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姓老者老脸便笑的开了,在这些晚辈弟子恭敬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而后又只是一个闪身,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不见,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几十公里外的某座险峻山峰之上。
峰中殿宇三两座,门头漆黑如巨口,中有大殿弟子三三两两,再往后,巨石瀑布之下,一座古朴青黑色茅草大屋里。
青烟缭绕中神像慈悲闭目,宋珲盘腿坐上蒲团,透过青烟与神像对视片刻后,说道:
“今日又遇到一个特殊神魂真灵者,仿若与我界之人有极大不同,是否真有自成仙,亦或真有仙庭?”
神像自不会开口,依旧慈悲闭目,似俯瞰苍生。
宋珲闭目,片刻后再次睁开眼睛,说道:“让城儿前来见我。”
过了没多久,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不去看神像,来到师父身后,恭声道:“师父。”
宋珲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回头,道:“城儿,修行可顺畅?”
“徒儿即将突破进入筑基中期,还算顺畅。”
唤作城儿的男子生的英俊,尤其眼角微微往上挑,便显得有些阴柔,身形更是纤长。
“夺灵功呢?”
宋珲问道,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生出一丝狂喜,连胸膛也起伏的大了许多,颤声道:
“师父,您…徒儿练到了第三层。”
“对,便如你所想,我给你机缘。”
宋珲嘴角勾起笑意,轻轻点头。
“谢师父!”
他再也不能保持镇定,连忙下跪,便把屁股高高翘了起来。
盛隆师兄能在短短时间内进入筑基中期,他如今也可以,自是欣喜若狂。
宋珲头依旧不回,仍然看着神像,脸上浮现慈悲,两者似有关联,竟诡异的相同。
“你心急了些,这不好,我这一脉最重心态。”
男子将头埋的更低,羞愧道:“是师父,是弟子急了些,弟子不好。”
“知道就好,你盛师兄昨夜陨落,你可知道?”
男子震惊,自从入门以来与她一直暗中较劲的盛师兄陨落了?他一时情绪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过后才嘶声问道:
“盛师兄他因何事?”
“我也不知,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或许是被路过之人随手斩杀。”
宋珲说时,脸上浮现杀意,他也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男子默默点头,在心中与师兄告别后,也不再说话了。
“我在一处杂役药园寻到了你的机缘,本想着带来与你朝夕相处,也便你往后方便,但还是出了意外,那女子不愿来我这里。”
男子听后,感到诧异道:“师父,那您为何不强行带她来此地?”
“我感受到了她的真灵不凡,不可强求,需要顺应她的灵,你且记住,你去了以后,万万不可能让其心生怨恨,要与她产生良好的联系。”
男子想起盛师兄,做的和自己往后之事看上去大不相同,于是好奇道:
“师父,我要如何与她产生良好的联系?”
宋珲圆润的老脸如仓鼠噬木,挤着脸皮轻微晃动,轻笑道:
“你在她的眼里,是要对她极好的,让她习惯你的灵。”
男子恍然,道:“就像是师父对我这样好?师徒一般吗。”
宋珲点头笑道:“你很聪明,就是举的例子不恰当。”
男子瞬间羞愧,再次低下头去,惶恐道:“弟子糊涂,不该胡言乱语。”
宋珲转头,笑着点头后又笑着摇头道:“我说的你记住就好,成与不成皆看你,这是心头锁,你拿着,如今外门不太平,不要像你师兄那般阴沟里翻了船,要知道我培养你们不容易。”
男子脸上浮现深深地感激,道:“弟子便是死,也不会忘记师父对我等的栽培。”
宋珲一摊手,手上便出现一只浑身灰白的锁头,看着这锁头,他眼中浮现一抹不舍,道:
“此物在你手上即便面对筑基大圆满也能顶上片刻功夫,你师兄出事之时尚且抵挡了片刻,想来也不过是筑基后期,拿去。”
男子看着漂浮至身前的法宝,心中更加激动,连忙接住了去,再次跪拜道:
“师父之恩,弟子便是赴汤蹈火也难以报答!”
宋珲听后一笑,轻声道:“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你把事情做好就是对我最好的的报答。”
“弟子一定努力修行,将青浦峰发扬光大!”
男子沉声道,眼神坚定。
宋珲闭上眼睛枯坐蒲团,道:“嗯…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切不要生起事端,也不可胡来,若事不成,我定要罚你!”
男子恭身拜退,脚步刚踏出茅草屋,屋内又响起师父的声音。
“这便走了,你知道什么地方?”
男子脚步一顿,俊脸一红小声问道:
“还请师父告知,弟子糊涂。”
“浮云山北边,唤作八号药园,下去吧。”
“弟子告退!”
男子施礼,不见师父再有吩咐,心头松一口气,就此离去,而后进入中间大殿后,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每次见到师父,他都能感受到极强的压力,好像师父一个眼神,一句略重的话都能让他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师父,怕是在金丹大修里也是极强的存在吧?
“云师兄,你遇到什么喜事了?”
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半大少年忽然冒出来,笑嘻嘻道。
“于师弟,你成天倒是潇洒,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这男子,也就是云城,皱眉不悦道。
笑嘻嘻的少年在见到师兄脸色后,脸上畏惧一闪而逝,强笑着说道:
“禀告师兄,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那人狡猾,事先便安排人跑了。”
“你一句话跑了就跑了,那你让我怎么办呢?”
云城英俊面容上浮现一抹狰狞,少年人见状,慌忙跪在地上,颤声道:
“请师兄责罚师弟,请师兄责罚师弟,是我办事不利,是我没用,是我…”
“够了,我再给你半年时间,若是让我不满意,你全家上下便不要想着在青浦峰下安稳度日。”
“谢师兄宽宏大量…”
少年人深深将头埋入腿中,一声冷哼过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这才缓缓抬起头,眼中,嘴上便是绝望与无奈纠缠。
“欺人太甚。”
声音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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