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出来,太阳都快下山了,路边的景还不错,多相把司机轰回去,想和施照卿走走消食。
施照卿在后面走着,问她:“你那电影几点开始?”
多相:“还早呢,五点四十,我们走一会儿就到了。”
“讲什么的?”
“不太清楚,网上说好看,好像是什么诈骗什么拐卖的。”
施照卿没话讲,领人来看电影不看点浪漫的也就算了,看反诈打拐片。
怎么不看鬼片呢,她真是要好好给她上一课。
“哎,多相,你站住。”
多相还真停住了,不过不是因为施照卿的呼喊,她压根没听见施照卿的喊声。
她莫名其妙拉住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陌生女孩子,一脸着急,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和人家说什么。
以为两个人起了争执,施照卿赶紧上前去,把多相拉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多相一边脱了外套,一边给那女生围在腰间,说:“你先挡着。”
施照卿才看到这女孩脸上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她手里握着一根盲杖,此刻无措的张开手臂,让多相替她系外套。
“师父,她的裤子脏了。”多相系好外套,紧紧抓着她另一只没有握着盲杖的手。
是个盲人,施照卿仔细看了这女孩一眼,她好像很紧张,抓着多相的手很用力,嘴唇抿得很紧。
施照卿说:“裤子脏了?蹭到灰了?”
多相嗨呀一声,有些焦急:“她生理期,又是盲人不方便,师父,我先带她去对面的公厕解决一下,你帮帮忙,买包卫生巾送过来行吗?”
哦,生理期啊。
施照卿点点头,多相小声让那女生不要怕,跟紧她就好。女生缩着肩膀,连连道谢,扶着多相的手抬脚跨出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施照卿皱眉,一看日头,上前拉住王齐多相,重新说:“电影要开始了。”
多相回头,毫不犹豫说:“师父,他们的生活已经很不方便了,又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我们帮帮她吧。”
女生也停下,微微侧头倾过耳朵,鼓起勇气说:“没没事,你们忙先走吧,我,我打电话叫我家人就好。”
多相阻止了她摸手机的动作,坚持说:“不用,电影我们可以下次看,师父我先带她去厕所。”
施照卿无话可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听她这么说,多相小小失落一下,有些难过,随后一言不发转过头,拉着女生过马路,一步一步都走得慢慢的。
这个小崽子,施照卿原地叹气,叉着腰站了会儿,又转身到处去找便利店。
怕她们等不及,又怕多相再跑出来买,施照卿一路小跑找到了一家小超市。
结账出来,施照卿看见门外的冰柜,顺手又拿了一瓶冰水,拧开喝了一口,抓紧时间往她们那里赶去。
多相扶着女生小心走进厕所,给她递了纸,让她等一会儿,打算自己出去再跑一趟。
女生答应了声好,多相从厕所间出来,转身离开瞬间却没有听到她锁门的声音。
大脑顿时发凉,王齐多相心道不对,正要转身,余光看到那根盲杖朝自己后脑挥了过来。
脑后一阵钝痛,多相眼前短暂黑了下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女生扯下墨镜,将身上多相的外套也解开,随意扔在地上,朝门外咳嗽一声。
神志不清的多相听到好几个脚步声走了进来,脚步声沉重有力,应该是几个男人。
女厕的大门被贴上一张a4纸标签,从里拉上。
“快点的,等会醒了。”
“药呢?在谁身上?”
多相迷糊钝痛的大脑缓缓运转,因倒地而变得很低的视野里,一双靴子朝她迅速走来。
多相闭上眼,紧张的抖着唇,屏息聆听逐渐逼近的脚步。在那人蹲下伸出手时,多相突然暴起,抓过他的胳膊把人猛地摔了出去。
“哎哟卧槽!”
多相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警惕盯着这群人。
那个女生脸上的墨镜已经摘了,被她藏在墨镜下骗人的眼睛不仅没瞎,十分健康还透着狠意。
后面进来的三个男人说话带点口音,有两个很高,其中一个被多相摔了出去,刚刚爬起来。一个矮胖,矮胖那个手里还拿着一个注射器。
几个人谁也没料到多相又爬了起来,面面相觑双方都有些紧张。
多相喘了口气,后脑勺凉凉,总觉得有液体在她后脖子上流淌,但她顾不上了,她张开紧张到有些嘶哑的嗓子:“你们这是犯罪知道吗?”
几个人被她刚刚那一下唬住,一时有些不敢上前,那女生凶了一句:“你们在犯罪用得着她跟你们说吗,还不快上!”
