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堂,蒋之恒正在看话本子休息,全福匆匆进来。
“公公,五贝勒的人去了木兰围场。“
蒋之恒慢慢放下话本:“木兰围场的证据,是不可能留着的。”
“五贝勒最近在干嘛?”
全福想了一下说道:“听说,最近五贝勒除了在撷芳斋看书,就是在校场练骑射。距上次皇上斥责也有两个月了。”
蒋之恒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这会儿应该在校场,你让人看着,五贝勒出来前知会我一声。”
“是。”
没多久,蒋之恒去永琪回去的路上等着。
远远看到永琪带着双喜过来,蒋之恒慢慢从拐角走出来。
“奴才请五贝勒安。”
永琪见到蒋之恒出现,顿时停下脚步,看了行礼的蒋之恒思索一瞬道:“起吧,之恒公公好久不见。”
蒋之恒慢慢起身躬身道:“让五贝勒挂心了。”
“一起走走吧。”
“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双喜远远地跟着。
“之恒公公找本贝勒有什么事?”
永琪说话的语气没什么感情,蒋之恒没有在意,只是淡淡道:“奴才知道贝勒爷心有不甘,只是想提醒您,傲慢自大不知收敛之人往往会‘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况且,大清从没有哪位帝王生母是外族人,您不必着急。“
闻言,永琪脚步顿住,转身看向蒋之恒,只见他低眉顺眼的低着头,貌似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半晌,永琪回身继续踱步:“你提醒本贝勒有什么目的?”
蒋之恒嘴角微勾转瞬消失:“奴才只是不想看到莲心再担忧,兄弟相残可不是一个父亲想看到的。”
永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蒋之恒垂下眼帘看着地上的砖缝:“奴才和莲心认识时她已经没了生的信念,奴才心软帮了她,也让她有了生的希望,这么多年,奴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相信她的眼光。”
许是第一次听到莲心的往事,永琪的眼神不再冷淡,静静的听着蒋之恒说话。
“奴才知道她那么有情有义,贝勒爷也不会是绝情绝义,只求贝勒爷以后在奴才有难时帮助说上两句好话。”
永琪没想到蒋之恒的目的这么简单,还以为蒋之恒会以此来威胁他,毕竟上次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思索良久,永琪微微颔首:“好,但是,不要让本贝勒等太久。”
蒋之恒笑道:“不会太久,年后木兰围场会送一批好马过来。这段时间,就请贝勒爷潜心修学。”
永琪没说话,而是在前面的路口拐弯离开。
蒋之恒在身后单膝行礼送永琪离开。
当天,永琪派去木兰围场的人就被召回。之后,永琪便只在撷芳斋读书,连校场也没有怎么去了。
年前,蒋之恒派人去了木兰围场找到满子,让他将乾隆行刺那年的进贡过又被悄悄放回去的野马找出来,这两年满子一直关注着那几匹马。
永珹那里果然如蒋之恒想的那样,解决永琪后,永璋对他也造成不了威胁,乾隆儿子里只有他能用上,对他也多倚重些,却给了永珹和朝臣们错觉。
永珹行事越发高调,朝臣和亲王也多向他靠拢,进宫请安和送礼都没了遮掩。
蒋之恒作为乾隆的耳目自然不能装看不见,每月汇报时都简单的将这些事说给乾隆。
看着乾隆日渐黑沉的脸色,蒋之恒心里清楚,永珹已经触及乾隆的底线了,现在就是等,等一个临界点。
年后,不知情的官员选野马的时候又将满子关注的其中两匹马选中送往宫中。
“公公,木兰围场敬献的野马已经到了校场。”
蒋之恒正在初九堂廊下纳凉,听到全福的话没有睁眼,只是淡淡道:“去知会进忠公公一声。”
“是。”
养心殿,进忠收到全福的传话,便让人去了趟校场,等人回来后装模作样的当做刚听到消息。
进忠笑嘻嘻的走到乾隆面前请示:“皇上,木兰围场敬献的野马已经到了校场,您忙一天了,要不去放松一下?”
乾隆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折子,揉了揉鼻梁:“去叫几个阿哥到校场,一起看看好马。”
“嗻。”
看马而已,乾隆没有叫后妃一起看,他不喜嫔妃在耳边聒噪。
最近永珹的高调让乾隆心中有了芥蒂,想着正好趁这次再把永璋和永琪提上来。
乾隆到校场的时候,几个儿子已经等在那里,他随意地扫一眼。
永璋作为在场最大的孩子却没有哥哥的样子,自他出宫建府成亲后,乾隆对他愈加疏离,这会儿见到乾隆还有些细微紧张。
永琪许久不见,反而多了几分沉稳,没有紧张,也没有兴奋。
而最显眼的就属永珹,这会儿他看着似乎与永璋并排,但隐隐有压对方一头的气势,见到乾隆过来,脸上的表情显得自信又放松。
其他几个小的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今天,谁有本事驯服野马,朕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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