮娇娇虽然不能随意在这府里面出行,可小林可以,她平日里酒馆那边忙完了生意,都会来丞相府陪她的东家说说话,顺便再带账本过来给东家过目。
阮娇娇再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我还有正事要忙呢,安安竟然还有心情骂我是骗子,那说明他还能接受。”
小林到时一点都看不懂东家说的正事是什么,就是……换个姿势躺着?
安安今日旬休。
阮娇娇正好找着机会出去见一见柳书砚,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话跟她说。
自己出去必定有人跟着,所以阮娇娇特地让小林假装自己在屋里呆着,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便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却不知道,安安根本没有走远。
安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他看到阮娇娇乔庄打扮就是为了去见那个男人,一时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
小丫鬟提醒道,“小少爷,还要继续在这里盯着吗?阮小姐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去找父亲。”
安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至少在认识阮娇娇之前,他不是。
现在他就一直在父亲书房面前徘徊着,他一想到阮娇娇就要跟别人走了就难受。
正当他徘徊不决时。
阿九就从里面推开了门。
“小少爷,你怎么在这?”
安安刚刚大病初愈,裴淮玉多少受了一些阮娇娇的影响,对安安似乎也没那么严苛了,懂得劳逸结合,今日的背诵甚至还免了。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忙于公事的主子,懂了似的点点头,“还真的是破天荒了,小少爷除了念书,平日里都不怎么来找主子的。”
安安往里面张望张望。
和裴淮玉对上视线时,又退缩了。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一位非常严肃的大人,不言苟笑。
毕竟安安生病时记忆都断断续续的,他不会记得裴淮玉着急的样子,才总会觉得裴淮玉对他的关心极其有限。
裴淮玉停下手里的公式就是为了等他,“进来。”
可安安却有些退缩了,他不知道肚子只是为了一时气性而来,会不会误了父亲的正事。
裴淮玉不等了,“不进来就回去吧。”
安安一咬牙,加快了脚步走进去,差点还意念被绊倒,一进来就扯着嗓子一口气,把话说了,“阮娇娇去见其他男人了!”
那么快说,就是怕自己后悔。
却不知道说完之后面红耳赤的,有些喘不上气,“父亲,我是说,阮娇娇玩忽职守,她在职之时处理私人事情。”
他才不是像那群小屁孩一样告状!
他只不过是监督!
没错,就是监督!
可裴淮玉居然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还是低着头在处理正事,安安看不清裴淮玉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过是处理私人事情而已,阮娇娇喜欢去,腿长在他的身上,本相难不成还能阻止她?”
父亲不在乎,阮娇娇又随时都要去跟另外一个男人组成新家。
安安从小到大除了吃身体上的亏,被阮娇娇假死吓到的那件事情之外,还从来没有收到过那么大的打击,一时愣在那里,用力地握着拳头,却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可随后传过来笔杆断掉的声音,安安不由怔了怔。
裴淮玉抬起头来,那脸上都像可以刮出霜来那样冰冷,“那人是谁?”
语气更是有种阮娇娇死定了的恐怖。
……
阮娇娇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飕飕,摸了摸脖子,有种大事不妙的前兆。
“阮小姐平日里喝些什么茶?”
阮娇娇有点走神脱口而出,“喝奶茶。”
柳书砚,“什么?”
“你直接来酒吧,不怎么喜欢喝茶。”
阮娇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讲正事了,“国子监那里的孩子是不是总会对安安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柳书砚倒酒,“比如呢?”
阮娇娇有些难以说出口来,“就是说他没有娘之类的话。”
柳书砚没有直接说,但也相当于默认了。
阮娇娇心中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内疚,她有猜过这种可能,但真正的听到自己的耳朵里时,才疼得心脏像一刀一刀被切下的感觉。
柳书砚,“安安也不是打小就没娘的,我不明白,她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分明不是一个攀附权贵的性子。”
阮娇娇一口将酒喝了,自嘲,“你又知道,万一她就是攀附权贵,苟且偷生呢?”
“不会的。”
阮娇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这眼前只见过几面的夫子,居然说的好像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柳书砚莫名其妙地打着哆嗦,把脑袋凑过来点,凑到阮娇娇耳朵旁,“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点阴森森?”
只不过是一个饭馆子,人不多,但也不至于阴深吧,阮娇娇只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这里吃的喝的她都挺中意的,“柳书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还真不是他想太多。
就在对面的那家馆子窗口处,裴淮玉靠在窗边,幽深眼眸仿若寒夜中不见底的深潭,黑沉沉地凝望着正对面一桌的两人。
那里,女主笑意盈盈,正与旁人相谈甚欢,甚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就这么对着阮娇娇靠了过去,可惜,那个男人脸被挡了,裴淮玉根本没有认出来那人是谁。
他静静地伫立着,身上散发的冷意,让想过来添些茶水的小二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靠近分毫。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嘴里头说着不在意,阮娇娇的腿长在她自己的身上,她爱去哪里去哪里,可莫名其妙的,自己还是跟着来了,甚至都没有让阿九跟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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