多相骂了一句:“你怎么可以利用我的好心!”
女人冷眼看着,挥了挥手示意动手。
三个大男人搞不定一个小姑娘吗,没有过多犹豫,三个人同时扑了上来。
如果多相没有挨上那一棍子的话,这三个人或许不在话下,但她用了十成的力气抡过来,多相能撑着站起来已经是意志坚定了。
她忍着不让自己晕过去,花着眼睛强撑着防守,可还是挨了不少拳头,一拳打中她下巴的时候,多相才恍然想起来施照卿说的多管闲事是什么意思。
王齐多相拼了最后一口气,抓住他的拳头不松开,一骨碌爬到其中一个高个子身上去,两腿死死夹住他的腰部,两臂锁上他的脖子。
她紧紧勒着,高个子一口气猛地喘不上来,脸庞憋的发紫,那胖子喊了一句:“躺下去,砸死她!”
高个男人一擦汗,高高跳了起来,背部着地狠狠往后砸去。
嘭一声,后脑再受撞击,多相的眼睛彻底黑了下去,嗡嗡的耳鸣声久久不散。
五脏六腑痛得快要爆炸,多相紧锁着他脖子的手没了力气,缓缓松开落在了地上。
男人喘着气低骂一声从她身上起来,多相躺在又凉又脏的厕所地板上,角落里洗拖把的水龙头断断续续的一直在滴水,多相想起了那个杯子。
兰珺的杯子碎了,我的杯子也快碎了。
如果刚刚听师父的话……如果现在师父在就好了。
那个女人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她。
“死了没?死了怎么卖钱?”
“那,那针还打吗?”
“打你妈,这都快被你们打死了,还打什么针。把她拉起来,给她把衣服套上。”
多相混沌沉重的大脑就快没了意识,突然发现门缝下透进来的亮光被挡住了,像是有什么人正站在门外。
她挣扎着转动瞳孔,保持自己的大脑清醒,奋力推开了试图把她绑起来的胖子。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女厕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踢开。力度正好,踢开了门锁,大门重重打开,门轴又轻轻转动,门扉一声不响稳稳贴上墙面。
施照卿背着光站在门口,看了眼里头的情况,才慢慢悠悠抬腿走进来。
她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悠闲镇定的样子像是来厕所赏花一样。
她把冰水放进另一只手里,下意识挥手在鼻下扇了扇,平静地扫视着里面的战况,在看到鼻青脸肿的多相后她停住脚步,忍不住皱着眉啧了一声。
多相躺在地上,花着眼睛盯着门口,一瞬间觉得来的不是她的师父施照卿,是天神下凡。
多相放了一百万个心,虽然施照卿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山水,总是温温柔柔,又怂又呆,但是多相就是莫名信任她,信任她是个绝世高手。
多相躺在地上,酸痛的手举起来,一把擦去脸上的血污,往脑后一枕,哑着声音,十分得意。
“你们完了,我师父来了。”
三个男人不以为意,没有注意到那扇门,个个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凶神恶煞朝她走过去。
只有那个装盲的女人变了脸色,看到了因为暴力踢门而报废的门锁。
那无比响亮的一声是她踹开了门锁发出来的,原地不动,抬腿就有这种爆发力,可见恐怖。
再者,她发力一脚踢了出去,而又能在只毁坏了门锁后收回力道,使这扇门像平常推开一样轻轻靠上墙壁。
这都证明了,这个人实力在他们之上。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女人白了脸,光凭借那声响动,这扇门被暴力踢开后,应该是以非常之重的力道弹在墙上,甚至可以是嵌进墙里,但不能是轻得像一片羽毛一样贴上墙壁。
有这种实力,要玩死他们就跟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用费吹灰之力。
三个同伴已经冲了上去,她来不及阻止。那个女人淡淡皱着眉,眸子里毫无波澜,显然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施照卿扔了黑色袋子,抬手往已经凝满水汽的瓶身抹了一把,指尖迅速沾满了水珠。
她后退一步,眼也不眨,抬手弹指,动作随意到好似简单随手一挥。
挥出手后施照卿没有再看他们,迅速收臂放回身前,自信侧头看向别处,动着手指慢条斯理顺着垂在身前的发丝。
移动中的几个人只看见她抬手不见利器飞来,等听到破风声时,纷纷只觉得颈间一凉,捂上脖子只摸到了正在涌出来的温热鲜血。
不如一粒豆大的水珠划破了空气,再割破他们脖子上的皮肤,最后融进了慢慢流出的血中,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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